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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間大門前，辦公二樓與十一車間相夾，形成左右通車自然院壩，一邊樓上樓下一邊小樹林，同志們聚集在一樓前梧桐樹陰下潔凈水泥地面，三條長椅圍城品字陣營。

　　唐永洮給同志們的映象歷來誠實，愛學習少言寡語，黑皮鞋黑褲子，敞開的勞動布工作服露出紅色運動衣，燙過三七開的分頭下，兩撇小胡襯托明亮眼珠，雙手揣兜面紅心跳，當中站下，對一眾男女師傅轉圈點頭鞠躬謙笑致敬，斜眼看看肖石頭幾個混蛋，滿心無奈。

　　斜發披肩女師傅笑著，親切問道：“永洮哎，聽說有女孩子給你寫信，是有對象了吧，漂亮嗎？”

　　短發白胖小眼女師傅急切問道：“長得啥樣子，漂亮不漂亮，勤快不勤快，會不會做飯。”

　　卷發白胖女師傅點著胖指頭，一字一字說道：“要，漂亮、勤快、白白、凈凈的、才行吔。”

　　馬尾辮子又白又胖老大姐，睜大笑眼道：“漂亮能干的女孩子，可多招人喜歡啊。”

　　劉海齊眉眼珠子又大又白女槽液員，嘴皮擠住牙齒肯定道：“漂亮女子才有旺夫運！”

　　頭發自然直中年女工程師，富含深意教訓道：“你們應該有些素質，談對象不可以貌取人。”看看眾人還要不斷提問伸手制止：“你們都停嘴，聽聽唐永洮怎么說。”

　　唐永洮謙虛笑道：“我與眾位師傅天天在一起工作，知道大家為了關心我，弟兄先表示感謝。“

　　轉圈再鞠一躬低調說道：”我們倆吧，其實從小認識，爹媽同是老戰友合計合計給定下的，每次在一起總是她搶著在廚房做飯做菜，我歷來沒有動過手，怎么說呢，因為她吧根本不讓我動手，桌子上好吃的菜肴總怕我少吃，魚呀肉呀總堆我滿滿一碗，還一定看著我吃，魚刺小心取出來，菜葉子有筋扯出去，那個菜冷了急忙熱熱，哎呀煩得很，她對我如此我又不能，也沒辦法阻止，說她一句便委屈紅眼圈，表揚一句好像得到天上星星般開心，每次相聚之后分離，都精心準備滿書包好煙好酒糕點叫我帶回來，怕忘記說一遍再說一遍，長相嘛，大家看過電影“紅牡丹”的，她身材、長相便與女主角紅牡丹演員蔣黎黎一樣，總結一下還行吧。”

　　“哇——”眾人定格一分鐘，張嘴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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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弱女師傅喃喃說道：“長得好，對你關心才好喲，身體好能干活才是最好。”

　　干瘦女師傅道：“是啊，身體是第一位的，我身體不好，家里全是老公干活。”

　　實在干瘦女師傅皺著瘦眉道：“身體好有點肉叫人羨慕，我可憐的孩子沒奶吃。”

　　未談過戀愛女槽液員經驗談：“兩個人身體都好碰事不害怕，跑起來也快些。”

　　中年女工程師氣憤教訓道：“找對象不是找勞力，找打架幫手，你們真差勁！”

　　唐永洮兩手插褲兜扭扭腰桿，抬起頭咬咬嘴唇若有所思笑著說道：“她的身體還可以吧，反正上次路上，我不小心彈煙頭不巧打在兩個社會青年身上，兩個青年不依不饒要揍我，她拿出省體工大隊六級進修合格證扇扇，笑著對那倆混混說要不找個僻靜地方試試，兩個混混回頭就走。”

　　“嗚——”眾人靜止六十秒，眼光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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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段黃調度意味深長地說道：“小洮，咱們等著你發喜糖喲，別叫大家失望。”

　　工藝員道：“人家才開始談，你說得遠了，小洮，關鍵是丈母娘，丈母娘高興成功一多半。”

　　長頭發師傅甩甩頭發，點火抽煙瞇縫眼睛問道：“她爸干啥的，有本事沒有。”

　　斗雞眼師傅眼睛白亮著問道：“她家人口多不多，什么單位條件好不好。”

　　老轉小樹林下伸頭喊道：“都說夠了，關鍵人家要嫁給你才好，除此說個干球。”

　　結巴蹲著道：“說啥都是空、空的，只要一心一、那個、意才好。”

　　擦完自行車的捏著擦車布，問道：“小洮，說半天你們現在感情怎樣，能成一家人嘛。”

　　工段長彎腰扣著腿肚子癢癢，道：“女娃最難纏，關鍵投其所好掌握火候，把握不住打光棍。”

　　唐永洮皺著眉頭把大家都看一眼，想想說道：“她爸她媽嘛，是航空制造產品驗收軍事部代表，家里住著單獨院子的小二樓，官有多大我可不清楚，反正出門除了警衛員一起坐車，還有便衣開車跟隨保衛，家里水桶是用炮彈殼做的，姊妹五個只她是獨女，我們的情況怎么說吧，聽說想和她好的人不少，他的哥哥弟弟也介紹不少，有些相當有本事，我這個普通工人沒法比，可她一個沒看上，專心專意對我好，我不用瞪眼睛，叫她往左不會往右，要是我生氣離開不要她了，那肯定拿刀切心口，切開心口取出心哭著叫看紅也不紅。”

　　“呀——”靜止無聲三十秒加三十秒，呼吸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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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止肯定不會持續，大家都有很多話語共同詳詢，特別肖石頭、靳永一伙哪里壓抑得住，便在一觸即發時刻，剛才問路的兩個陌生中年男人，急火火大步走了回來，看著已經挨近大家聽熱鬧的夏優級和戚八九，喊了一聲。

　　一個男人臉色不快問道：“弟兄，我說你這個弟兄，我們有急事要找毛師，你們車間新來毛主任，你卻給我們指廁所是那樣意思，叫弟兄上廁所嗎！”

　　夏優級說不出話愣住，二樓滿臉胡子毛主任正在憑欄站立用心聽大家說笑，粗喉嚨大聲發話道：“是找我嗎？我就是毛師，我就是毛師你們上來吧。”二人答應轉身上樓，臨走氣惱看看夏優級。

　　車間主任名同“茅屎”，情境靜止一秒，繼而爆發哄堂大笑，笑聲驚天動地，不少人哎喲擦眼睛，引得正要上樓二人停下回頭，看看不關自己事情再走，其中一人腳下不穩差點摔跤，由此引人笑個不停。

　　機不可失，唐永洮迅速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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