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美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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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忌不由自主地把身子歪向褚遂良,“褚大人,怎么我坐鎮(zhèn)長安,消息卻不如你靈通?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褚遂良道,“當(dāng)然是那個紇干承基告訴我的,那時候陛下盛怒、要拔了他舌頭。在御帳之外,這家伙大概以為不說出來就再也沒機會了,因而才講出來!
長孫無忌暗道,這么說,紇干承基揭發(fā)的謝金蓮身份一事也不會假了!他問,“這人是怎么說的?”
“還能怎么說?那時他被高別駕像條狗似地拴在院門外,院子里的事情什么能瞞過了他?畢竟他不是狗啊!”
長孫大人邊聽邊點頭,他看過了高峻留下來的那幾頁證言,知道這個紇干承基與侯君集謀反案大有牽扯。高峻狠下心來,揮斧剁去一位吐蕃友軍首領(lǐng)的兩條腿、再像狗似地將他拴在自家門外,沒有刻骨的仇恨沒人這么做。
褚遂良還想說出對高峻身份的懷疑,紇干承基曾說過高峻可能是侯君集的兒子。但是紇干承基就是因為在陛下面前說出此項指控、而失去了寶貴的牙齒和舌頭。沒有根據(jù)的事他還是謹(jǐn)言的好。
長孫大人猜測道,“太子妃一事,我看還要感謝這位高麗國的奸細(xì),是他揭發(fā)了李承乾,才讓蘇氏遠(yuǎn)赴黔州受苦。那么在他面前與另一位高官出雙入對,也算是很氣人的一件事了!”
褚遂良搞不清,一向十分睿智機警、看問題入木三分的長孫大人,為何一牽扯上西州的高別駕就如此的昏聵,難道他不知道蘇氏一事的阻力真正來自于何人?
“高別駕在送回那幾頁證言時,有沒有順便問過侯君集的事情?”褚遂良謹(jǐn)慎地問道,他不能說的太明確,但仍希望長孫無忌想明白這件事。
長孫大人笑道,“別駕大人的不關(guān)心這件事,一句也沒提起過……再說他哪有功夫問這件事!我看他的二夫人謝金蓮,與柳玉如的爭妒之心不小。但高別駕都畏柳夫人如虎,謝夫人大概只敢在外出時才有所表示了!”
這下褚遂良也弄不明白了,如果柳玉如和謝金蓮都與侯府有關(guān),她們兩個最不該這樣啊。他相信長孫大人于細(xì)微處看人的功力,慶幸自己話沒說盡。
但是兩位大人在這件事情上達(dá)成了共識:西州別駕高峻的能力和份量越來越不可輕視,而且他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敵意,用身份上不確切的猜疑去惹人家的煩氣做什么,拉還來不及呢!
褚遂良和長孫大人談起了皇帝在回師路上的星言片語,他斷定不久的將來,陛下一定會再給高峻一個更恰當(dāng)?shù)纳矸荨?br />
那么除了一州之刺史、都督之類,還有什么官職更貼切人家的功勞呢!他猜測道,“陛下曾說過,要以西州、庭州為底子,再溝通龜茲、焉耆、疏勒、輪臺等地,成立安西都護(hù)府。當(dāng)然郭孝恪是都護(hù)的不二人選。那么西州刺史之職,我看就非高峻莫屬了!”
長孫大人道,“陛下這樣想一點都不奇怪,高峻做個刺史我是極為擁護(hù)的……連王達(dá)都復(fù)為庭州別駕了,他總得要升一格!
他話鋒一轉(zhuǎn)道,“我在他上次送還證言時就提出過這種可能,但高峻說他根本不想做什么西州都督……”
褚遂良再一次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問,“為何啊?難道他有?!”
“呵呵,高別駕說,柳玉如堅決不同意他再往上升什么都督!”
褚遂良愣了半晌,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伸手揪自己的耳朵。長孫大人看他都把耳垂揪了老長,但臉上還呈現(xiàn)一副極為舒適、且表意不明的笑模樣,好像他的笑容都是拽出來的。
長孫大人道,“看來這美人之心,我們都猜不透!”
長孫大人還想說話,但褚大人已經(jīng)蹭地一下跳起來道,“別愣著啦,快把此事搔著邊兒告訴陛下想個萬全之策!不然圣旨冒然下到西州去,救火的事兒還得我們!”
上一次蘇氏的事,柳玉如堅決相抗,長安有那么多的高官都說不下情來、弄得不了了之。等著大家一不理會了,蘇氏不也進(jìn)了高大人的院子。
可是這一次他有些不信,萬一圣旨下到西州去,這位柳夫人就真敢抗旨,他認(rèn)為褚大人大可不必這么急著開溜。
……
在清心庵,無谷的話讓高峻、謝金蓮、李婉清深信不疑。
高審行與父兄被發(fā)配嶺南,后來中原漸漸穩(wěn)定了,他提前一年由嶺南返回終南山。這種打前站的事非他莫數(shù),因為是他的妻子在終南山陪著年邁的祖母。
他與久別的妻子幾度春霄,然后再回嶺南向父親復(fù)命。
一年后,當(dāng)高審行與父親、幾位兄弟回來時,發(fā)現(xiàn)神色凄惶的妻子懷中抱著一個男孩子――只是一個,而另一個已經(jīng)不知所蹤――她不安的神色就是因此而起。
但他有些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孩子,因為他個子太大了――看上去根本不像剛剛生下來的樣子,他上次來時是在一年前。
高審行對此耿耿于懷,并且對祖母直言出來,哪知道立刻被自己的祖母一頓好訓(xùn)。老人家說,孩子是她新手接生下來的,“個子大不好么,你愿意你的兒子像根豆芽菜?”
但是老人家并未說出另一個孩子失蹤的事,既然已經(jīng)被人偷走了一個且下落不明,那就是這一個好了。因為,她不想自己這位賢惠的孫媳迎回了丈夫、再承受他看不住孩子的指責(zé)。
無谷說,但高審行不這么看。雖然他當(dāng)了祖母和父兄不再提起這件事,可不代表在私下里不對她進(jìn)行審問。她堅持著,哭泣著。
高審行一定以為她有難言之隱,于是從懷中摸出一只個頭碩大的紅寶石指戒,放在手中把玩。那用意很明顯,只要你解開我心中之憂,此戒就是你的了。
這是一只罕見的紅寶石指戒,赤金的托子上是一朵少見的、交趾式樣的蝴蝶蘭,雕工奢華而精致,尤其是它襯托著的那枚紅寶石,璀璨奪目,價值連城。
這是高家父子們在嶺南所得的唯一一件。他們認(rèn)為,只有審行的妻子可以享此殊榮。但是,他凝視了妻子一陣兒,把它又揣起來了,以后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高審行不敢明面上給妻子氣受,這會招至闔家上下共同的指責(zé)。但他可以不回來、回來時也不與她說句話、不給她溫存。私下里與她相處時,在沉默的面孔上給她鄙視。
孩子十來歲時,閣老的五兒媳終于讓自己失蹤了。
高峻知道,后來一定是崔氏夫人帶著她活潑可愛的小女兒進(jìn)門,那枚紅寶石指戒戴在崔氏的手上。
高審行堅信崔嫣就是他的女兒,這回輪到府中上下的人不相信了,但沒有人有功夫表示懷疑。懷疑了這個,就表示他們同時也懷疑了審行的忘恩、和喜新厭舊。
總之高峻和崔嫣之中會有一個不是高審行的骨肉,府中人堅信高峻、高審行堅信崔嫣,這兩個孩子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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