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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王家灣農民走過涵洞遠去，呂長興說道：“王家灣的農民日子很緊巴，水田少山地多耕種近乎原始，這頭豬，這些慰問品還不知花了怎樣的血本送來，張總，記住咱們說過的話，要把王家灣農業生產，作為咱們三線支援農業生產的大事，放在日程上，絕不能馬虎對待，冷了樸實農民的心，關于此項開銷，要報基地備案。”

　　張國平說道：“這個我知道，天時地利人和，咱們在這里創業，正是需要當地人民各個方面大力支援，你知道，我已經安排雞爬坎水塔留出專門管口，農忙時節，只要灌滿農民順山挖好的水渠，能保證莊稼需要且不會耽誤咱們生產生活用水。”

　　唐世科說道：“王家灣農家我基本去過，人們生活真的艱難，但愿咱們以后，能使他們風調雨順莊稼大豐收，都過上富裕日子，那樣，咱們日子好過，努力沒白費。”

　　呂長興、張國平深深點頭，一點帶動一片經濟發展，正是勞動者共同心聲，回頭看著大肥豬，心里真是高興。

　　張武成一伙圍著大肥豬瘋鬧，有人喊這才叫想要什么什么就來，有人蹦高傻笑，笑得太猛嗓子岔了氣，難受揉脖子。

　　張國平揮揮手笑呵呵說道：“弄個臺子分肉。”

　　旁邊一堆大木方，眾人三下五除二搭起臺子，把大肥豬放在上面。

　　后勤炊事員已經拿來菜刀，抓著豬耳朵喜不自禁，心里考慮豬肉怎么分發，曹步清笑罵道：“笨蛋，職工物品分發表在我這里，把豬過秤，按照總量一除就行，咱們那一次不是這樣干的。”大家大笑起來。

　　呂長興搖頭道：“別忙，省建公司不能忘了，那些工人住零時工棚也想吃肉，汽車三場也要照顧，光顧著咱們自己吃，豈不是叫人家笑話，說咱們小氣。”

　　嗯，說得有理，人家為咱們建房子，冷風細雨中搬磚挑沙天天奮戰，休息時候委身風雨難禁的零時工棚其實辛苦，因為異地施工，過年自然沒有滿意供應，農民把肥豬送到咱們手上，人家自然知道，咱是東家要考慮周全不是，裝傻豈是為人之道，僧多粥少眾人無語，或站或蹲看著呂長興，張國平等待決定。

　　正在犯難，遠處順河橋再次傳來鑼鼓聲，眾人伸直腦袋遠望，河邊一群人打著紅旗走進廠來，接近勒家鋪子，年輕腿快的職工快速跑動迎了下去。

　　這伙人很快通過涵洞橋走上坡來，鑼鼓喧天紅旗飄揚熱熱鬧鬧，到了跟前一看，原來是修文城北農業生產隊的慰問隊伍，用門板抬來一頭殺好的大肥豬和雪白糍粑，外加幾壇自釀老酒，簡直與王家灣送來的一模一樣，肥豬大小和糍粑的數量也幾乎一樣，由于他們是城區近郊農民，沒有纏頭帶別煙桿，服裝要洋氣不少。

　　這下，樂壞了慶文眾人，上前歡呼雀躍自不用說，生產隊長很壯實，拉著呂長興的手問寒問暖，激動的呂長興連聲道謝。

　　生產隊長當然發表講話，說話誠懇直來直去，對慶文全體人員送上祝福的同時，希望工廠更快速度建成，建成之后抓緊生產國家機械，最后，要求與王家灣一樣，春耕大忙之際希望不負前約為農田放水，慶文發展了，我們也發展。

　　他說：“我們城北隊差不多的勞動力，農閑都在為慶文服務，作為當地人民，慶文的發展我們責無旁貸，但是，如果不能按照前約放水灌溉農田，灌溉你們涵洞橋下這片農田，我們要扯管子。”

　　閑話少敘，在眾人感謝聲中，張國平當眾笑著重重加以保證，農田用水一定負責，話打回頭，慶文在這里建設，原是需要各種自然資源，所謂資源共享，萬不能因為你一家獨享資源別人干看，天下絕無此理。

　　涵洞橋下城北隊農田與王家灣農田面積比較，最多十分之一，是以張國平毫不在意。

　　城北隊的人一走，大家再翻過身來看一看，哈哈肉山酒海，如此景象叫人頭腦高興地發昏，有人打開酒壇先來一口咂嘴嘗鮮，張國平上去一腳大聲制止，快快收進去放好。

　　正鬧著，一群皮膚黝黑老實山民，穿蓑衣彎腰背著背篼，轉房頭走過來，放下背篼縮著腦袋，見人多不敢近前站著看人，張武成大嗓門問他們干什么。

　　一位山民哈著腰，囁嚅謙笑說道：“們我們是后面紅旗大隊和八一大隊的，平時在你們這里當民工，要過年們，村里不富裕，沒那樣稱心東西，大家湊些糍粑臘肉給你們，東西太少們那為情，不要笑話。”

　　老實木訥的山民說話，眼光躲閃不敢直視，謙笑連連怕說錯，另外山民無言中，將背篼拿過來，黑漆漆一些臘肉與白色糍粑放在臺上，還有些粽葉裹卷金黃黃包谷粑粑，一塊放好反身回頭相挨站住，看著眾人眼光，顯得手足無措。

　　人們安靜了，一顆心真正地感動了，貧苦的山民日子最拮據，觀音山和摩天嶺后面，民居貧寒至極，出山道路十幾里，山民到廠里當民工，總是無聲無息干活，泥里水里從不喊累喊苦，幾個洋芋便是他們一天的伙食，下班總是無聲抹黑離去，廠里職工每逢飯口，都會好心把自己的伙食分些給他們，他們文化少表達更少，只是干活，不要命的干活，看看幾個山民，身材瘦消，腳上穿的水鞋正是職工送的，早已補丁摞補丁。

　　這份禮物太重了，老實木訥的山民會把咱們想到，實在出乎意料，不說呂長興、張國平激動不已，便是張武成、王新德一些青年職工也自激動難當，黃美琴，黃金萍，楊芹香等女同志沖上去，拉住山民連聲感謝，拉進辦公室送上一杯杯熱茶暖身，男人們送上煙卷，山民不習慣煙卷硬點火叫他們抽，大家知道，山民到廠里這條路，走過來實在不易。

　　少頃話罷，人們將一些工作服、手套，肥皂相送，將山民送出去很遠方回。

　　這回過年豐富了，呂長興正要發話，遠處又響起鑼鼓聲，大家張開嘴巴看著，這次來的人很多，大路上一長串，同志們撓撓腦袋，心里真正有些搞不懂了。

　　曹步清站在唐世科身邊笑道：“五哥，卻是怪哉，怎么一下子慶文廠成了城隍廟，風水獨好，是個人就來上供。”唐世科笑著沒有接話。

　　等人來到跟前，才看清是修文政府各部門人員，他們聯合在一塊，同來給三線職工們拜年，糖果糕點數量眾多，花生葵花幾大包，從名單上看得出，每個部門都有，就連氣象局的任一平也來了，他早就站在唐世科身邊說話，親熱得很。

　　唐世科小聲問道：“你們對我們洞幺幺這么多單位都要進行慰問？”

　　任一平笑著說道：“有你們一家就行了，三線在修文那么多廠，其它單位都在山里交通太不方便，咱們又派不出汽車，坐公共汽車去兩個人坐坐完事，一年到頭，你們工廠就在門口，革委會，總要對你們慰問一下，表示地方對三線建設的大力支持吧。”

　　會議室里，雙方象征性互道感謝，暢言彼此的親密合作，取得的輝煌成果，特別強調了一下，三線建設是需要大量人員的，當地有很多年富力強人員，以及沒有工作但有心為三線建設出力的年輕人，大家共同盼望正式生產早日到來，總而言之，快點走上生產軌道，快點開門招工，為當地解決失業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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