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混亂
都是聰明人,兩人對敏感話題均是點到即止,避而不談。
吃了幾口,丹尼爾放下刀叉,道:“林,我不能讓你太輕松,否則你賺了錢我會心疼的”。
林維楨哈哈一笑,道:“好吧,那么我們分一下工。你負責跟出版社進行交涉,至于我,為你做一點輔助工作”。
丹尼爾好奇道:“輔助工作?你打算做什么,怎么做?”
林維楨一本正經地道:“打探消息啊,這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
丹尼爾差點吐血,不忿道:“打探消息算什么重要工作?”
林維楨擦了擦嘴,道:“丹尼爾,我再給你一個建議。等等,我得算一下,這段時間我給你幾個建議了……,丹尼爾,我的每一條建議都很寶貴,你不能白拿”。
丹尼爾一陣無語,無奈道:“林,我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脆弱的神經了”。
林維楨被丹尼爾夸張的表情逗樂了,擺擺手道:“好吧好吧,就此打住。我的第三個建議就是在中國做生意,消息和關系比什么都重要。當然,這一點在你們美國也一樣,如果我能從華爾街那幫狗娘養的嘴里掏出一點內幕消息,我肯定能發大財”。
丹尼爾大笑道:“林,原來你也有這個想法!”
林維楨撇撇嘴道:“這并不奇怪,因為畏懼實干的艱苦,大多數人更喜歡不勞而獲。所以,既然有捷徑,為什么不走呢?”。
“OK,算你過關”,丹尼爾打了個響指道,抿了一口酒,問:“那么你認為我們的底線應該在哪里?”
這個問題比較復雜,林維楨沒有馬上回答。
去年7月份,《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在人大會議通過并正式公布實施,這是中國第一部規范的涉外經濟法律,標志著中國外資立法的開端。這部法律對合資企業的形式、投資方式、董事會組成等一一作了規定,其中第四條規定,在合資企業的注冊資本中,外國合營者的投資比例一般不低于25%,但對上限則未作規定。與之相對的是,許多亞非拉發展中國家規定外方所占股權不得超過49%,這一點表明了中國在吸引、利用外資上的巨大決心。
當然,這也是從中國的實際情況出發做出的決定,而非靠上面拍腦袋。此時的中國國民經濟已初具規模,有了比較完整的經濟和工業體系,科技力量跟發達國家有差距,但也有了很大進步,有一大批自己培養出來的專家、經濟管理人員和技術工人。在利用外資的總規模和重點投資方向、方式上,都要經過國家的宏觀調控,統籌安排,因而可以得到有效控制。
雖然上面未對外資比例上限做出限制,但做人要識時務、識大體、懂規矩,不能得寸進尺。漂亮的話誰都會說,但要把事情做漂亮了卻難。
林維楨右手手指敲著桌子想了一會兒才道:“丹尼爾,我的想法是不求控股,甚至連管理權也讓出去,但財務監管權一定要拿到手。此外,只要能賺錢,不妨再拉幾方入伙”。
這個底線不是一般的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上桿子的買賣。
但丹尼爾并沒有大驚小怪或者暴跳如雷,顯然之前已經做了不少功課,一臉平靜地問:“你覺得該拉誰入伙?”
“你是投資方,主要負責技術、設備的引進以及啟動資金,出版社負責提供技術工人、資質以及市場營銷,特區政府以土地和廠房入股是個不錯的主意。如果還有其他利益方,不妨再讓出一部分股份,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林,你實在太慷慨了,雖然你說的有道理,可我還是有點心疼”,丹尼爾捂著心口倒吸這冷氣,顯然他的表演天賦比不上他的數學天賦,根本騙不了林維楨。
“哈哈,丹尼爾,放輕松點。中國有句名言,叫有舍才有得,這句話你聽說過吧?”。
丹尼爾笑道:“當然,凱利跟我講過。好吧,我被你說服了,只要能安穩的賺錢,讓出一點利益又有什么關系呢?”
林維楨沖丹尼爾豎起大拇指道:“丹尼爾,你不會為今天的這個決定后悔的,我敢打賭,你很快就會獲得這個國家的友誼”。
丹尼爾無所謂地聳聳肩,笑道:“林,相對于你們國家的友誼,我更愿意得到這個無比龐大的市場”。
林維楨無奈的搖搖頭,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眼前的這個黑頭發的白皮,根本想象不到,不久的將來,這份友誼的價值究竟有多高。
在丹尼爾面前,林維楨吃東西倒是放得開,酒足飯飽后,拍拍肚皮告辭離開。
兩人喝了一瓶紅酒,林維楨感覺有點頭暈,再加上天色已晚,所以決定在老宅對付一宿。
趕到家,拍了拍大門,余老蔫果然沒睡,聲音馬上從前院里傳過來,“誰。俊
“余叔,是我,我今晚在家睡”。
余老蔫拿著手電筒,趴在門縫上往外看了一眼,這才把門打開,上前兩步幫他把自行車抬進門,埋怨道:“這么晚了你咋過來了?你膽子也忒大了!”
“余叔,怎么了?我一個大男人怕啥?”
余老蔫隨手關上門,費力地搬起鑄鐵做的門栓插上,道:“你走的那天晚上,胡同里有好幾家丟了東西,都是金銀首飾之類的貴重物件,鬧得大家人心惶惶。我也提心吊膽的,晚上睡覺都不踏實,也趕巧了,昨晚睡不著起夜,剛打開廂房門就看到兩個黑影騎在夾墻上,讓我一嗓子嚇跑了”。
“余叔,您和萬程哥沒事吧?”
余老蔫心有余悸道:“幸虧那兩個兔崽子還沒翻進來,要不來個魚死網破,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真干不過”。
林維楨松了口氣,人沒事就好,東西丟了就丟了,要是余老蔫父子在這里出了啥事,那可就糟了。
余老蔫又檢查了一遍大門,和林維楨一起往里走,邊走邊道:“我那一嗓子喊得夠亮,大家伙兒都起來抓賊,可惜那兩個兔崽子跑得賊快,好幾個壯小伙兒都沒攆上”。
“丟東西了?”
“可不是,沒抓到賊,大家伙兒回家一檢查,又有兩家丟了東西,我琢磨著咱這是第三家,幸虧沒得手”。
林維楨對自己的家底最清楚,柴房里那些瓶瓶罐罐基本上都是些普通大路貨色,四九城里要多少有多少,要真是稀罕物,林維楨早拿出去賣錢了,哪會堆在柴房里發霉。
對林維楨來說,這些東西唯一的意義就是留著做個念想,也就譚沁聽信薩拉的話把它們當寶貝。
能值點錢的只剩下家具和幾幅字畫。
家具太重,賊偷們可不傻,根本不會碰這些笨重的東西,至于那幾幅字畫,上周被林維楨和譚沁扔在地窖里藏起來,賊偷們找都找不到。
“家里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只要人沒事就好。派出所怎么說?”
“來了兩個警察同志,就是看了一圈現場,又找大家伙兒做了筆錄,然后就走了,臨走前讓我們等消息”,說到這,余老蔫偷偷地瞥了林維楨一眼,然后小心翼翼道:“聽警察同志說,最近返城小青年越來越多,提醒我們晚上關好門窗……”。
余老蔫說話由不得不謹慎,畢竟眼前的這位也是個知青,萬一哪句話說差了,豈不是得罪人?
林維楨恍然大悟,苦笑著搖搖頭,原來還是自己的同行,不過這事兒他還真操不上心。
“余叔,那咱們就聽警察同志的,晚上關好門窗,沒要緊事就別出門。還有,安全第一,東西丟了就丟了,千萬別跟賊偷們起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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