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三陽縣令搶民女(六)
汪老幺遲疑片刻,從老漢手里接過托盤,將托盤里的銀子、銅錢,一股腦倒在兜袋里,搭在肩頭,隨即雙掌合什,向那名籌錢老漢拜了三拜:“老人家,多謝您了!”
“不必這樣,誰個不出門?誰個出門又沒有難處?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此地不可久留,快隨恩公上路去吧!”老漢向汪老幺揮揮手。
迫不得已,汪老幺攜同汪翠蓮告別老漢和眾聽眾,隨著簡懷王朱由學(xué),跨上街道,向東城門而去。
那名老漢與聽眾們望著朱由學(xué)、汪老幺、汪翠連三人離去的背影,直到他們走遠(yuǎn)后,才望一眼被封住穴道的沈?qū)汖垺㈥惏囝^和眾衙役,分頭散去。時間不大,現(xiàn)場上只剩下一班狗官和惡奴,孤零零的拉開各種姿勢,無人問津。
沈?qū)汖堃娐牨妭兯奶幎ⅲ牒八麄儙椭幌拢瑐髯约旱拿睿娇h衙和衛(wèi)所調(diào)兵遣將,捉拿朝廷欽犯,奪回貌若天仙的姑娘。可是,嘴張開像廟堂里的木魚,就是吐不出一個字來。他又憎恨這班見難不救的聽眾,發(fā)誓以后有機(jī)會報復(fù)這班刁民。
沈?qū)汖垺㈥惏囝^一伙被封住穴道,留在場地上,按下不表。
單說簡懷王朱由學(xué)領(lǐng)著汪老幺、汪翠蓮,在縣城的街道上行有兩炷香時間,已到東城門前。因守城士兵此時還不知道沈?qū)汖埶麄儽稽c了穴,更不知城里所發(fā)生的一切。所以,朱由學(xué)他們沒受任何盤查,順利出了城。
三人出城后,順著官道行有二三里路程,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撇開官道,由偏僻小道行駛。漸漸的,與縣城拉遠(yuǎn)了距離。一個時辰后,他們?nèi)艘研杏腥锫烦獭_@時,簡懷王朱由學(xué)止住腳步,沖汪老幺、汪翠蓮說:“人常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們在此分手吧!這里距離古運河不遠(yuǎn),你們雇只小船北上,早點返回故鄉(xiāng)去。”
“恩公!我……我……”汪老幺因激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簡懷王朱由學(xué)打量汪老幺片刻,從衣袋里掏出一錠五十兩重的銀子硬塞到汪老幺的手中,語重心長說:“老人家,這五十兩銀子給你,回家維持一家人生活吧!如有剩余,做點其它營業(yè),總比在外面拋頭露面好。”
“草民謹(jǐn)記您的教誨。恩公!您的救命之恩,已無法報答,現(xiàn)在我們又怎好接受您的銀子?”汪老幺推辭不掉,只好與汪翠蓮跪倒在地,磕頭謝恩。
“老人家,您不必這樣,再說了,我江湖上朋友甚多,根本不愁銀子花。而你們有了銀子,可解一時燃眉之急。”朱由學(xué)伸手拉起父女倆,極力相勸著。
迫于無奈,汪老幺只得將銀子揣進(jìn)懷里。望一眼汪翠蓮,目光移到朱由學(xué)的臉上,遲疑好一會才說:“恩公,在三陽縣大街上,草民聽那個狗官說您是簡懷王爺,是朝廷欽犯。不過,這對于草民來說,并不重要。您是草民父女的救命恩人,草民就是做牛做馬,也難以報答您的大恩,可草民有句肺腑之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您有話盡管說,我能解決幫助的,盡量滿足您。”朱由學(xué)不假思索說。
“這……”汪老幺鼓了鼓勇氣,終于開了口,“恩公,草民無法報答您的救命之恩,如果不嫌棄小女生得丑陋,匹配您膝下為妻,不知您意下如何?”
汪老幺一語既出,汪翠蓮頓時羞得滿面通紅,埋下頭,不敢正視朱由學(xué)。
此時此刻,朱由學(xué)也沒有想到汪老幺會如此說話。望一眼汪翠蓮,直言不諱說:“老伯,您的要求,在下實難從令,請多包涵。”
汪老幺聞聽此言,就像當(dāng)頭挨了一棒,猶豫一會問:“恩公,難道嫌小女長得丑陋,不符合您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嗎?”
“不,姑娘生得如花似玉,人見人愛。但我有要事在身,無法拖家?guī)Ь欤裕荒軡M足您的要求。”此時此刻,朱由學(xué)也沒有必要隱瞞真相,他向汪老幺解釋說,“不錯,我正是三陽縣縣令沈?qū)汖埶f的,我乃是簡懷王朱由學(xué)。現(xiàn)在,正被魏忠賢一伙奸黨通緝捉拿……”
“哦!您一個至高無上的王爺,皇帝的同胞兄弟,魏忠賢雖然位高權(quán)重,怎敢下令緝拿您?”汪老幺打斷朱由學(xué)的話,質(zhì)疑問。
“說來話長啊!”當(dāng)下,簡懷王朱由學(xué)將魏忠賢篡權(quán)奪位,屠殺東林黨人,以及對幾個王爺下手,暴發(fā)正陽門之戰(zhàn),從頭至尾敘述一遍。最后說,“老伯,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些。為了復(fù)仇大計,不是我朱由學(xué)薄情,而是實無辦法。你們回鄉(xiāng)后,為了避免禍端,早點將姑娘嫁出去。”
“草民聽您敘述,方知王爺?shù)脑庥觥<热煌鯛斢幸略谏恚菝癫桓覐?qiáng)人所難。但愿王爺早日完成復(fù)仇大計,剿滅閹黨一班亂臣賊子,使大明江山萬古千秋,代代流傳。”汪老幺攜汪翠蓮再次磕頭謝恩,辭別朱由學(xué)而去。
朱由學(xué)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平靜。直至汪家父女倆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他才轉(zhuǎn)過身,沿著鄉(xiāng)間小道,向南而去。
再說三陽縣衙內(nèi),自從沈?qū)汖埍获T三寶叫走后,師爺黃云在縣衙大堂內(nèi)左顧右盼,等候知縣大人帶著美人歸來。雖然沾不上腥臊,卻也能一飽眼福。半個多時辰過去,黃云仍不見師爺回來,在大堂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心想:“知縣大人今天怎么啦?出去這么長時間,就是逛窯子,也早該打道回府了。難道他們出事了?我得帶一班衙役去大街上找找。”
想到這里,黃云離開文書案,來到公堂上,吩咐一班衙役:“你們留幾個在此守著衙門,其余都隨本師爺去大街上尋找知縣大人和陳班頭他們。”
說著,安排幾名衙役留下,其余隨他出離縣衙,匆匆行走在街道上。
過去兩炷香時間,黃師爺以及一班衙役,終于在東大街的一戶住宅前的場地上,找到沈?qū)汖堃换铩V灰娝麄冏藨B(tài)各異,丑態(tài)百出。黃云和眾衙役見此情景,既驚訝、又好笑。黃云拽步來到沈?qū)汖埫媲埃蛉枺骸爸h大人,您與陳班頭他們在此練太極拳嗎?”
沈?qū)汖堃妴枺皇堑裳劬Γ瑓s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名小頭目沖黃云道:“黃師爺,知府大人和陳班頭他們可能得了中風(fēng)不語,我們快去找郞中來治病,如果耽誤時間,成了半身不遂,癱瘓不起,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胡說八道,就是得中風(fēng)不語癥,只能有一兩個,也不能這么多病人同時得此癥呀?就是瘟疫,也不會傳染這么快的。”黃云搖著頭,加以否定。
另一名衙役掃視一眼沈?qū)汖垺㈥惏囝^和衙役們,想了想說:“我看大人和陳班頭他們一定中了邪,才這樣不能動、不能言,得去找巫師來燒符念咒,驅(qū)散邪魔,才能使大人、陳班頭他們恢復(fù)正常。”
黃云想了想,又望了望大街上和周邊,已沒有行人,更無法從其他人嘴里得知真情實況,便對自己帶出來的衙役說:“現(xiàn)在是病急亂投醫(yī),逢廟就燒香。你們?nèi)兹巳フ依芍衼恚娲笕怂麄冊\斷病情。另外,再去幾人找巫師來,燒符念咒,驅(qū)邪祛魅,其余別無他法。”
當(dāng)下,小頭目發(fā)揮起作用,立即組織兩班衙役分頭而去。
師爺黃云和其余衙役,守在現(xiàn)場維持秩序,以防不測之事發(fā)生。
就這樣,又過去半個時辰,去找郎中的衙役,帶著一名年過半百的郎中來到現(xiàn)場,郎中瞅著沈?qū)汖垺㈥惏囝^和幾名衙役的各種姿勢,一時也揣摩不出是何病因?正要對沈?qū)汖埶麄冎饌診斷之時,只見另外幾名衙役帶著一名年過花甲的老巫師來到現(xiàn)場。
師爺黃云指著沈保龍、陳班頭和十來名衙役,對郎中和老巫師說:“我們不知大人、陳班頭他們因何這樣?既不能活動身體,也不能言語。本師爺請二位來,看大人他們,是得了中風(fēng)不語,還是著魔中邪?誰診斷得對,使大人和陳班頭他們,盡快恢復(fù)如初,本師爺賞白銀二百兩,決不失信。”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郎中和老巫師聽說有二百兩銀子的賞賜,無不想顯示自己的才能,那就是醫(yī)術(shù)和巫術(shù)。
“要想診斷病因,在下只需搭脈,就能確定是什么病。”郎中搶先說。
“你可以搭脈,盡快診斷出病情,方能對癥下藥。”黃云催促道
“好的!”郎中應(yīng)了一聲,跨上前來,抬起右手搭在沈?qū)汖埖氖滞笊稀_M(jìn)行切脈、觀察氣色,以此判斷病情。
老巫師看一眼郎中那一系列的舉動,帶著譏諷的口吻說:“如此陳規(guī)陋習(xí),怎能斷出病情?本仙師一眼掃過,就找出了前因后果,原由何在?”
“哦!”黃云聽了巫師之言,為之一振,急切問,“請問仙師,知縣大人和陳班頭他們,因何會出現(xiàn)奇怪現(xiàn)象?”
“知縣大人以及屬下,是得罪了一方神靈,而中了邪魔附體。”老巫師信口雌黃,不切實際,亂說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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