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書畫雙絕?
呂岱青銅甲熠熠生輝閃動,他的一舉一動盡皆牽扯眾人之心。〖∈八〖∈八〖∈讀〖∈書,.2∞3.↓o只見他步履橫移,并無半分遲疑,于呂布身邊站定,如同天上門神,護衛于側。
此時無聲勝有聲,呂岱雖不發一言,卻勝卻千言萬語。在抉擇間,毅然選擇了呂布之陣容。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鐘神秀,陰陽割分曉!呂岱,在吾眼中,你便有岱宗泰山之重!”呂布縱聲長嘯,一言千鈞起。
“謝主公贊譽!”呂岱內心不再平靜,深深感懷于這絕筆四句。
“好一幅君臣相攜之美景啊!本太守要恭賀冠軍侯喜得‘良才’了!”張邈陰笑成菊花狀,皮在微笑,肉紋絲不動。
“太守大人眼光獨到!本候豈是喜得良才,簡直是驚得大才!本候有個不請之情,不知?”呂布絲毫不見謙遜,嘖嘖有聲道。
“哦,冠軍侯也會有難為之事?本太守原以為除了當今圣上旨意外,什么都不能令冠軍候煩憂呢!”張邈隱晦譏諷一句,面間爬滿矜傲之意:但說無妨!
“素聞青州有二士,書畫通雙絕。一門雙太守,明媚光耀升!二弟張孟高擅草書,大哥張孟卓擅畫人。如今既有君臣相攜之美景,卻無繪天實地之畫卷,豈不痛哉?”呂布道。
“這……”張邈往日間自詡畫藝宗師,屢屢在好友面前炫耀所繪之卷,而二弟張超也是在乎名聲,樂意見到書畫雙絕之名流傳開來。
但,今時卻不同往日,往日作畫,是閑情逸致素描筆,怡然自樂,畫成后以居高臨下之態與友人面前炫耀。今時卻是被呂布之言逼迫,下不來臺,若找不出反駁之言,必會為人嗤笑:堂堂一郡太守,卻淪為冠軍侯吆五喝六的專用畫師,從事卑賤之業……
百姓們以訛傳訛之能,夸張流傳之謠,他這一郡之長可是門清里道。
“張太守莫非有難言之癮?抑或市井間傳言是虛假妄言,你并不擅長于圖繪?”呂布極為‘關切’問道。
“……自然不是!”張邈忐忑于呂布話中有陷阱,急忙否認。
“好,那本候就靜候張太守的丹青妙筆!”呂布順勢席坐于主位,陳以威嚴坐姿,蒼松脊背。
張邈愁眉苦臉,心中早已顧不得憤怒,只欲保全名聲,他拋卻高姿態,以求助似的目光望向一幫友人,卻發現他們均是耳鼻觀心一樣視作不見,少數人甚至露出嫌惡神情,深怕他直接點名求助。
然后,他就看到了張超,他的二弟,他欲言又止,臉色極為難看,若不是旁邊的人拉扯住他,他早就拍案而起。
“一世人,倆兄弟!”張邈深嘆一聲,關鍵時刻,還是自家兄弟靠得住。但他卻不愿張超為之出頭,與呂布的短短交鋒,他就明白了呂布之可怕,張超強行出頭的結果,說句喪氣話,除了多出一個殉葬品外,無濟于事。
“呂布,今日之辱,來日必與汝誓不倆立!”張邈深恨,低垂的頭下布滿猙容。
“拿紙筆,娟布,顏料來!”
店小三急沖沖的接令,急沖沖的前去忙活。
呂布并未攔阻,他這個作為,讓許多人誤解,誤以為呂布不留一絲轉圜余地,更是弄得一干人大氣不敢喘息。
張超手掌青筋暴露,他心中覺得呂布欺人太甚,平日里與他稱兄道弟,今日卻這般為難大哥!他屢次想要站起,都被友人壓住肩膀硬生生按下。
“孟高,你可是有話要對本候講明?說吧!”呂布突然間目視張超,淡淡道。
張邈心中狂突,竟有些莫名絕望,莫非今日便是我張氏兄弟身敗名裂之難?在劫難逃?他狂打眼色,深怕孟高年輕氣盛,忍不住氣。
“冠軍侯!”張超暴喝一聲,掙脫旁人之暗壓,直身而立。
“孟高,你氣色,看起來堪憂啊!”呂布瞥了張超一言,不咸不淡。
張超‘呼哧呼哧’呼出數口怒氣,他都能感覺出面龐的僵硬:冠軍侯,有一事你有所不知,雖然我與大哥并稱為書畫雙絕。但我之草書卻比大哥的畫藝足足強出十倍。所以,我懇請你放棄我大哥拙劣的畫藝,讓我為這位義士草書一卷,必不會讓冠軍侯失望!
“你放……你胡言亂語!明明是吾之畫藝比你強百倍!”張邈大怒:休要多言!紙筆,娟布,顏料頃息即至,且看本太守丹青妙筆,將冠軍侯與呂岱義士刻入畫中!
“既然二位難分伯仲,不如一起吧?”呂布淡淡言道。
“不如一起吧?”聽著呂布淡寫之言,張邈恨不能一個茶杯摔在其臉上,欺人太甚啊!
“呂岱,可備好?”
“自然!”
“那就開始吧!”呂布完全堵死張邈兄弟二人說話之機,朗聲宣布。
恰在此際,有仆人攜顏具紙筆至,恭順遞向張邈。張邈頹然一嘆,接過畫筆,攤開娟布,潑墨于畫,只覺筆筆重過千斤,道道心酸含辱,相由心生,原本的畫技已運用不足三分,躍然于娟布上者,神韻皆失,庸俗不明,真不知誰人識得?
眾人皆已遠避,皆不敢先于冠軍侯而觀畫者,獨張邈之弟張超毫不避諱,全程觀望,他見到畫之真容,目光中若有所思,在暗暗揣摩張邈刻意此畫之意。
待張邈回過神際,才曉得自己畫出了什么玩意,頓時方寸大亂,悔不該直接將情緒帶入畫中,以落得丟人現眼,還很可能激怒呂布,讓他下決心對張家下死手。
他忙使眼色,告誡張超勿要爭一時一地之失,拿出真本事來,千萬別被呂布借題發揮,安一個張氏雙草包的名頭,比之為呂布作畫書法更辱一籌!
心有靈犀一點通,張邈之于張超,遠不能達。但若說心懷默契,對于血濃于水的倆兄弟來說,可算是屢試不爽。在一家里生活了十幾年,培養出的默契簡直能秀哭青梅竹馬。
但張超此番不知哪根筋不對,偏偏覺得大哥給他打眼色的大概意思是:不要慫,就是干!不就是區區呂布,我們大張家怕過誰來?
張超熱血為之沸騰,不畏強權,敢于抗爭,方為大丈夫也。他在歷史上就是一個熱血上頭,不顧一切之人,董卓亂國,他急切興兵討伐。對曹操不滿,遂反叛于呂布,以致后來雍丘被破,不予受辱,自刎而亡。
“大哥的畫甚妙,簡直將呂布與呂岱之臉面躍然于畫!”
“我張孟高也來湊趣,以一副書法相贈!”
仆人早已備好紙筆,張超狹促著眸子接過,狼毫筆狠狠按入墨盤中,濺起三尺黑墨,提筆之際對準白紙,一簇而就,筆走龍蛇,字隨意走,如同飛龍爬過,又如同猛豹嗚咽,一篇像印刻于青峰上的天文,橫亙在此處!
“青州有二士,書畫通雙絕。一門雙太守,明媚光耀升!”
沒有岱宗!沒有造化!沒有割分曉!這是張超氣勢如虹的反擊號角。有明眼人皆知將呂布新作之詩寫出才是最完美的一幕,但張超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直接用呂布的原話來挑戰呂布的威嚴。
“請冠軍侯品鑒!”張超輕輕放下狼豪筆,心中已是波瀾不驚,他知道,或許下一刻就會迎來呂布的驚濤海浪,但,他又何懼之有?
張邈笑意滿面,他看著這位二弟的狂·草書,只覺高深莫測,渾然天成!原先二弟的狂·草,他至少能認出十之七八,但這次,竟是一個字也認不得!好在他睿智,數清了字數,二十字。從岱宗到分曉,可不正是二十字嘛!
呂布面色從容,踱步而來。呂岱亦步亦趨,緊隨其后,士為知己者死,呂岱何德何能,能得賞識,不惜主公與倆郡太守為敵?
一畫一書徐徐而展,呂岱眼尖,一眼便看出了虛實。呂布又是何等人,追隨通曉百學的王師學藝十載,雖無畫圣,書圣之資,又怎無辨識之能?更何況他靈魂來自千年之后,彼時草書已發展至巔峰,畫技更是種類多達千種,什么樣的草書與畫藝能蒙蔽他眼!他自是一眼看透,說來諷刺,張邈這位與張超朝夕相處十余年的兄弟一個字都沒看懂,呂布卻一眼下去,看懂了六成,再一眼下去,看懂八成,再聯想一番,十成皆懂!
呂布的臉色緩緩暗沉了下去。呂岱心中感動莫名,他眼眸連閃,下定了決心。
“哈哈哈!好字,好畫!字是千古草書不復來!畫是堪比畫圣只一人!倆位太守,一個畫的妙,一個書的好,呂岱自愧不如!吾何得何能,能得倆位潑毫落墨,此必是我呂岱榮耀一生之幸也!”呂岱突然間放聲大笑,驚得所有人紛紛看向他。
張邈起初以為呂岱是沒見識,但一想不對,呂岱不像是目不含珠之輩,倒像是刻意為之,他決定靜觀其變。△≧△≧
“呂岱,你很滿意這一副字畫?你可知……”呂布皺眉提醒道。
“哈哈,萬分喜愛。主公,呂岱有個不情之請!”呂岱道。
“說!”呂布心中已有計較。
“來而不往非禮也!請主公為倆位太守分別繪畫,草書一副,作為回禮!”呂岱不卑不亢,道。
“這……”呂布稍作沉吟,便道:好!
聽了呂布的好字,張邈如聞天籟之音,生生要被餡餅砸暈了!被呂布挾,為其畫!與同冠軍侯宴,互欽慕之,遂互贈予畫!傳出去天差地別啊!
張邈說起來真是心潮四蕩,從起初興師問罪不成,想要息事寧人,息事寧人不成憋屈的作畫,畫出來后又惶恐不安于呂布震怒,到呂岱突然挺身而出,不計前嫌的為他說話,他真是體會了一番世間冷暖,這一刻,對呂岱的感激壓過了一切,甚至升起了知己之感。問誰人在危難之際挺身?唯廣陵呂定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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