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童貫的腦袋”林靈素很快就反應過來怎么回事，蔣忠換個家伙饒了那么大一個圈子，原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就是搞不清楚，這個家伙憑什么說明年也會地震。

　　“不是要腦袋，罷官就可以。”

　　“可，你怎么會猜出來明年會地震呢?”很顯然，林靈素對于蔣忠說明年會地震感到驚訝，連這都能猜準，那也太神奇了吧。

　　蔣忠搖搖腦袋，他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你要是懷疑，可以先有所保留，只要不士兵把禍水引導北方，幫助太子渡過這次危機就可以。今天請你來，是要談一件更加嚴肅的事情。”

　　“請講。”現(xiàn)在的林靈素和蔣忠是一條繩栓兩個螞蚱，誰都別想甩開對方，只能全力以赴幫助對方，畢竟幫助對方就是幫助自己。

　　“奪嫡之爭即將拉開序幕，不排除惲王趙楷發(fā)動宮廷政變，要知道步兵司殿前指揮使王紫宸是他的親舅舅，再加上樞密院知事何瓘，兵部尚書孫傅的支持。在孤王不掌握兵權(quán)，童貫不在京城的情況下，發(fā)動政變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去你的吧，不是神衛(wèi)禁軍已經(jīng)被你節(jié)制了么？”

　　“我基本上會中立，這點就不說了。”蔣忠說道：“兩手準備，金軍南下之前惲王趙楷政變，孤會袖手旁觀的，說不定會幫忙。但是金軍南下之后，官家下了退位詔書，那么孤王就會全力保全太子順利登基。”

　　林靈素沒有想到蔣忠到現(xiàn)在還兩頭下注，并沒有看好太子或者惲王其中任何一個人。他苦笑著說道：“別兜圈子了，說吧，我能做什么？”

　　“第一，要盡量讓官家相信孤王是朝廷的福將，暗示地震是因為北方局勢不利，主將失德，不嚴懲的話，上天還會遷怒于朝廷。第二，一旦發(fā)生第二次地震，你要勸說官家將女眷遷到西京，同時自己也要把神霄派遷離出京。”蔣忠不知道官家會不會對自己放權(quán)，更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京師，所以要先把帝姬，皇后的貴婦送出汴京，然后再圖決戰(zhàn)。

　　重生也好，穿越也好，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金軍南下，宋朝軍隊潰不成軍，這不是蔣忠一個人可以逆轉(zhuǎn)的，如果當初神威軍不解散全部留守汴梁，他對于守城成功還報有一定的希望，現(xiàn)在只能是盡力而為。

　　地震的風波隨著林靈素把線索指向北線而結(jié)束，雖然沒有對童貫產(chǎn)生影響，但畢竟太子危機解除了，這一切貌似平靜，背后的風起云涌是相當?shù)募ち遥�一個不小心就會發(fā)生流血沖突事件。

　　有一件事情讓蔣忠很欣慰，那就是時遷領(lǐng)導的金犬衛(wèi)規(guī)模逐漸壯大，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甚至地道都修到貴妃高媚娘的寢宮了，他很多的夜晚都在皇宮龍床上渡過。

　　瓊英等人在有條不紊地開展工作，史進等人也陸續(xù)趕到京城。張三，李四這些家伙的勢力瘋狂的擴張，幾乎壟斷了汴梁城地下勢力，當然這也可清除金國奸細有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蔣忠把神衛(wèi)禁軍牢牢控制在手中，不斷地把金劍衛(wèi)，金犬衛(wèi)安插進去，把這支軍隊經(jīng)營的像鐵桶一般，這主要是還是高琛的支持，要不然絕對推行不下去。

　　京城的平靜，就顯得河北路的緊張了。張覺最終逃到了燕山府，只不過，完顏宗望并沒有放過這個家伙的意思，他率領(lǐng)兩萬大軍，兵臨燕山府下，逼迫燕山府宣撫使王安中把張覺交出來，否則就攻城。

　　郭藥師堅決不同意把張覺交出，他氣呼呼地對王安中說道：“張覺現(xiàn)在是大宋將領(lǐng)，把平州獻給朝廷，憑什么交給金國。況且現(xiàn)在金軍不過兩萬，我們燕山府守軍七八萬，為什么要怕完顏宗望。”

　　王安中骨子里就瞧不起郭藥師這個降將，他冷冷地說道：“張覺原本是遼將，后來成為金國將領(lǐng)，他又怎么能算是我大宋將領(lǐng)。況且燕山府回歸不久，局勢不穩(wěn)，怎么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降將而和強大的金國交戰(zhàn)呢？”

　　“張覺已經(jīng)歸順大宋，朝廷有義務保護他，怎么能輕易交出去呢？”郭藥師有種唇亡齒寒的感覺，張覺都能輕易交出去，那如果有一天金國讓交出自己腦袋的時候，這個王安中會不會把自己的腦袋交出去。

　　不僅僅是郭藥師，很多歸降過來的遼將都很憤怒，他們覺得朝廷不把自己當回事，刻薄寡恩。

　　王安中看到眾將官都同仇敵愾，也不愿意鬧太僵，于是就說道：“本官怎么會把我大宋將領(lǐng)交給金國呢？只是不想開戰(zhàn)涂炭生靈，交出去一顆腦袋就可以了，不會把張覺交出去的。”

　　隨便交出去一個腦袋，這讓眾將領(lǐng)還多少有點心安。

　　完顏宗望豈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讓手下辨認，結(jié)果認出來不是張覺的腦袋，于是就威脅王安中三天內(nèi)不交出張覺，就下令攻城。

　　王安中一介文人，哪里經(jīng)歷過打仗呀，被嚇得魂不附體的他就要把張覺交出去，并且數(shù)落張覺的罪狀，把張覺歸降大宋說成背叛金國，破壞兩國邦交。

　　張覺后悔沒聽薛起的建議，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大罵王安中無恥，宋朝無義。

　　王安中砍掉張覺的腦袋交給完顏宗翰，這件事深深刺激了郭藥師等人，尤其是原來怨軍將領(lǐng)，開始后悔投降宋朝，總覺得有一天金國要自己腦袋的時候，宋朝也會交出去，壓根不顧將軍們死活。

　　王安中看到了郭藥師等人的不滿，于是就向朝廷奏請解散降軍，罷免郭藥師等人。只不過沒有得到朝廷回應。王安中和郭藥師之間的矛盾日益加劇，為后來燕山府失守埋下禍根。

　　這就是大宋朝廷愚蠢之處，認為郭藥師等人不可靠，所以派王安中做宣撫使來監(jiān)視，控制。可是又認為王安中是文人，無法打理燕山府軍事，所以有重用郭藥師，讓這個降將掌管軍隊。兩個矛盾重重額人在一起共事，不出事才怪。只不過不知道這個糊涂賬應該算在宋徽宗趙佶頭上，還是應該算在政事堂相公們打得頭上。

　　這背后還有一個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郭藥師走的是童貫路線，王安中是蔡京的門人，這也就是為什么兩人矛盾重重，卻又不調(diào)走其中一個的緣故。官家宋徽宗趙佶最喜歡玩這種所謂的平衡，防止一枝獨大，覺得這樣有利于控制地方，防止出現(xiàn)藩鎮(zhèn)割據(jù)，但是這確是最愚蠢的。

　　雖然王安中和郭藥師矛盾加劇，但表面上還是一片祥和，在這種情況下，童貫前往河東路太原府，想要整編龍驤軍和虎賁軍，燕山府出現(xiàn)了暫時的平靜。

　　太原府知府張純孝，守將王稟都是循規(guī)蹈矩，對于童貫宣撫河東路十分的順從，只不過整編軍隊卻異常的不順利，盡管下面的將領(lǐng)都陸續(xù)到太原述職，接受嘉獎，一個個私底下接受童貫接見，表面上都接受朝廷的任命安撫，但實際上怎么回事沒人知道。

　　徐文忠作為虎賁軍的廂軍都指揮使坐鎮(zhèn)威勝府，壓根不去太原，甚至不去接受冠軍大將軍的加封，好像這個正三品壓根就不存在似的。要知道現(xiàn)在他只不過是正五品寧遠將軍而已。

　　不能扣押徐文忠，那么接見下面的將軍就意義不大了，大部分將軍都是陽奉陰違，壓根就不會背叛涇陽郡王蔣忠。個別級別比較低的將軍愿意投靠童貫，效忠朝廷，可是回去沒多久腦袋就搬家了。

　　三十七個將領(lǐng)的腦袋堆積到太原府的護城河前，氣得童貫暴跳如雷，當年他輕易就馴服了驕橫的西軍，殺一儆百，樹立自己的威望。愣是壓的折家，種家，劉家，楊家等西軍世家抬不起頭，乖乖的就范。可是面對虎賁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年之所以輕易的就壓制住了西軍，關(guān)鍵是將軍們不想得罪朝廷，況且軍餉，錢糧，兵器以及晉升都在童貫手中，他可以打壓一批，提升一批來進行彈壓。但是今天的情形就不同了，虎賁軍的軍餉，錢糧，兵器都是自給自足，壓根不需要朝廷，況且這些將領(lǐng)們對于晉升不感興趣，也不忠于朝廷。

　　其實這里面有兩個深層次的因素，童貫自己忽略了，當初西軍各大軍門之間本來就是明爭暗斗，壓根沒有一個領(lǐng)頭的，容易被分化瓦解，再加上設(shè)計害死名將劉法，做到了殺一儆百，所以彈壓西軍推進非常順利。誰順從，就提升，給軍餉，錢糧，兵器，盔甲。誰不服，就貶低，不發(fā)軍餉，兵器，而且強迫去打無把握的戰(zhàn)役。這一點是童貫成功的要素，可是虎賁軍上面有涇陽郡王蔣忠這個領(lǐng)頭人，誰要是私自歸順朝廷，很快就會被處死，這不是童貫可以威逼利誘的。

　　廣陽郡王童貫和涇陽郡王蔣忠級別一樣高，這就是為什么童貫玩不轉(zhuǎn)的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就是軍法處就像是懸浮在將官頭頂上的腦袋，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掉腦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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