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寂寞如紅霞
強扭的瓜不甜,吳明不由想起那一年那一天,同樣的場景,同樣的結(jié)局。六十塊錢的二手自行車,慢慢行在人行道上,回去的過道里,人來人往,不少人皺眉低聲罵著亂撞的吳明。叼著中南海牌子的香煙,吳明吞云吐霧。當(dāng)回到校門口時,吳明變成波浪不驚的模樣。剛毅的神情,平常的外表下,隱藏著一股火山般濃烈的炙熱情感。
寢室里,姜偉在陽臺上打著電話,神情興奮。李浩然潑冷水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凡事做最壞打算。”
姜偉轉(zhuǎn)過臉,怒道:“給我閉嘴!”
李浩然聳肩道:“哎,命苦啊。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上天啊,賜給我一個絕世大美女吧。”
見吳明進來,李浩然立刻搭著吳明肩膀,小聲道:“給你介紹美女,要不要?”
吳明搖頭道:“得了吧,你現(xiàn)在都單身,一邊涼快去。”
李浩然伸出食指,晃了晃,說道:“錯,我不是單身。有錢人才叫單身,我叫光棍。”
光棍李浩然表情嚴肅,又道:“說實話,那位古箏女孩兒我已經(jīng)打聽到了,金融學(xué)院的一朵花,很多人追求。我決定笨鳥先飛,先去探查敵情。是兄弟的話,陪我去!”
寢室里沒有人理他。吳明泡了一杯鐵觀音,上學(xué)時老佛爺硬給的,說味道難喝,還不如大碗茶好喝。鐵觀音都是極品,幾千塊一兩的好貨色,吳家弟子孝敬的。
“要不要來點?”吳明替李浩然泡了一杯,說道,“味道還行。”
李浩然品不出茶葉的好壞,如牛飲水般一口到底,呼出熱氣道:“太淡了,來點濃的,哥喜歡重口味。”
吳明又給李浩然倒了一杯濃茶,說道:“慢慢來,好茶要品才有味道。”
“好茶?”李浩然不屑道,“一看就地攤貨,十幾塊錢半斤。我家鄉(xiāng)專門做這個。小子,你騙不了我。”
吳明沒有反駁,見張翼在床上認真泛著《金剛經(jīng)》,叫道:“李浩然的終身大事,你們都不關(guān)心?”
張翼放下書本,笑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浩然兄明知是不可為,還要執(zhí)著為何?古箏施主年方二十一,浙江杭州人氏,家境殷實,官家小姐,豈是他可以追到的?”
李浩然沒有反駁,唉聲嘆氣道:“不要那么直接好不好?學(xué)校里面,我相信真愛還是有的。”
吳明總算知道李浩然一直埋怨的原因。古箏女孩兒不是一般貨色呀。李浩然除了人猥瑣點,淫蕩點,幾乎找不出任何優(yōu)點。難怪張翼不看好。
張翼滿面紅光,呵呵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不要吊死在一個樹上。”
李浩然聽了更加郁悶,拿起茶杯猛烈倒進嘴里,幾百塊錢的茶葉被他當(dāng)白開水喝掉,郁悶道:“怎么辦,我動了真情!”
張翼臉上笑容收斂,接道:“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吳明倒不贊同,安慰道:“你追過人家沒有?”
李浩然搖搖頭:“沒有說過話。”
吳明說道:“既然沒有試過,就不知道結(jié)果。去試試吧。劉穎說不定喜歡你這樣的男生。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讓她感覺到。不是每個女孩兒都那么勢力的。”
李浩然悲觀半天,得到吳明的鼓勵,像是看到指路的明燈,頓時恢復(fù)信心,說道:“哥就是打不死的小強。我現(xiàn)在宣布,將用四年的時間追求她,直到追到為止。”
姜偉通完電話,得意洋洋道:“剛才誰在發(fā)騷?”
看得出來姜偉道路挺順的,估計蘇小涵沒有拒絕,給了胖子很大的信心。張翼問道:“姜偉,到手了?”
姜偉揚起頭顱,神氣道:“蘇小涵已經(jīng)答應(yīng)以后會接我的電話。萬里長征邁出關(guān)鍵性的一步。值得慶賀。”
噓聲一片,李浩然不屑道:“我還以為人家答應(yīng)你看電影了。無聊。”
姜偉不悅道:“總比你強。連電話都不敢打。”
張翼怕兩人吵架,立刻轉(zhuǎn)移話題,問道:“吳明,你的感情世界怎么樣?這兩天有沒有目標,說來聽聽。只要不是丁紫衣那種校花級別,我可以幫忙的。”
吳明笑笑,說道:“我覺得看書比較實在,感情嘛,順其自然。”
遭到寢室三人一致鄙視,這種話通常被視作無能的借口。吳明當(dāng)然沒有計較太多,拿起書架上的英文版《呼嘯山莊》看了起來。
火車上,吳明看了十分之一,在羅風(fēng)進車廂后放下的書簽。之后換了一本純英文的花花公子雜志,被柳非煙當(dāng)作流氓,吳明都一笑置之,可是低頭沉思的時候,丁紫衣的影子出現(xiàn)在腦中。并非說丁紫衣吸引力足以到達讓吳明幻想的程度,而是丁紫衣身上的氣息與某人神似,一樣的高傲,一樣的優(yōu)秀。
李浩然已經(jīng)出門偵查敵情,姜偉則旋轉(zhuǎn)著書本思考如何拿下蘇小涵的這座人生的高峰。張翼悠閑自在讀著《金剛經(jīng)》,據(jù)說張家子弟都要背誦《金剛經(jīng)》,不然會被逐出家門。以他的條件,絲毫不擔(dān)心找不到美女。果然不多會,張翼接到電話,說昨晚晚會上的妖媚女生讓陪他逛街去。
張翼很牛叉的整理一下衣服,對寢室的二人擺手道:“沒辦法,個人魅力問題。”
姜偉耐不住寂寞,也想出去逛逛,說不定可以碰見蘇小涵。最后只剩下的吳明獨自靠著椅子,喝著老佛爺給的鐵觀音。
百無聊賴,拿出本本,剛登上QQ,一條醒目的信息提示出來。女皇的獨特招呼,一個半裸的金發(fā)美女。
吳明沒好氣道:“以后不要發(fā)這種身材那么好的圖像,會讓我禁不住想起你的。”
女皇哈哈大笑道:“過兒,你經(jīng)常意淫姑姑呀,真是禽獸!”
吳明無奈道:“我小時候都被你看光了,已經(jīng)沒有秘密可言。倒是你只給我看過兩點,還差一點,什么時候補上?”
女皇還不生氣,誘惑道:“別說看最后一點,就是把身體給你都成啊,只有你有膽量。只要你能力行的話,3P也成。”
面對女皇豪放的語言,吳明冷汗直冒,苦笑道:“不扯這個,在美國還好吧,有沒有禍害別人?”
“笑話?”女皇不屑道,“他們還沒有資格。你知道姑姑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他們一邊玩去。”
“是你魅力差吧,給自己找臺階下。”吳明取笑道。
“告訴你,追我的帥哥從宿舍可以排隊到加州理工學(xué)院,小看我?今晚就找個猛男去火!”女皇叫道。
“得,當(dāng)我沒說。要是大伯知道你的貞操被我用激將法送給別人的,估計不用活了。他估計會從京城帶著整個師把我給弄得渣滓否不剩。”吳明無奈道,“你還是守身如玉,給你未來的老公吧。估計美國猛男是無福消受的。”
女皇露出勝利的表情,突然打過來一行字,道:“宿舍就你一人了?”
“不錯,怎么了?”
“我們裸-聊吧。”女皇的話讓吳明吃不消,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不敢看。女皇的身材不是一般的還,前凸后翹,臉蛋也是人間絕色,是個男人都想把她按倒。不過女皇眉宇間那股英氣可以嚇退全世界九層九的男性,也只有吳明在女皇面前還能搖搖欲墜的堅持著。薛貴他們幾個老早就被女皇整治服服帖帖。
吳明沒有回答,而是發(fā)過去一條莫名其妙的話:“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蘇東坡的《水調(diào)歌頭》中的句子,透著淡淡的清涼和思念。不知道的話還以為吳明對女皇述說思念之情,可是女皇知道不是。她太了解吳明,知道吳明此時的心情很糟糕。
“又在想念以前的女友了?”女皇語氣一變,問道。
“不是,我在追求一個女孩兒。”吳明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說出事情。
女皇那邊沉默了,不多會便下了QQ。看到對方不在線,吳明不以為意,調(diào)起中南海,開始吞云吐霧。房間里彌漫著白色的煙霧,飄出陽臺,飄向不知的遠方。
吳明的名字是劉雪梅起的,只想他好好過日子,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一生。可是吳明從小到大都太優(yōu)秀,身上總有一股領(lǐng)袖氣質(zhì),不斷收服著身邊人的心。他是天生的強者,也是天生的領(lǐng)袖。他能屈能伸,高調(diào)時全身充滿霸氣,成為整個世界的中心,低調(diào)時可以把自己隱藏在是、最平凡的角落,無人問津。
他的人生中唯一失敗的是初中時的感情。執(zhí)著的付出著多有,卻遭到吳明的拋棄。所有人為他不值,如果不是吳明攔著,身邊的人早就把學(xué)校弄得天翻地覆。
那個女孩兒,那個男人,他們不知道,以為吳明只是他們眼中可以任意戲耍的普通男生,連死神在身邊走過很多次都沒有察覺。
女皇為這件事情,把吳明拉到房間里整整一晚上,第二天出來時,吳明恢復(fù)正常。所以當(dāng)女皇聽到吳明又要陷入感情的時候,保持了沉默。
吳明了解,他知道為了把他拉出來,王語嫣差點付出了自己引以為豪的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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