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水攻
比伯想了想:“我活了三十多年來,別說如此暴雪了,即使是雪花,都沒見過幾次!”
“嗯,這就對了,想想如果是你,帶著二三十萬人圍攻夏幕城,然后來了這么一場暴雪的情景。。”
“我怎么會帶軍圍攻夏幕。。”
“唉,別緊張,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別亂想。我就是想讓你體會現在外面那些獸人的處境罷了。。”費了好大勁,楓烈才終于讓惶恐的比伯安靜下來。
“唉。總之一句話,接下來才是最關鍵的時刻,不管我們這發生什么,都不要對援軍報太高期待。來不來,什么時候來,都不能成為影響我們堅守圣羽城的因素。士兵幻想一下可以,不管什么原因,你們不允許出現任何懈怠。明白了嗎?”楓烈最后拍著桌子正聲命令道。
“是!”眾人嚴肅應諾。
城外,獸人議政大營里,眾獸人酋長此刻正吵得不可開交。攻城的不利以及人員的損耗,本就已經讓這個聯盟出現了許多不一樣的聲音,而在加上這場史無前例的暴雪,獸人的崩潰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了。
寒冷的天氣與道路的阻礙,導致的獸人的減員遠遠超過了他們戰損的數量。血齒城周圍的二十三萬獸人部隊,現在能繼續戰斗已經不到十五萬了。
而此刻他們的爭吵中,就已經出現了撤軍這樣的議題。
“我們的補給全部堆在灰石堡,根本運不過來,即使運得過來,我們根本就沒有多少御寒的衣物;這該死的雪要是再下上半個月,到時候我們還能站著的戰士能有十萬就不錯了。”
“倘若,到時候人族發起反擊,我們根本無法抵擋!”
“難道你這就想逃跑嗎?”
“逃!這叫撤退,在寒冷與饑餓面前,在強大的勇士也不堪一擊。你難道想讓我們那些奄奄一息的戰士,就這么面對人族嗎?他們連武器都握不住了現在!”
“如果我們如此艱難,那你認為人族混蛋們,會比我們好到哪去?”
“你沒看到他們的城墻嗎?除了能擋在我們的戰士,它還能讓那些懦夫躲避風寒。”
“從我誕生到現在,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大雪,即使我的父親可能都沒有見到過。我們毫無準備,難道你認為人族會有嗎?”
“那些高聳的墻壁和他們的房子,只不過也是一個個冰冷的洞窟罷了。我們應該堅持下去。獸人的意志與體魄絕對要比人族雜碎們強悍。”
“你怎么知道這雪還要下多久,三天,七天,還是十天?你認為在冰寒面前,最強大的獸人能堅持多久,也許人族會先死光,但是我們多活幾天又有什么用?”
“夠啦!”見這樣的爭論除了撕裂毫無意義,坎洛特喝止了所有的人,隨著他的發言,眾人都安靜了下來,等待他的決斷。
突然安靜的場面,卻讓帳外的爭吵清晰的傳進了大帳。
“求你了大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請你讓我見見大酋長。”一個蒼老的聲音。
“不行,沒看見酋長們正在商議嗎?哪來的回哪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的事很重要大人,請你一定幫我通傳。。”
“怎么回事?士兵,忘了你的職責了嗎?還是你打算進來和我們湊湊熱鬧。”哈克,一邊咆哮一邊對營帳外的衛士吼道。
“讓他進來,哈克!”坎洛特在營帳里大聲對已經門外的哈克喊道。
隨著簾帳的掀開,在哈克身后是一個佝僂干癟的獸人老人,在一個獸人青年的攙扶下,正蹣跚的走向眾人。眾人很是不悅,拉夫爾正要開口訓斥。坎洛特已經三步并作兩步走向了老人。
“老人家,這樣的天氣,你還要來到這,有什么事要對我說嗎?”
老獸人看著明顯短小的獸人獠牙以及棕黃的膚色,有些無措。
“他就是,坎洛特·巖風,獸人大酋長。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坎洛特的副官大聲對老獸人吼道。
“萬分抱歉!酋長。”獸人有些惶恐的說道。
“沒事,你有什么事,快說吧。我們還要商議很重要的事呢。”坎洛特。
“大人,我有擊敗人族,奪回血齒城的辦法!”老獸人巍巍顫顫的說道。
此話一出,眾酋長無不暴起,極盡各種威嚇與怒罵之事能。
“老家伙,敢跑到這來胡言亂語,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你到這來是想教我們怎么打仗嗎?”
“士兵,把這個發瘋的老家伙扔出去!”
。。
看著驚惶不已的老獸人,坎洛特無語的大聲吼道:“都閉嘴!”
“老人家,你有什么辦法,請說給我聽。”坎洛特對老獸人安撫道。
也許是受到的驚嚇太大,好半天他也沒有說出一句話,直到坎洛特給他端來了一杯熱酒。
老獸人饑渴的啜飲了兩口,才慢慢的說道:“我小的時候,聽我父親曾經說過,在還沒有我的時候,血齒城附近也有過這么一場很大的雪。”
“說你的辦法,別扯別。。”
“閉嘴,哈克!”坎洛特。
“老人家,你繼續說。那次也和這次一樣嗎?”坎洛特。
“我不太清楚,大人。我也只是聽我父親說的。我只知道,他說那次大雪也是下了很多天,凍死了很多人。而且雪停了以后,沒兩天厚厚的雪就全部融化了。到處都是水,血齒城還被淹了,好多凍死的人被水沖走,到處都是,最后還引發了一場疫病,死了更多的人。我母親也是那時候死的,那時,我父親就帶著我離開了血齒城了,到財狼嶺定居,一直到現在。”
老獸人娓娓述說的話語,宛如一場席卷天地的駭人風暴,讓在聽的人無不面如死灰。
“老人家,你幫了大忙了。你將會被我們所有獸人銘記,我們知道了,現在你回去歇息吧!”坎洛特握著老人的手,感嘆的說道。
“大人,我來這是要告訴你奪回血齒城的辦法呢!”老獸人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已經讓眾酋長們如何驚詫了,卻還認為自己還沒有達成來到這里的目的。
楓烈少爺不知道,他一時興起的仁慈,會給他,以及圣羽城到來多么嚴重的后果。
也許他內心認為他挽救一千多獸人老幼婦孺的性命,但是在這些老幼婦孺的眼中,這樣的仁慈,只不過是另一種勝利者肆意的踏謔罷了——燒毀了他們的家園,殺害了他們的親人,逼迫他們勞役,而最后卻一副救贖者的姿態出現,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他們憎恨的了。
三天之后,雪絮紛飛的陰霾天空被一輪耀眼的烈日取代了。雪白的積雪,在陽光下,純潔奪目,空氣滿是陽光的氣息,圣羽城的人紛紛走出屋子,來到陽光下,盡情的舒展著身骨。而楓烈早已下令,重新執行暴雪以來暫停的軍事輪執制度。同時,楓烈和比伯等主要軍官,早就第一時間登上城墻,視察著獸人的情況了。
獸人的營帳區里,看不見如人族這邊活躍的人群。數量眾多的獸人戰士們,此刻正忙著如己方一樣清理著積雪。
“少爺,這一米多的積雪不清理掉,他們是無法發起戰斗的吧。”比伯。
“嗯!但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不知道為什么,我有著非常不安的感覺。”楓烈。
“少爺放心吧。我會督促他們,沒看到援軍來到圣羽城的那一刻,我不會他們有一絲懈怠的。”比伯。
“嗯,有勞了!”
看著四處滴答不停,如串如簾的屋頂融水,欣喜的人群不一會又紛紛回到了室內,而楓烈郁結的回到了指揮所。“希望沒什么事吧。”
連續兩天的熾陽,讓人們對積雪的喜愛,變做了厭惡。
“難道沒人知道下水道這種東西嗎!”看著圣羽城低洼處一個個冰水湖泊,楓烈郁悶的想到。“這特么的要全化了,還不得把這地方淹了啊!”楓烈對一旁的比伯抱怨道。
“大淹不可能,小淹是免不了的了,你看這么多雪!”比伯笑著說道。
“嗯做些準備吧。”楓烈。
“嗯,我已經叫杜爾去做了。物資都轉移到高處,主要的道路路面全部加高!”比伯對楓烈說道。
“嗯。”楓烈認可的點了點頭,但是心中的滯郁卻仍揮之不去。
雪后的第七天夜里,楓烈在陣陣的嘀咕,嘀咚的流水聲中,夢見自己置身于一個雄偉壯麗的瀑布群中,在艷麗的陽光下,翱翔在漫天的水霧與絢爛的彩虹間。直到耳旁傳來令人莫名的呼叫聲,“水,洪水來了!快逃啊!”
長久以來內心的不安,忽然化作揪心的惶恐,楓烈一下子從迷夢中驚醒。眼之所及,整個屋子的地面已經滿是冰冷的水。
迅速穿著好衣服,楓烈疾奔著出了門,正好遇見了趕來的書伯和書俊父子。走出門外,然后跟隨著人流跑向了高處。
深夜里,冰寒不顧人們的哀嚎與悲痛,囂狂肆虐。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上漲,短短幾個小時,眾人熟悉的圣羽城只剩下宛如小島般的各式屋頂和黑暗里無盡的城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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