第101章：再見，胡老大
胡老大！
南國居然看到了胡老大！
那一瞬間，久違的頭疼再次在腦海中開始肆虐，他不斷地?fù)u晃著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盡快恢復(fù)清醒。
胡老大不是死了嗎？
那面前出現(xiàn)的這個人是誰？
那當(dāng)初后院埋葬的人又是誰？
還有，南國借由胡老大的出現(xiàn)，又想起了李柏日和鄭好，這兩個人在自己錯亂的記憶中已經(jīng)“死”了，那他們的尸體又去了哪？
如果是李柏日害死的鄭好，那他最后把鄭好的尸體放在了什么地方？
南國的腦海中仿佛閃過了無數(shù)電流，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更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支零破碎的自己。
胡老大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南國，他直勾勾地看著南國，嘴巴張開，卻最終選擇沉默。
后樓帶給人的絕望，足以碾壓一切暴力和癥狀，胡老大在這里找到了平靜的理由，他默默注視著南國，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倏爾之間，胡老大沖南國撇了一下嘴，然后指了指隔壁不遠(yuǎn)處一間昏暗的病房，南國一眼望去，隨即跟上。
這是胡老大的病房，也是他注定的歸宿，南國跟著胡老大來到了病房里面，胡老大把門關(guān)上，他壓低了聲音說：
“你怎么在這？”
這也是南國想問的問題，但是他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回答，他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胡老大，心中也在翻騰。
“我···我不是一直在這嗎？”
南國的話有些失落，胡老大卻露出疑惑的眼神，他看了看南國，又問：
“外面怎么樣？”
南國點點頭，然后說：
“我遇見一個叫彪子的女人，在女病區(qū)。”
胡老大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詫，隨后有些煩躁不安，他抓了抓腦袋，然后按住南國的肩膀說：
“不管那些，你記住，你一定要出去，找你的室友問清楚，這地方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這里有···”
胡老大剛要說到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但是身后卻傳來轟隆隆的巨響：
“嗡！！！”
兩個人驚愕不已，回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胡老大的病房被人從外面給打開了，三個警衛(wèi)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把胡老大給扛起來了。
胡老大拼命掙扎，止不住地叫罵，南國驚疑不定間看到了院長的身影。
行動如此之迅速，著實讓人費解，院長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出現(xiàn)在了這里，不但他出現(xiàn)了，他的手上還出現(xiàn)了一支針劑。
藥液注射進了胡老大的脖子里，胡老大的眼神開始渙散，他用最后的語氣說出一個字：
“鬼···”
不甘和憤怒交織成的痛苦最是磨人，胡老大沉沉睡下，被警衛(wèi)抬走到了走廊深處，黑暗中更有許多閃爍的眸子，南國的心中翻江倒海。
他問院長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胡老大會出現(xiàn)在這里，院長說胡老大是一名有很嚴(yán)重暴力傾向的瘋子，他一直關(guān)押在這里，南國之前確實遇到過。
“那他···我···”
南國想起了自己蹊蹺的記憶，院長用很溫和的語氣說：
“你病了，不要管別人，盡快康復(fù)出院，這才是你最需要考慮的。”
說完，院長遞過來一顆藥，南國遲疑了片刻，沒有選擇伸手去接。
院長的表情有了異樣，他慢慢把藥放在南國的手上，然后說：
“吃藥。”
南國這才把藥吞進肚子里，他問：
“為什么我總覺得不對勁，還有，老悶和傻子的人格，我現(xiàn)在都可以隨意切換了，可為什么我模仿不了小鹿和陳教授呢？”
院長平靜地審視著南國，并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只是告訴南國，他的病情實在復(fù)雜，目前國內(nèi)的醫(yī)療條件還不足以完全解釋他的病癥，所以才需要他配合治療，以期盡快完善對DID患者的預(yù)防工作。
南國對這個說法表示認(rèn)同，他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但是在臨走前忽然問：
“為什么我要回自己的病房？這里是必須要在關(guān)門前離開嗎？如果不這樣做，會有什么后果？”
院長沒說話，只是溫和地笑了一下，他用溫?zé)岬氖终婆牧伺哪蠂暮蟊常o以他平和的警告。
南國回到了病房，院長離開，鐵門關(guān)緊的瞬間，南國覺得還有很多事情自己想不通。
這里有太多太的謎團需要解開，也有太多太的疑問需要回答，可是沒人給他一份確切的答案，這讓他心煩意亂。
南國捂住腦袋還是回想自己真實的記憶，他已經(jīng)分辨不出現(xiàn)實和虛幻，在他的印象里，沒有什么東西是不能摻假的，哪怕是自己丟失的記憶。
胡老大去了哪？
南國不敢假設(shè)，但是他隱約覺得胡老大的下場不會很好，他默默地來到門縫前，卻看到走廊上一道詭異的黑影一閃而過。
那到底是人還是鬼，南國之后很多年都沒想清楚，他不過是永遠(yuǎn)也忘不了這里的一切，卻無法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解釋。
南國坐在床上，想讓老悶的人格出現(xiàn)，可是努力了好半天也做不到，他的懷疑慢慢轉(zhuǎn)化成了焦躁，他開始分辨不出哪種人格才是真實的自己。
門縫外的眸子滯留了很久，南國沒有抬頭，也沒有發(fā)覺，他在懷疑人生，也在懷疑一切。
可就在當(dāng)天晚些時候，南國剛剛打算睡下，卻聽到走廊里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吼叫：
“啊！！！”
那是男人的聲音，充斥著憤怒和恐懼，南國頭皮發(fā)麻，雖然有些辨別不出，但他也能猜到那是胡老大的聲音。
暴怒的恐懼，不甘的嘶吼，那聲音過后，南國側(cè)耳聽到地板下面?zhèn)鱽砹烁O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撕咬和吞咽，南國心神不寧。
走廊里寂靜無聲，南國悄悄來到門縫前，他在死寂中想要找尋答案，但一無所得。
雖然很安靜，但是南國猜得出來，現(xiàn)在的走廊里，所有人都和他一樣選擇在黑暗中觀察，雖不言語，但恐怖的氛圍早已渲染了一切。
南國愈發(fā)覺得這個后樓可怕起來，他出不去，也不知道這里的秘密，而且他能猜到院長對他說了謊。
院長說，這里沒有發(fā)生過意外，但是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徹底顛覆了一切。
南國越來越迷惘，他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他選擇沉默，閉上眼睛，開始回想一切。
第二天，門開了，南國走出病房，他沒有遇見胡老大，事實上在之后的生命中，南國都沒有再遇見他了。
胡老大失蹤了，這是南國對所有好奇的答復(fù)，這是他一廂情愿的說辭，無論對錯。
南國默默地在走廊里走了一圈，與所有人保持距離，當(dāng)他回到病房的時候，門關(guān)的一瞬間，他看到兩個人影。
院長帶著鹿醫(yī)生，正站在對面不遠(yuǎn)的位置觀察著南國，院長很平靜，鹿醫(yī)生的臉色很難看，直到病房的門鎖死，南國都沒有什么動作。
等一切平靜下來，院長望著緊閉的房門，對身旁的鹿醫(yī)生輕說：
“真與假，就交給你來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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