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呀！”，郝萬福把衣服夾在腋下，趕緊拉住他的胳膊，賠著笑道：“哥，您就是我親哥，我說實話還不成？”

　　“有屁快放，這么冷的天，想凍死我啊！”

　　來了這么久，不說給口熱水喝，連屋里都不讓進，郝萬福雖然穿著皮大衣，可也凍得夠嗆，別提多郁悶，不過想到譚姐這段時間住這，心里的那點怨氣頓時煙消云散，這是事出有因，可以理解，不，絕對要理解！

　　“哥，我想到一門好生意”，郝萬福神秘兮兮道。

　　“啥生意？”

　　“進口彩電、洗衣機、冰箱、空調……”，沒等他說完，林維楨抬手打斷道：“你說的是家電啊，只要來路正，質量好，能賺錢，做就是了，我沒意見”。

　　“哥，要是按照規矩進口，價格太高，根本賣不出去”。

　　“走私貨？”，林維楨有些猶豫，家電可不比手表、隨身聽，體積大，價值高，不易攜帶，基本上靠大船走私，一旦被抓到，那就是要了命的大案，錢貨兩空，很可能人也跑不了。

　　郝萬福眼巴巴地望著他，左等右等也不見他反應，不禁急道：“哥，你給句痛快話嘛”。

　　林維楨心里沒底，不敢隨便答應，問道：“沈元那邊怎么說？”

　　“元哥說了，有的是人在做這種生意，法不責眾，海關還能把所有人都抓了？”

　　林維楨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要是存著這種僥幸心理，那就別做了，你要是進了監獄，我怎么跟你媽交代？別垂頭喪氣的，我又沒說不做，這生意做是能做，但關鍵是該怎么做才能保證安全。”

　　郝萬福一聽還有戲，激動地搓著手道：“哥，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我聽你的！”

　　“貨怎么進來的，咱們不摻和，就當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嗎？”

　　郝萬福頓時泄氣道：“不明白，哥，這樣一來，我相當于從二道販子那里拿貨，多轉了一手，成本就上來了”。

　　林維楨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就當花錢買個心安，販賣走私貨的罪行比參與走私要輕，能少判個三四年”。

　　“啊？”，郝萬福嚇了一跳，“賣走私貨還犯法？”

　　林維楨一陣無語，沒文化真可怕，不過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知法犯法，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誰也別笑話誰。

　　“如果你真想做，就按我說的辦，再開一家電器店，照章納稅，萬一出了事兒，看在你主動繳稅的份上，或許還能再少判幾年”。

　　郝萬福都快哭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到：“哥，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我這是給你打預防針，讓你腦袋清醒清醒，別以為有了兩個臭錢就不知道姓什么了，做這種生意有風險，到底做不做你自己想好了”。

　　郝萬福沒怎么猶豫，咬咬牙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聽哥的，只賣貨，其他的都不參與”。

　　隨后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這個本錢……，嘿嘿，這些都是大件的，嘿嘿，哥……”。

　　林維楨哭笑不得，照著他后腦勺來了一巴掌，道：“要錢直說啊，還繞這么大的圈子！去跟你譚姐要錢。他娘的，一說起這事兒，我想起來了，是你造謠說我在家里不管錢，做不了主，是不？”

　　這事兒哪敢承認，郝萬福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癟著嘴道：“哪個王八蛋污蔑我！我扒了他的皮！”

　　林維楨笑呵呵道：“那你回家把老幺的皮扒了，順便當著你媽的面罵他王八蛋”。

　　“這……”，郝萬福傻眼了，輕輕打了自己一嘴巴，笑道：“哥，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那個小兔崽子就記住了。不過我可從來沒在外人面前說這話，我發誓！”

　　“行了，愣著干啥，進去跟我家能做主的要錢！”

　　郝萬福多有眼力勁兒的一個人，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道：“不了不了，趕明兒我再來”。

　　“衣服還回去，王貴志的人情可不好欠”，林維楨對這東西談不上多喜歡，除了裝逼外，實在想不出跟普通大衣有什么不同。

　　“哥，你盡管收下就是了，我照顧他的生意，他送我兩件衣服，就是簡單的人情往來”。

　　“行，你的心意我領了，明兒讓你譚姐親自謝你”。

　　“謝啥謝，應該的”，郝萬福臉上笑開了花兒，心滿意足的走了。

　　回到臥室，把衣服扔給譚沁，道：“萬福送你的”。

　　“料子不錯啊”，譚沁在毛呢大衣上摸了摸驚訝道，爬起來站在炕上，拿衣服在身上比劃著，“版型挺括，做工也細致，好看嗎？”

　　林維楨裝模作樣地打量一番，摸著下巴道：“英姿颯爽，我見猶憐，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覺多了……，不，缺了點什么東西，有了，得配上短裙才好看！”

　　譚沁看他笑得奸詐，就知道他心思不純，啐了一口道：“想得美，是不是我應該光著大腿穿，讓你看個夠？”

　　“這個可以有！”，林維楨笑著點點頭道，她的那雙大長腿，確實讓他拔不出眼睛來，怎么看都看不夠，摸也摸不夠。

　　譚沁甩了個白眼兒道：“大冬天的哪有穿裙子的，夏天也不見你整天盯著我的腿看，整天裝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現在得手了，本性全暴露出來了，早知如此，我就……”。

　　“你就怎么了？”

　　“哼，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林維楨聽了她的氣話，哈哈一笑，幾下把大一從她身上扒下來，道：“這東西不知道過了多少手，洗洗再穿”。

　　譚沁點點頭，把衣服掛起來，問道：“福從哪搞來的，我得好好謝謝他”。

　　林維楨含糊道：“別人送的，既然喜歡，穿著就是了。對了，明兒萬福來拿錢，到時候你跟他算賬”。

　　“要多少？”

　　林維楨跳上炕鉆進被窩，“家里留個一萬，不，三萬，剩下的都給他”。

　　譚沁吃了一驚，自家地窖里有多少錢她心里是有數的，準確數目記不清，但七八十萬還是能拿的出來的，“那得要進多少貨？”

　　“他想做家電生意，都是大件，咱家那點錢真不夠看的，你別操心了，明天把錢給他就是了”。

　　“那不行，我得打聽清楚了，萬一賠了怎么辦？讓你這個大少爺喝西北風啊！”

　　“賠就賠了，錢這東西，沒了再賺唄”。

　　譚沁恨恨剜了他一眼，這可不是七八千，而是七八十萬，卻看到他已經閉上眼睛，不由得撅起嘴，推了推他，嗔道：“你倒是心寬，我可比不了你，不問清楚了我睡不踏實”。

　　林維楨把她扯到懷里，道：“你就放心吧，我還能做賠本的買賣？再說了，還有教材生意，餓不著我媳婦兒”。

　　正是有教材生意兜底，他才敢拿出幾乎全部家底投入到家電生意上，否則還真有可能跪著唱“大不了從頭再來”。

　　“那倒是”，譚沁啞然失笑道，“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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