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嚇人的中國式教育
沒等她說完,那婦女就動作麻利的將車子停在培訓班門口,擺正車身,打上車撐。扭頭對后面的孩子說:“萱萱,下來,快點!要遲到了……”
后座上坐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一臉歡欣。她穿著女童連體練功服,天藍色上身和純白色長腿絲襪,標致的小圓臉上眼、鼻、眉、嘴一切都是那么精致完美,美到極處的眉毛由里向外彎彎地延伸,眉間點畫著和嘴唇一樣朱紅色的美人痣,像個小哪吒。
一支支發絲全部收攏到頭頂高高的發髻里,紋絲不亂。小姑娘一抬頭會伸著白而長的頸,眼睛如一汪清泉,清澈明亮,她像小天鵝一樣要飛向天空。
小姑娘拎著手提袋從車子上溜下來,車子實在是太大了,她夠不著地。“哎呀!”腳剛踮到地,她叫了一聲。
小姑娘潔白的絲襪掛在自行車上,正彎下腰鎖車子的媽媽趕緊轉身想去幫她,小姑娘往前一掙脫,絲襪被抽去了幾縷絲,白白的絲線掛在車子后座上。
“你怎么搞的?誰讓你這么使勁……你看!大腿都露出來了,這還怎么穿?”中年婦女顯然沒有多少耐心,說著就開始推搡孩子。
“今天剛穿的新絲襪就讓你給弄壞了,你怎么這么叫人不省心……”媽媽撫摸著女兒絲襪上掛出的小洞洞,嘀咕著。
沒等她說完,那婦女就動作麻利的將車子停在培訓班門口,擺正車身,打上車撐。扭頭對后面的孩子說:“萱萱,下來,快點!要遲到了……”
后座上坐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一臉歡欣。她穿著女童連體練功服,天藍色上身和純白色長腿絲襪,標致的小圓臉上眼、鼻、眉、嘴一切都是那么精致完美,美到極處的眉毛由里向外彎彎地延伸,眉間點畫著和嘴唇一樣朱紅色的美人痣,像個小哪吒。
一支支發絲全部收攏到頭頂高高的發髻里,紋絲不亂。小姑娘一抬頭會伸著白而長的頸,眼睛如一汪清泉,清澈明亮,她像小天鵝一樣要飛向天空。
小姑娘拎著手提袋從車子上溜下來,車子實在是太大了,她夠不著地。“哎呀!”腳剛踮到地,她叫了一聲。
小姑娘潔白的絲襪掛在自行車上,正彎下腰鎖車子的媽媽趕緊轉身想去幫她,小姑娘往前一掙脫,絲襪被抽去了幾縷絲,白白的絲線掛在車子后座上。
“你怎么搞的?誰讓你這么使勁……你看!大腿都露出來了,這還怎么穿?”中年婦女顯然沒有多少耐心,說著就開始推搡孩子。
“今天剛穿的新絲襪就讓你給弄壞了,你怎么這么叫人不省心……”媽媽撫摸著女兒絲襪上掛出的小洞洞,嘀咕著。
小女孩臉上的歡欣沒了,自責和委屈浮上臉龐。“你急什么急?叫你早點出門你總在磨蹭,非要一次次照鏡子……”媽媽依舊不依不饒。
“哇……”小姑娘終于哭了。
“這下看你等會怎么領舞?這次比賽要是考不到級看你咋辦?這次考不到級,小升初時就達不到舞蹈學院附屬中學錄取的要求,你這一輩子就完蛋了……”媽媽根本不顧及小孩的感受,咬著牙說。
“別哭了!”媽媽厲聲呵斥著在女孩肩上膀煽了一把。
女孩立刻成了淚人,哭得越發難過越發傷心。
“哭什么哭?快走!”她麻利地彎腰鎖上車子,一把拽著她朝培訓班走去。
“鞋……我的舞蹈鞋……”小女孩抹了一把眼淚,從媽媽手里掙脫,趕緊往車子跟前跑。
她從地上撿起手提袋趕緊轉身往教室里跑去。王一薇在看到小孩轉身時灑落了淚水。
“這個媽媽也太過份了,這么教育孩子一點耐心都沒有……”王一薇說。
“這算啥?我們小時候農村孩子多,我哥他們小時候都受過爸媽的打罵,父母打孩子不僅是因為孩子犯了錯,而且他們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倒霉了,生活不順了,就會帶著自身的煩惱和壓力,回到家里猛打孩子。有時是往死里打,打過后清醒了再來心疼。”這位女同學說。
“難道你長這么大,你父親就連一次都被打過你?你還真以為自己天生就是個乖乖女?”她說。
“我……我小時也被父親打過、罵過。”王一薇說。
“我覺得60后和70后的男孩最可憐,那時的父母好像都瘋了,打孩子時還會用竹竿、硬尺子、皮帶、洗衣板……非常恐怖。”
這位女同學說,“我們村有個人更歹毒,他打兒子時不用工具,而是讓兒子面朝墻壁,一條腿抬起來,另一條腿跪在洗衣板的鋸齒面上……這簡直就是國民黨軍統審訊地下黨的手段嘛!”
“后來,那個孩子的性格非常內向也很少說話,他就是在那種教育中長大……”這位女同學不無感慨地說,“唉!那是中國很可伶的那一代人啊!”
“俗話說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就是嚇人的中國式教育。不過和以前相比現在的家長總算是理性多了,也文明多了。”另一名同學說。
她停了停繼續說:“但這些從父輩棍棒之下一天天長大的人,為人父母后總喜歡包辦他們孩子的事情,會幫助甚至代替孩子做很多的事,孩子除了會學習,生活和處事能力實在是太差了。有個單身父親在國外生活時幫10歲女兒洗澡,后來被人家給告了……”
“啊?”其他同學都感到驚訝。期待著這位同學繼續說下去。她說的大致意思是:
這名單身華裔父親獨自撫養著女兒,說來也不容易,他含辛茹苦地為女兒做著一切,也就是對孩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那種父親。
女兒10歲時他還幫女兒洗澡。有一天,女兒在學校無意間被老師問到在家中誰幫你洗澡時,這名小女孩回答說是爸爸。于是,令人難以想像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學校老師趕緊報警,當地兒童福利局介入,最終法庭判決這名10歲的女孩不能和父親一起生活,要將女孩帶走,送到寄養家庭里。
“我的天啊!這么小點孩子父親幫她洗澡有問題嗎?這事在我們身邊并不少見啊。”王一薇問,“女孩被寄養后就不能跟父親一起生活了嗎?她父親心里一定很難過……”
“事情比我們想像得更悲慘……”這位同學接說,“當時,這名父親當然是堅決反對,誓死要將女兒留在身邊。于是,在警方和兒童局工作人員上門強行要將女兒帶走時,他就非常激動,從廚房里抄起菜刀擋在屋門前并揮舞著。
“出于對自身和女孩的安全考慮,警員掏出槍將這名華裔父親擊斃了。”她說。
“太悲慘了!不就是幫女兒洗個澡嗎?而且是親生父親。這也太沒人性了!”王一薇心頭一顫,想想這個場景都害怕。
這位同學說:“在美國一般孩子六七歲時,父母就不能幫異性孩子洗澡了。我也覺得這太可怕了,簡直是不可思議。”
“我以后打死也不出國。有了小孩一定不會打也不會罵,我要和孩子一起成長,這樣我就有了一次再成長的機會。咯咯。對了,我還要和孩子一起過生日,農歷陽歷都過,我一年可以過四次生日,吃四次蛋糕……”王一薇雙手合一,憧憬著未來,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想什么呢?你害臊不害臊……臉也不紅……”幾個女同學傳出一串串歡樂的笑聲。
笑聲點燃了王一薇臉上的紅色,像霞光。此刻,她感覺到臉是那樣火辣地燙……
見天色已晚,想到家里的二寶這會兒馬上就要睡覺了,王一薇看看表沒有和老師打招呼,就一把拽起書包挎在肩上,牽著兒子急急地朝電梯口走去……
城市里一天的喧囂漸漸歸于平靜,五彩繽紛的燈光點染著夜色里的每一棟高樓大廈,每一棟橋梁,每一條馬路。
一家挨一家的門店窗明幾凈,散發著或淡黃或白亮的光,如仙女裙裾飄帶一樣柔和的光。
夏天的夜空遠不比冬天那么漆黑深沉,倒是從黑色里透著一片無垠的深藍色,一直伸向遠方,一輪還不怎么豐盈的月亮掛在天空,發著金輝的光。微風輕輕撫摸著王一薇的臉,幾絲發絲在額前自由擺動。
她微微地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
視線很想穿透這層黑幕,要是這樣的話她就能看到,在宇宙中有無數顆恒星與行星,它們利用太陽的光芒在閃爍,跟眼睛一樣一眨一眨,可愛至極。
上大學時,她每天從廣播站播完音并整理好明天的稿子后,最喜歡的就是抬頭看星星,她仿佛覺得星星知道她的心,會和她說話,那時心里總會蕩漾著幸福。
“媽媽,今晚回去以后就不用做作業了吧……”跟在她身后的豆豆問。
“奧數《每日一練》做了嗎?”媽媽問。
“做了。已經拍照發到學校微信群里了。”豆豆說。
“英語語音作業發了嗎?”
“也發微信群了。”
王一薇沿著寬闊的大街道,推行著,她若有所思。
明天是星期天,一切節奏都可以相對慢一點,不會像周內打仗一樣緊張,她好久都沒有這么信步地走過了,從大學畢業來到這座城市,自己每天都在努力,每天都不敢懈怠,嚴寒酷暑風吹日曬,她風里來雨里去,忙碌的腳步從沒停歇過……
王一薇再次抬頭看天。
天空實在是太廣闊了,一望無垠。街道上已有些空蕩蕩,自行車輪子在柏油路面上發著吱吱吱的聲響。車輪的輻條在路燈照射下反著亮光。她看著看著,突然覺得自己是那么渺小,宇宙無窮無盡,而人生卻這樣的短暫,她不由得想起了這句話:“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卻,忽然而已。”
“人生很快,這兩年你一定得抓住,抓緊……”她對著兒子說。
“嗯!”兒子點點頭。
夜空深邃依舊,群星明亮依舊,車輪吱吱聲依舊。“媽……晨晨……”晚上9點多王一薇推開家門。
“噓——”婆婆急忙從臥室出來,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王一薇沖著婆婆溫暖地笑了一下,趕緊朝臥室走去。這時,兩歲的老二已進入了甜蜜的夢鄉,粉嘟嘟的臉,瞇成線的眼,還有一只小手伸出被窩,手半握著,可愛至極。
她掖了掖被角將小手輕輕放進被窩,目光里充滿慈愛,靜靜地看著孩子,然后俯身輕輕親吻他的小臉蛋。
“你們吃了嗎?”婆婆兩鬢頭發已經蒼白,她在客廳里問豆豆。
“沒……我都快餓死了。”豆豆說,“奶奶,今天我們去參加智超教育補習學校畢業生家長分享會呢……”
奶奶趕緊下廚。他跟了進去繼續講:“今年這個學校有102名學生考入‘六大名校’,老師還說……”
“人家畢業班家長會關你們什么事?看把你還給積極的不成,餓著肚子湊熱鬧……”奶奶不屑地說。
“哎呀……奶奶你不懂,要不是媽媽爭取,我們還不一定有資格參加呢。除了考上名校的學生和家長外,非畢業班里平時學習好的學生和家長才有機會參加,每個班級只有測試成績排在前三名的學生才允許參加,我是第五名……”豆豆說。
“好像是媽媽找了幾次校長后人家才允許我們去的。”豆豆說,“奶奶,那個酒店可豪華啦,一進大廳,哦!那氣派和漂亮,把我嚇了一跳,簡直就跟天堂一樣……”
“酒店再好,也不比家里舒服。”奶奶說,“你爸小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像你這樣把學習天天掛在嘴邊,還上這個培訓班那個補習班什么的……”
“那時,村里幾個孩子相互一叫,就呼啦啦去了學校,不要人接也不要人送,放學了還得干農活。就這樣不知不覺的你爸就長大了,后現,也就不知不覺地考了警校,現在,你爸不也當警察了嗎?”奶奶說。
“那是我爸那個年代,那時人們還不知道學習……”豆豆說。
“不知道學習?自古以來就有進京趕考,有的人為考試把頭發都學白了,人家不知道學習?你以為就你知道學習……”奶奶邊做飯邊說,“農村人有個俗語叫‘人大自巧,狗大自咬’……”
“什么意思?”豆豆問。
奶奶說:“意思就是說,什么事情都講個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哪里像你們這樣,恨不得一口吃個胖子,現在就想把初中的課本都學了,這怎么可能?”
王一薇走進廚房幫婆婆做飯,這時,豆豆到客廳打開電視機。
“豆豆,弟弟睡著了,你把聲音調小點。”媽媽說。
“知道了。”
“你看看,華中今天明明休息,可下午5點多接了領導電話,說是要備勤,讓趕緊回隊上……誒,不知又要來什么領導,還是要搞什么專項行動……”婆婆說。
“唉!交警這活就是不一般人干的。依我看啊,要當交警就一心一意的當交警,就別結婚,別要孩子……”王一薇嘆了口氣,說著端起一盤菜走了出去。
“……”婆婆注視著她的背影,想說什么卻終究沒說出來,如鯁在喉。
豆豆娘倆參加補習班畢業生家長分享會的這個周末,與豆豆同在紫華市實驗小學的同班同學陳淵博家里,也正討論著孩子的教育問題。
確切地說,是關于是不是要上奧數的問題。
“我們到底給樂樂報不報奧數班?他們班好幾個同學都報了班,說上奧數也得搶名額,去晚了可能還上不了。”陳志豪陷在沙發里,一邊翻著岳父收集來厚厚一沓宣傳單,一邊對著妻子李雨露說。
妻子沒有回答,她若有所思地拿著手機開始查找信息。
“我們班同學付子傲已經上了一學期,他不想上,是他媽媽逼著讓去的。”正在寫作業的陳淵博說。
“你專心寫作業,這事不用你管……”爸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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