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雙方已經被彼此殺了幾百次了，費倫此時的氣急了，然而他忽然看到幾十雙眼睛正像看猩猩的望著自己，隨著他的目光掃過，大多數人馬上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有的人則不然，嘴上還帶著莫名的笑意，費倫這才驚覺，自己這時的形象實在太不雅觀了，恨恨的看了方玉言一眼，最終還是選擇性的閉上了嘴巴，此消彼長，方玉言罵得更歡了。

　　方玉言見敵人不罵了也閉了口，就直直的站著，費倫強忍著沖動，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掙脫開衛士的拉扯，一跪在地上道：“陛下，您都看到了吧，這個雜役在朝堂上公然毆打朝廷命宮，臣懇求使他經受火刑。”

　　天冥夜看著費倫的模樣，嘴角揚起，笑道：“愛卿莫要氣惱，可先行退下，去收拾一番。”又揚了揚手中的書道：“愛卿這書可是你身上掉下來的。”

　　這書一亮出來，方玉言馬上就認出了是自己的神鬼秘籍。

　　費倫聞言，自己身上是沒有書的，馬上道：“陛下，此書并非是微臣的，微臣”

　　“好了，你先下去吧。”天冥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加上了一句：“來人哪，帶費卿去太醫院看看。”

　　費倫心中恨恨不平，然而皇帝已經發話了，也只能拜道：“多謝陛下。”

　　費倫知道今天自己的臉丟大了，堂堂的二品大員和一個小小的雜役打了起來，而且還吃虧不小，在這里呆下去，恐怕受到的嘲笑也就更多，這時從大殿后面來了兩個太監，走到費倫跟前道：“費大人請。”

　　費倫強笑著點點頭，用極快的步子向殿外走去，仿佛一刻都不想多呆的樣子，方玉言暗自對著他的背影束了一根中指，嘴里低聲的又咒罵了對方幾句，就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天冥夜這時用平和的語氣向方玉言問道：“方玉言，這本書可是你身上的？”

　　“是又怎么樣。”方玉言隨口說道，又將目光落到了臉上依舊帶著恐懼之色的小順子身上，說道：“反正您都要對我們趕緊殺絕了，是我的，不是我的又有什么關系。”

　　天冥夜臉上閃過一絲慍色，不快的說道：“若這本書是你的，你只要告訴我這本書你是在哪里得到的，我就饒了你的死罪。”

　　方玉言見此心中一動，嘴上卻道：“這書的來歷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也要赦免了小順子和小權子的死罪，并免去我們的任何懲罰。”

　　“這不可能，我可以饒他們不死，但是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只要你說出這本書是哪里來的，我可以赦免你一個人，你也不必去北關做苦力。”天冥夜答應饒過兩人的性命，卻還要使他們去北關受苦。

　　皇帝做了如此大的讓步，讓底下的眾朝臣都有些吃驚，他們此刻的眼神全都放在了天冥夜收手上泛黃的書，都在猜測里面的內容。

　　方玉言有些為難起來，他當然知道皇帝的話已經算是比較優惠了，但是他心里深深的明白要是北關真的是四季如冬，寧采臣和小順子的小身板在那邊可是活不長的，估計做幾天苦工就會完蛋了，于是硬著頭皮道：“皇上，行行好，放過他們吧，若是一定要罰，就罰我一人好了。”

　　眾人聞言都有些感動，寧采臣高喊出聲：“方兄弟，我寧采臣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死也值了，皇上，我愿意去北關。”

　　李狗子和李大錘卻選擇了沉默，他們是家中太窮了才進的宮，而去北關還不如回家，小順子聽到方玉言要代自己等人受罰，心下更是對方玉言感激涕零，眼睛一紅眼淚就流了下來。

　　天冥夜有些意外的看了方玉言一眼，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如此義氣，他卻不知道方玉言的想法是到了北關之后，一個人還可以想辦法逃走，寧采臣等人去了也就死定了。

　　天冥夜冥思一番，想出了一個主意就道：“這樣吧，孤念你一片赤誠之心，就給你一個機會，既然事情出在你們御獸院，只要你七天之內能抓到彭虎，孤就赦免了你們所有人的罪，并且還會給你賞賜，不過，若是七天之內你若是抓不到彭虎，你們所有人都得去北關做三年苦力，怎么樣？”

　　方玉言想了想，當即道：“小民同意，這本神鬼秘籍是小民在方石村一座山神廟下方找到的。”

　　“神鬼秘籍？”天冥夜仔細看了看書的封面，上面分明寫的是《神閑密云錄》，大搖其頭道：“虧你還是一個讀書人，連書的名字都看錯了，這本書的名字分明是神閑密云錄，那是孤小時最喜歡的一本傳記書錄，只是在孤還未登上大寶之前失竊了，同時失竊的還有多件很重要的寶物，所以孤才要問你在哪里見到這本書的。”

　　方玉言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明明是四個大字，這個皇帝竟然還看成了五個大字，這不就是現實版的皇帝的新衣嗎，方玉言當然不會因為書的名字和皇帝爭辯，只是將自己如何被鼠妖附身的老徐帶到了方石村的附近，被當成山賊抓住，一直到全村被山賊屠戮一空之后意外的找到了寶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他選擇性的將于彩兒的事情隱瞞，包括陰險的白寨主的事情他也閉口不談，他不希望因為自己再給這個可憐的女人帶來麻煩。

　　“砰”

　　天冥夜又是一掌拍到了龍椅上，臉上憤怒極了，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說方石村的寨主曾說去求援。”

　　方玉言點點頭，天冥夜一下子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喝道：“這就是蒼青州的官員，一個村寨毀于山賊之手，竟然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傳到京城，他們的官是怎么當的，王文遠你這個左司御史是怎么當的，你派往蒼青州的欲察使都是死人嗎？”

　　王文遠一臉驚慌的竄了出來，跪在了地上，高聲道：“陛下，這，想必是那方石村過于偏僻，所以才沒有消息傳來，請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去嚴查。”

　　天冥夜冷笑一聲，不理會跪在地上的王文遠，吩咐道：“鐘閑，毛安祖你二人為欽差，率五千兵馬到蒼青州平安縣去將那伙山賊給平了，另給孤將那里的大小官員給孤好好的過一遍，凡是能力不佳，貪贓枉法，該治罪的治罪，該殺的殺。”

　　“臣（鐘閑）（毛祖安）領旨。”

　　天冥夜果斷的下旨，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跪在地上的王文遠，都知道他這下完蛋了，朝廷設有御史臺，總管分為左右御史，左司御史自是為首，手上的權利也大得多，包括在各地所設的御察使都由左司御史一言而定之，而這些御察使往往沒有很大的權利，都只是負責本地出了大事就會上上面報告，然而正因為這些御察使沒有什么權利，而且俸祿又低，很自然的，大多數御察使都成了地方的官的座上賓，都是小事不報，大事報小，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天冥夜說完之后就對著方玉言道：“此事你做得很好，孤也不能沒有什么表示。”說著將身上佩戴的龍型玉佩解了下來道：“拿著孤的信物，查案你可以便宜行事，無論是找人幫忙，甚至是官，只要能抓到彭虎，孤說話算話。”

　　熬司都捧著蟠龍玉佩，在百官羨慕的目光中送到了方玉言手上，方玉言接過蟠龍玉佩，沖著熬司都笑笑，朝著天冥夜道：“多謝皇上。”

　　天冥夜此時有些倦意，就帶著不算好的心情宣布了早朝的結束，方玉言本想和寧采臣等人說上幾句話，卻被告知除非他能抓到彭虎，否則就不能再和寧采臣等人說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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