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線索
“我不知道他是誰。”瑜暄看起來又要哭了,“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見。他找到我,問我想不想報仇,然后教我養蜪犬,說這里風水好,有食物,又叫了傒囊來幫我。”
“那他為什么讓你把這里的事說出去?”巫煬問道。
“是我的主意。”瑜暄吸了下鼻子。
沈天暉“咦”了聲,道:“傒囊不是說,是那人讓你這么干的嗎?”
“不是。”瑜暄垮著臉,“看他的意思,只要殺了你們,取遺天珠和蓮花就可以了,沒說具體要怎么做。傒囊當時不在場,為了讓她能更爽快地幫我做事,我就說是頭讓這么干的。”
“那你又是為什么呢?”玄麒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困擾他許久的疑惑。
瑜暄老老實實地回答說:“要讓蜪犬有學會移形的智商,必須有個生辰相合的年輕人給它當食物,我懶得出去找,把事情一漏,人就蜂擁而至了,省力。后來,發現那個老頭是你家的親戚,想著正好可以把你們引過來,就把他抓了,讓傒囊找詭隱來給我易容。”
貪狼在他后腦勺上重重拍了一下:“小日子過得挺自在,還省力。那干嘛要捉白虎?”
瑜暄不敢反抗,又說:“到了山上遇到白虎,傒囊說,他們倆有仇,白虎又好像是巫煬的舊識,所以我想,索性把他們都抓了,你們總要來救的,到時候,在洞里布些機關,不管誰進來,都逃不掉。”
“想的倒挺美。”貪狼又在他后腦勺上重重一拍。
瑜暄被打得狠了,不免有些不滿,但轉眼看到貪狼的指甲,又軟下來:“傒囊什么都沒告訴我,我也絕沒想到這人類身體里會是天狗,當時你要一起來,我絲毫沒有在意。”
貪狼嘿嘿一笑:“什么都讓你知道了,我還混什么。說說,無憂散又是怎么回事?”
瑜暄緊盯著就在眼睛底下的指甲,咽口唾沫,道:“詭隱幫我易容好后就回去了,可過幾天又來了,給了無憂散,符咒也是她帶來的,說是那人讓這么做的,還說要留下幫我的忙。但她和傒囊,嘴上說是幫忙,其實什么都沒幫上,傒囊那小畜牲,在蜪犬剛進洞時就把我騙開了,害得我在山上兜了大半夜。”
“之后,你是到洞口來過的吧?”沈天暉又問。
瑜暄微微點下頭:“發現被騙后我趕緊回來,正好聽到傒囊把什么事都推到了我頭上,然后就被巫煬殺了,我才發現這人類男孩有些異樣,馬上找到詭隱去問,一問之下也是嚇一跳,想要不就算了吧,遺天珠不要也罷,便回村想帶著流霞一起走。”
“結果,那小狐貍自然是不肯的,你們還吵了起來,所以你惱羞成怒了。”貪狼接口道。
瑜暄一臉尷尬:“我是想,小紅越來越厲害了,或許可以拼一拼,只是,天狗挺麻煩,就叫詭隱幫忙……”
貪狼氣得再次重重拍在瑜暄后腦上,打斷了他的話。
瑜暄閉著眼睛,再不出聲。
“現在怎么辦?”貪狼攤了攤手,看著我們。
“妙妙,開鎖。”巫煬將瑜暄往地上一扔,“帶回白虎的住處,讓流霞想辦法。”
妙妙爽快地應了聲,上去看也不看,打開小布包,三下五除二地開了鎖。
貪狼嘆口氣:“看來,我的腦袋疑案,一時不會兒是解決不了了。”
然后,低頭看到瑜暄,不禁又是心頭火起,狠狠踢了他一腳:“都怪你,死變態!”
“貪狼,你來背白虎。”巫煬這時已經背起太爺爺走了出來。
貪狼探頭看看白虎巨大的身軀,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把“烤雞”往沈天暉懷里一塞,進去將白虎扛在肩上,朝瑜暄努努嘴:“他怎么辦?”
“帶出去,放了吧。”巫煬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貪狼騰出一只手把瑜暄拽起來:“巫煬心腸好,不殺你,要換了是我,早把你和你的小紅一塊兒烤了。老實點,走。”
瑜暄完全沒了斗志,面如死灰地走在眾人中間。
通道不算寬,巫煬還好,但貪狼扛著這么大一只白虎,就有些難走了,因此,出去比進來時慢了不少。
“帥哥,既然想要布機關,怎么會還沒有布好呢?”這樣的行進速度,正好給了玄麒提問的機會。
“你們來早了。”瑜暄有氣無力地說,“再有幾天就好了。”
“既然早了,為什么還要把青鸞引上山?”玄麒追問道。
瑜暄苦笑起來:“我看到巫煬勾引流霞,心里不痛快,想這女人不過是個人類,兩三下就能解決,也就不用大費周章地用到機關了。”
“巫煬勾引流霞了?”玄麒一愣,想了想,隨即醒悟,“哦,是不是指那天早上,流霞說是巫煬女朋友那回事?嘁,這到底誰勾引誰呀,你可真能顛倒黑白。”
瑜暄垂著頭,沒有說話。
“那,如果我們再早點,你讓大伯父打完電話就來了呢?”玄麒又想起一個可能性。
瑜暄看看他:“如果你們那時來,我們就撤,反正蜪犬已經吃了那個年輕人了,再訓練一段時間就可以去找你們。”
“那白虎和太爺爺豈不是白關了?”玄麒有些想不通。
“他們才管不了那么多。”貪狼發話了,“白關就白關了唄,顧自己要緊。”
看來,巫煬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若我們接到電話就出發,太爺爺和白虎的命運并不會被改變,而且,巫煬這次也就拿不回月白石。現在,雖然仍然不知道那幕后的人是誰,但此行,算是有所收獲了。
“對了,你們家主子怎么不來救你?”貪狼力氣很大,抗著白虎居然絲毫不覺得吃力,“上次,他可是來救了詭隱的。”
“要不,你們還是把我殺了吧。”說到這,瑜暄的臉色更難看了,“詭隱肯定已經把今天的事告訴他了,我跑不掉的。”
“他有這么可怕?”貪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免覺得不解。
“他是狼王身邊的大刑官,專管行刑。”瑜暄說話間,聲音有些顫抖,“這是詭隱告訴我的,她說,她在養傷的時候,似乎聽到有人這么叫過。”
“大刑官。”巫煬叨念著,“倒是沒有聽說過。”
瑜暄沉默下來,又不說話了。
貪狼很響地“嘁”一聲,發表了“總結性講話”:“看來,傒囊就是個跑腿的小嘍啰,問他真是白問,什么都不知道。”
出了洞,天已經微微亮了,瑜暄顯得十分緊張,不時的東張西望,一點小動靜都能把他嚇得跳起來。
貪狼被他這樣一驚一乍擾得煩了,一路上都在吆喝著讓他安靜點。
將昏睡的一人一虎安頓好之后,已是天光大亮,巫煬松開鞭子將瑜暄放走了,貪狼有些不甘心,不住地嘟嘟囔囔。
“算了吧,他就算能跑掉,接下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一直都要擔驚受怕的。”沈天暉說,“不管是不是神族后裔,哪怕是個尋常的種族,也總不好趕盡殺絕,即使是有錯在先,做得太狠,也難免會讓對方心生惡感,本來就是件不靠譜的烏龍事,何必再多一個仇家。”
貪狼想想,覺得也有道理,退了一身的鱗甲,轉頭看到我,忽然想起什么事來:“我的衣服呢?”
我一愣,這才想起他丟過來的那件上衣,早在躲避瑜暄攻擊的時候,就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呃,不見了。”
“怎么連件衣服都看不住。”貪狼瞪著眼,“完了,回去又要被嘮叨了。”
沈天暉笑著把“烤雞”遞過去,說:“一件舊T恤,就說到山上玩掛破了,沒事的。倒是這個,你打算怎么處理?”
貪狼伸手接了,掂一掂:“先埋了,等晚上再來烤。”
我和玄麒對看一眼,不禁失笑——雖說是靈獸,這刨坑埋食物的習性,還真有幾分像普通的狗。
等貪狼處理好“烤雞”,妙妙又變回貓,由玄麒抱著。一行人剛回到村里,迎面就碰上大伯父,原來是他等得有些急了,正要出來找我們,他看到貪狼光著膀子,微微有些詫異,沈天暉半開玩笑地解釋說是打牌輸了。
回到家,才吃了早飯,流霞急匆匆地來了,我們把她帶到房間里,細細地說了整個晚上的經過,直聽得她一愣一愣的,幾乎反應不過來。
“鬿雀?他還養了鬿雀?”她再三確認道。
“是啊。”貪狼雙手環胸,靠墻站著,“你不知道他養了只鬿雀?叫什么小紅的,還養了很久,都和巫煬交過手呢。”
“不知道,真不知道。”流霞搖搖頭,“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喜歡他。”
“為什么?”玄麒問。
流霞橫他一眼:“男人嘛,養女人就行了,養什么寵物,玩物喪志。”
這句話,說得我們都無言以對。
流霞又消化了下剛才聽到的,不知想到什么,開心地笑起來:“原來,巫煬,你為了我,和瑜暄打過一架啊。”
巫煬冷著臉,完全不想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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