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伎倆
�。ū緯队酪怪�，更名《光明擴張》，請勿因不認識書名隨手刪除^^b）
“不用擔(dān)心，小殿下的身體已經(jīng)順利接納了光明之力的種子，等他醒來就沒事了�！狈评兆⒁獾脚跎n白如雪的臉色，柔聲寬慰。
安西爾則不假辭色地道：“我給了他力量，現(xiàn)在我要索取回報�？ㄋ雇⑴酰彼抗廪D(zhuǎn)到珂琳安妮身上，硬邦邦地說，“你下一道命令，讓巴爾亞的教徒入境幫助弗爾塞西的教徒獵魔�！�
女王慌亂地移開眼，他的視線讓她感到莫名恐懼�！拔也幻靼住彼D(zhuǎn)頭看看史丹佛，又看向菲利普，目露求助之色。
光明主教語調(diào)溫和地將圣子的話重新演繹了一遍：“安西爾大人的意思是，小殿下已經(jīng)獲得光明的力量，但還欠缺一個宣布信仰光明并且甘愿為傳播光明而奉獻己身的入教儀式。只有他正式加入光明神教，以后我們才能協(xié)助他來達成您的愿望。而貴國正遭受魔族侵?jǐn)_，風(fēng)神教勢單力薄，希望光明神教協(xié)助參與獵魔行動。但這些都需要女王陛下您的許可，因此請您親筆撰寫一封命令文書，正式邀請我教入境除魔，作為交換條件解除貴國歷來對光明神教的傳教制約�！�
史丹佛抬頭，神色僵硬地望向菲利普。卡斯廷并沒有禁止光明神的教徒傳播信仰，但也從不掩飾對光明神教的警惕，何況歐尼斯特王國赤裸裸的信仰排他政策很難讓各國對巴爾亞的地上教派與其他神教一視同仁。奈斯卡倫甚至沒有光明神殿，卡斯廷國民中光明的信徒少得可以和那些輔神位的亞斯神信徒相提并論。如今他們終于有機會冠冕堂皇地擺脫在這個國家傳播信仰受到的限制，而史丹佛本人正是推波助瀾的關(guān)鍵人物。大神祭心情復(fù)雜難言，他動了動唇，卻還是將所有的猶豫和矛盾咽下肚。既然有神諭示下，總得有人扮演這類不討好的角色——反正他只要讓他信仰的神明滿意。
女王的目光游移到幼子身上，眼中露出一絲掙扎。然而這點情緒很快被某種狂熱取代，她已經(jīng)下決心打破所謂的禁忌，那么不介意再打破一個——她認為這是過世的先王教給她的，為了實現(xiàn)她的意愿，沒什么不可以被犧牲！
珂琳安妮高傲地仰頭，四壁回蕩起女王冰冷的聲音：“我同意�！�
投影中，安西爾閉上眼，沉靜得再無一絲聲息。
菲利普手指劃了個光明標(biāo)記，微微欠身：“贊美吾主巴爾亞！命令文書您可以交給史丹佛大神祭閣下，他知道如何轉(zhuǎn)交給我們。愿吾主保佑您，尊貴的陛下，在我們收到您的文書之前，請保持沉默和忍耐。請相信，您遭遇的任何非難和困境都只是暫時的，那是為了走向光明的磨練�！�
年輕的光明主教又說了一番告辭的祝禱，便熄滅了投影。
史丹佛默默走到地上仍然人事不知的男孩跟前，小心地抱起他。這時，他才開口說：“陛下，如果您不嫌棄，在光明神殿的人到來之前，我愿意暫時擔(dān)當(dāng)班尼伯德殿下的老師�！边@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只有在風(fēng)神殿里，班尼伯德獲得光明之力的事才不易泄露。但是在利弊思考之外，史丹佛心中對這個男孩也存著幾分憐惜。
“謝謝，史丹佛老師。我的孩子交給您我很放心�！迸醯卣f完，挺直背脊，率先走了出去。
禱告室里留下了不知誰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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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塞爾的意識又一次在浩瀚壯闊的星海中蘇醒。
比起上回所見，星海似乎并無變化。星云如練，星辰璀璨。至于那顆龐大的光球，仍在不斷挑戰(zhàn)黑夜的權(quán)威，而星海也鍥而不舍地試圖吞噬這格格不入的光明。
不過意識注意到，不遠處又多了一顆巨型光球，只是比起原來那顆就顯得十分袖珍。然而意識很容易判別出，它們的本質(zhì)如出一轍。
伊塞爾不記得新出現(xiàn)的光球是何時產(chǎn)生的，但也沒有因此覺得好奇，似乎在這里發(fā)生任何事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意識不需要思考，仿佛有種本能已經(jīng)在代替他行動——這種感覺非常奇怪，就像他的意識分裂成兩個。一個旁觀另一個做出種種奇異的表現(xiàn)，明明不可理解，卻又不會生出任何疑惑。
另一個“伊塞爾”似乎對著一大一小兩顆光球沉思——“沉思”這個行為如實地反映在伊塞爾的意識里，他能直觀感受到另一個“他”全部的想象動作——接著“伊塞爾”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愉快地“一拍手”，隨隨便便地從虛空的黑暗中“撈”出了貝里安的靈魂契約。這次“他”倒沒有抽離當(dāng)中的黑色火焰，而是“伸手一抹”。于是青藍色的圖紋下方忽然多了一層倒影，除了沒有黑色靈魂之火，結(jié)構(gòu)和符紋看上去都與原來的契約一模一樣！
那個“伊塞爾”操控復(fù)制的圖紋飛向“小”光球，在投向它的瞬間，青藍的圖紋陡然擴張千萬倍，數(shù)以萬計的圖符刷地展開，解散又重組，眨眼化作一張巨網(wǎng)，一下將“小”光球整個兒包羅住。青藍符紋縱橫交錯而成的網(wǎng)格無限靠近光球，被耀眼的光明慢慢蠶食，越變越細，直到最后一縷青藍色也消失不見。
伊塞爾的意識卻不被表象蒙蔽，清晰地感應(yīng)到了符紋織就的羅網(wǎng)并沒有真的與光明觸碰，仍然保留了一絲極細微的距離。但這個時候，熾白的光明反倒成了它最好的偽裝。
另一個“伊塞爾”此時稍稍放開黑暗對遠處“大”光球的禁錮。巨大的光球幾乎立刻就感應(yīng)到了同類的存在，一下又一下如同自爆一樣不斷放射出大范圍強光，活力四射的光線就好似在高聲歡呼。
近處的“小”光球回應(yīng)召喚，開始向遠處移動。它以加速度飛行，越飛越快，越飛越迅猛，如同一顆流星受到恒星的引力，義無反顧地一頭撞進了“大”光球中。
巨大的光球有一瞬間的震顫，不知是否是錯覺，旁觀的意識感到它似乎微微蠕動片刻，緊接著外圍忽然增大了一圈，連黑暗都不由自主地后退。
然而光明難得的優(yōu)勢只保持了極短的片刻，巨大的光球再度激烈顫動起來。但見原本純粹無瑕的光華中，無數(shù)青藍的圖符倏地浮出表面。它們以特殊的秩序排列，如同受熱的橡膠飛速膨脹開來，彼此溶化交融在一起。沒過多久，青藍的光輝猶如液態(tài)的水流在光球外涂上了薄薄的一層，一聲不吭地猛然收縮——
乍然間，龐大的光團從中心爆開，就像一個破碎的水球，四散的光飛瀉如雨、耀眼如晝。就在這個剎那，伊塞爾異常清晰地“看”到了中心位置有一大一小兩顆像植物種子一樣的發(fā)光體合二為一。
四下飛散的光明突然在虛空靜止，轉(zhuǎn)瞬又逆向倒回，朝著“種子”重新包圍起來。不過窺伺在側(cè)的黑暗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如大片蝗蟲蜂擁而上，瘋狂沖向光明的那處核心。
光與暗的又一次較量持續(xù)未久，光明終于修復(fù)成完整的球體形態(tài)，將所有入侵的黑暗絞滅。但是很顯然，它不僅體積比原先縮小了將近一半，似乎光芒也黯淡許多，比起先前的活躍眼下仿佛疲憊不堪。
伊塞爾感到另一個“伊塞爾”對這樣的結(jié)果很滿意，并且在嘲笑光球的得不償失。
分裂的意識就像完成了任務(wù)，又回歸本體。完整的伊塞爾饒有興趣地“盯”著光球研究，隱約間察覺里面的波動，正想仔細探個究竟，突然感到一陣晃動——
伊塞爾睜開眼睛，意識剎那回到了現(xiàn)實。
“殿下！伊塞爾殿下！”
埃弗雷德公爵焦急的臉一下塞滿了視界。伊塞爾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刻有法陣的平臺上，埃弗雷德的凱文正跪在一旁抓著他的肩膀搖晃。
公爵看到他醒來松了口氣，隨即又緊張地詢問：“您沒事吧？”
伊塞爾撐起身，掃了一眼四周。法陣又沉寂下來，但是通過掌心下余溫尚存的陣法刻紋，可以感受到地下有一絲結(jié)界的波動。他差不多肯定啟動法陣成功了，不過還是要與當(dāng)事人確認一遍：“我很好。倒是你，覺得如何？”
埃弗雷德露出微笑：“贊美吾主弗爾塞西！真是再好不過了。萬分感謝您，我想艾德雯娜夫人的法陣順利啟動了，殿下，現(xiàn)在我完全感應(yīng)不到自己身體里的光明之力。想必在我回歸冥界前，都不用再為此煩惱。”
“很高興你擺脫了困擾�！币寥麪柲眠^身邊的謊言之巢，站起來。“能告訴，我怎么躺在這里了？”他明明記得他應(yīng)該站在平臺外。
“我也不知道，您啟動法陣的時候我就沒了知覺，等我醒來便看到您倒在一邊�！卑８ダ椎鹿舨环判乃频刈屑毲屏艘寥麪杻裳�，他可不敢想象萬一王儲殿下又出了什么狀況，蒼角騎士們會不會踏平公爵府。
伊塞爾眉間微蹙，他的記憶里沒有任何關(guān)于他如何移動了位置的信息。不過做夢一樣在星海中流連的情形他倒記得很清楚，甚至那青藍羅網(wǎng)的結(jié)構(gòu)以及每一個光符的圖形筆畫，都能夠清晰地在腦海中再現(xiàn)。
伊塞爾心頭一動，以精神力隨意截取一些火元素，嘗試讓他們按照那幅羅網(wǎng)局部的構(gòu)成秩序排列起來。沒想到剛剛成形，密室里驟然間凌空一個爆炸，強烈的能量波動將周圍的部分陳設(shè)轟成碎片。
等到彌漫的煙塵散開，伊塞爾撤掉緊急在他和埃弗雷德身前豎起的防御風(fēng)盾。公爵對著一片被摧殘后的狼藉目瞪口呆，半晌沒回過神。伊塞爾一時也沒顧上為自己的不謹(jǐn)慎造成的后果道歉，腦袋里急速轉(zhuǎn)動著無數(shù)疑問。他沒有念咒語，更沒想到這么點火元素能夠制造出如此威力。而最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根據(jù)元素恒定論，參與法術(shù)構(gòu)成的元素在法術(shù)完成后會重組——可是剛才須臾之間他清楚感應(yīng)到，參與新結(jié)構(gòu)組成的火元素全部在爆炸中灰飛煙滅，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也許他找到了一種極為可怕的新法術(shù)，伊塞爾想，可是為什么，他明明首次構(gòu)畫夢中看到的結(jié)構(gòu)，卻流暢得毫無半點凝滯，連思考都不需要？至少他不認為夢中分裂的“伊塞爾”也能在現(xiàn)實中代替他行事。
重重疑問盤踞在伊塞爾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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