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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華山云松吻遠香(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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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觀夜寢,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天空多云,年輕人們爬起床來,知道自己身處華山絕美絕險之地,興奮地說笑,說得最多的是昨日夜里做了什么夢,曹步清說自己夢見金色仙人果,只要咬一口果汁便沒完沒了滴溜,林中志夢見自己一下子變成巨人,把華山拿在手上玩耍。

  身材矮小的半截子高山山提著床上棉墊,苦臉對大家說道:“阿拉夢見自己老是尿尿,尿也尿不完的啦,尿還熱烘烘地燙人喲,燙的腿疼,結果疼醒來了,把人家床尿濕了,夜里又不好叫人,只好滾在半邊接著困靠,格格事體真真地倒霉透,格格,不過諾,阿拉聽見席師傅在叫救命,聲音還挺大的哦。”引得一幫人狂笑。

  席樂天盤腿床頭,拿開嘴巴上抽著的煙,大門牙一展,黑著臉說道:“高山山你媽拉個八子,自己沒出息尿床,盡他媽拿老子開玩笑,小心老子把你屎打出來。”

  胡常勇指著高三三對唐世科和萬賢家說道:“高三三個子小,昨天看來累了。”

  唐世科笑笑,萬賢家點頭道:“是啊,通共那么大點個子嘛。”

  華山道士久于山上,日習夜寢,對于上山游客因爬山太累,夜里排泄系統(tǒng)失靈尿床之事司空見慣,反之,如果一伙人集體上山,沒有一個人尿床還會覺得奇怪,因此,對高山山尿床一點不以為怪。

  道士過來笑瞇瞇早伸手把棉墊接住道:“高士,如此便是馬漏。”

  高三三臉紅點頭道:“格格不是馬漏是小便。”

  道士如夢方醒打趣:“原來如此,如果不是小便便是毛黃。”

  高三三深鞠到地道:“行了發(fā)道爺,阿拉下次再來必定夜里拴住橇兒,丟死人格。”

  道士說道:“人有疲疾勞累,攀爬華山絕仙之地此意更甚,高士昨日辛苦,夜來潤床可謂常人常情,請不要以此為杵。”行禮后出門涼了出去。

  …………

  女同志們收拾完畢,嘰嘰喳喳從另一間房里出來,臉上抹的雪花膏香味亂飄,滿屋子**。

  集體吃過早飯收拾停當,準備抬腳出門的時候,眾人有點傻眼,前方山體孤絕之處獨獨之路便是蒼龍嶺,天亮房外便刮起猛烈的大風,大風“呼呼”叫著山響,把真武殿門窗刮得絲絲有聲。

  眾人用手擋著臉迎風看看前面,“魚背孤峰,直通云天”的蒼龍嶺兀立在狂風之中,不要說是人,就是一只烏龜,一只螞蟻,面對這樣的狂風也難以在上面站腳,只怕也會被大風吹到萬丈懸崖之下。

  眼前的情景,不能用昏天黑地來形容,因為天一點兒也不混,腳下根本沒多少地面,看得見的地面在腳下明明白白,看不見的地面在風里,有時候一大團白色的云體急速向著蒼龍嶺而來,在蒼龍嶺魚背梁上像規(guī)模宏大的水浪一般飄過,涌過,抹過,云濤霧涌就是說的這里,真乃天下之最大奇觀。

  隔著門,眾人啞然站了下來。

  高山山小聲說道:“格格事體無賴賽。”

  曹步清說道:“誰過去了我給五塊錢,不給是王八。”

  席樂天說道:“你先拿來放在我兜里。”

  李正義說道:“你要過不去時需要加倍補還。”

  席樂天說道:“就五塊錢過不去了還要加倍,沒道理。”

  紀龍櫻秀目看著心愛的董德者說道:“我知道你最勇敢。”董德者聽了很高興地飛了她一眼。

  紀龍櫻搭在他耳朵上小聲說道:“把錢揣在身上想辦法磨時間,前面風小了才過去。”

  董德者恍然大悟,對大家說道:“光說不練算什么英雄,都誰在說話,會事的把錢放在唐師傅身上,咱們誰也不要賴賬,只要有超過三個人放錢我保證過去,過不去雙倍返還,呵呵才多大個事嘛。”

  趙思鵬早坐在床上沒動地方作畫,這時候懶懶地笑著制止道:“稍安勿躁吧,便是華山道士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刻玩命,這時候過去就是給閻王爺加個菜。”

  只好等待了,眾人不心甘地回在了床頭坐下,掏出撲克打牌熱鬧起來。

  趙思鵬依然靜靜地作畫,李正義在書寫隨行日記,萬賢家和凌霄蘋在給幾個道士測量血脈。

  唐世科和黃美琴一直站在窗前,看著華山絕高絕險之處的云濤霧涌,心里感慨萬千,兩個心里是一樣的感受和平靜,到了這里,才真正地體會了心靈相織,相濡以沫的道理。

  …………

  一直等到午飯以后,風小了些,眾人整裝出發(fā),趙思鵬和曹步清在前領路,其他人依據身體強壯情況分據在女子們中間,出門向南,走過一段曲奇道路后又是懸崖絕路,懸崖邊是一面垂直的石壁,鑿出梯形的踏步,踏步兩邊山崖上掛著鐵鏈,這里就是三十多米高的“上天梯”,過了上天梯穿過金天洞不遠,就是蒼龍嶺了。

  蒼龍嶺,是突出在半天上的一面光禿禿山脊,又狹又長,遠看便像天上搭下來一根細長的白色棍子,人便像蟲子一樣沿著這根棍子爬上去,實在是個險要之處。

  一行人來到這里都是訝然咂舌,看看兩旁深淵,深不見底,大團大團的白云從谷底冒上來,山風呼啦呼啦搖動著半山上的松樹,這些美麗的松樹,此時仿佛變成了一只只從山崖里伸出來的手,要把人拽住甩下山去。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在山路上行如靈貓的曹步清也很是緊張,首先大聲招呼后面的人,一定要拉好鐵鏈才邁出腳步,對著寬的地方有三四尺,窄的地方只有一尺多一點,兩邊沒有任何依靠的石頭踏步,拉住身邊的鐵鏈,屏住了呼吸一步一步“踏穩(wěn)”了俯身前進。

  在這樣的大山脊梁上,膽子最大的人也不敢四下亂看,眾人簡直沒有顧及周圍的余暇,咬著牙,真正地全心全意,全心全意爬山。

  到了龍口,眾人坐在石凳子上才舒了一口大氣,互相看看都有狼狽,但是,一種戰(zhàn)勝絕險的喜悅波脫脫浮上心頭,臉上浮著紅潮笑著。

  進入中鋒在道觀上喝茶,道士們謙和說話,指著絕險的峰巒敘述了當年解放軍解放華山的英勇故事,眾人聽了發(fā)出佩服,從這個歷史故事中,眾人深深地體會到,當年,解放軍能夠打敗盤踞在華上山狡猾惡毒的敵人實在不易,相對于眼下平穩(wěn)的社會制度,現(xiàn)代科技和進步,實在要感謝那些革命先驅。

  唐世科睜大眼睛看著絕美華山,對著大山谷猛地一嗓子吼了出去。

  他的聲音異常洪亮,一聲一聲地吼著沒有間斷,很快,更多的人發(fā)出了吼聲,吼過之后,大家靜靜地聽著山谷回聲,心里一片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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