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二天,連日來壓在天空的烏云散了,好一個大晴天。
吃過早飯,日頭剛剛越過前院的后墻,陽光斜斜地灑落在屋檐下,讓正堂里有了一絲暖意。
搬了把躺椅,擺在天井里,旁邊放著一張小方桌,抱著茶壺往躺椅上一靠,翹著二郎腿曬起了太陽。
譚沁打開臥室的窗戶通通風(fēng),抬頭看看太陽,覺得今天應(yīng)該不會陰天,正適合洗衣服曬被褥。
拆下被罩,和床單團(tuán)在一起,扔進(jìn)窗戶下的洗衣盆里,抱著褥子到了天井里,卻見林維楨閉著眼睛躺在那,還不時的啜一口茶,一臉愜意。
輕輕地?fù)u搖頭,踩著小凳子把褥子搭在晾衣繩上,轉(zhuǎn)身回了屋,不一會兒又抱著被子走出來,忙活完后,拿著雞毛撣子朝著被褥用力地抽打起來。
“哎哎哎,我說媳婦兒,你干啥呢,輕點”,林維楨趕緊捂住茶壺嘴。
譚沁累得不輕,額頭都出汗了,他不幫忙也就罷了,還嫌自己打擾他曬太陽喝茶,沒好氣道:“林大少爺,對不住,對不住,麻煩您挪挪貴臀,等我收拾完了,再給您捶背”。
一邊說,一邊更用力的抽打被褥,灰塵還真不少,在陽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見。
林維楨苦笑一聲,放下茶壺,趕緊接過雞毛撣子,賠著笑道:“老婆大人,您歇著,我來我來”。
譚沁哼了一聲,撅著嘴嗔道:“怎么跟胡同里的老頭老太太似的,剛吃完飯就曬太陽,讓人笑話”。
瞧了兩眼,發(fā)現(xiàn)林維楨光會用蠻力,灰塵沒弄下來多少,倒是讓她心疼起被褥來,趕緊奪過雞毛撣子,無力地?fù)]揮手道:“行了行了,一邊去,再讓你折騰下去,這褥子都成綹了”。
林維楨尷尬地笑笑,揣著手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干瞪眼也不是個事兒,便道:“那你給我安排點活兒唄”。
“這還差不多”,譚沁甜甜一笑,道:“去燒水,過會兒我把床單被罩都洗了,對了,還有呢子大衣”。
衣服還沒洗完,郝萬福吹著口哨推開二門走了進(jìn)來。
嘴甜地喊了聲姐,隨即挽起袖子就要幫譚沁洗衣服。
“去去去,別湊熱鬧,陪你哥喝茶去”,譚沁伸手擋住洗衣盆道。
“哥”,郝萬福搬了個馬扎子坐在旁邊,看林維楨閉著眼睛也不搭理自己,便沒話找話道:“哥,還是你會享受,我才發(fā)現(xiàn)冬天曬太陽真舒服”。
林維楨睜開眼問道:“昨晚想的怎么樣?”
一聽這話,郝萬福以為他要反悔,急道:“哥,咱們可是說好了,你不能這樣”。
這時譚沁停下手中的活兒,在圍裙上擦擦手,道:“萬福,錢可以給你,不過姐有句話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
“姐,您盡管說,我仔細(xì)聽著”。
“昨晚聽你哥說,這家電生意牽扯到走私,這事兒我雖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不僅走私是違法的,買賣走私商品也是違法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邁出了這步,要回頭可就難了”。
郝萬福看看林維楨,小心翼翼問道:“姐,這是林哥的意思嗎?”
林維楨不禁翻了個白眼兒,拿起茶壺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說實話,他已經(jīng)不再看重首都這旮旯的生意了,一個月多則六七萬萬,少則三四萬,不到一年時間,沒賺一百萬,也有七八十萬,足夠和譚沁花到畢業(yè),還綽綽有余。
錢賺得再多又有什么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更不敢存進(jìn)銀行,放在地窖里又擔(dān)心發(fā)霉,還得經(jīng)常拿出來翻曬。
錦衣夜行,真沒什么意思。
要賺錢,就去賺外國人的錢,還是美元,花起來不用提心吊膽,既有面子,又倍爽!
林維楨大體明白郝萬福的心思,這小子現(xiàn)在有錢了,心野了,開始瞧不上手表這類的小生意,想要干一番大事業(yè)。
昨晚林維楨拐彎抹角地提醒了他幾句,但這小子根本聽不進(jìn)去。
該說的都說了,再多嘴就會惹人嫌。
當(dāng)然,郝萬福自個兒估計看不到這么遠(yuǎn),里面多少有沈元的影子,如果沒有沈元的慫恿勾引,打死林維楨都不信,萬福能想到做家電生意。
還是沈儒群說得對,沈元這家伙就是個坑貨,跟他攪和到一起,真有可能被他坑死!
這些東西還是昨晚睡覺前慢慢琢磨出來的,譚沁也是知道的,兩人最后商量的結(jié)果是,錢可以給,但不入股,算是借給他,也不要利息,就當(dāng)還了他這一年來幫忙經(jīng)營生意的人情。
以后,兩家還是好鄰居,至于合伙做生意那就免了。
有些話自個兒不方便說,但譚沁卻沒有什么顧忌,誰讓她是女人呢。
聽郝萬福這么問,譚沁哪里會承認(rèn),擺手笑道:“他可不會跟我說這些,怕嚇著我,我自個兒瞎琢磨的,你聽聽就行”。
郝萬福很少聽譚沁講大道理,印象中唯一的一次還是去年勸他好好學(xué)數(shù)學(xué)。
如果只是林維楨警告他這門生意不保險,他還不當(dāng)回事,可現(xiàn)在連譚沁也這么說,他就不得不重新思量,這門生意到底要不要做?
可沈元電話中說,這門生意絕對賺錢,而且大賺特賺,一年不多說,至少能比現(xiàn)在的生意翻一番,運氣好的話,兩三番也不在話下。
但譚沁說得也在理,而且絕對是一番好意。
在說這番話之前,她就答應(yīng)給錢了。換作旁人,才不會好心提醒呢。反正到時候真出了事,也只有他這個主事人有事,人家錢賺得手軟,還不用坐牢,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里,郝萬福頓時打了個激靈,咀嚼著林維楨昨晚說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兒,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心里不由苦笑,自己真是鉆錢眼兒里了,用成語怎么說來著?對,利令智昏!
偷偷地瞄了一眼林維楨,從他臉上卻看不出什么異常,卻又聽譚沁道:“你也知道,你哥在家里不管錢,這錢啊,我做主了,就當(dāng)借給你的,六十萬夠吧?剩下的十萬是留給家里花的,寒假我和你哥訂婚,明年他還得忙出國的事,都是花錢的地方”。
郝萬福越聽越不是滋味,這是要分道揚鑣的意思啊!
一邊是沈元所說的賺大錢,一邊是分道揚鑣,郝萬福心里糾結(jié)極了,左右為難。
譚沁站起來笑道:“走,我?guī)闳ツ缅X”。
“姐,我……,這生意我不做了,錢就不用拿了”,說完,郝萬福感覺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但心里卻松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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