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法一行人早早的離開了天王廟，這時廟里的尼姑也都一個個醒來了，她們穿戴整齊，開始了一天的修行。

　　小尼姑搓了搓手，又朝手上呼了口熱氣，才拿起掃帚掃起了廟門外的落葉，她掃得極其專心，絲毫沒有注意到山下小道上正走來一位黑衣男子，光著頭顱，面色冷峻，看模樣像是個十六七歲的和尚。

　　“哎呦。”

　　小尼姑只覺得腦袋上撞了一個硬物，揚起頭，才發現是一個人，連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男子眼睛注視著小尼姑的雙眼，不帶一絲的感情，張口說道：“可以為我演奏一曲嗎？”

　　小尼姑搖了搖頭道：“貧尼不懂音律。”

　　“哦。”

　　男子臉上充滿了落寞的表情，緩緩的伸出一根指頭，慢慢的朝小尼姑額頭點去。

　　男女授受不親，小尼姑想躲開，然而男子的手看似緩慢，小尼姑卻從中生出了無力躲閃的錯覺來，手指越來越近，她的眼前的景物也發生了改變，枯燥的樹葉快速的變成了塵埃，眼前出現了一面鏡子，照出了她的樣子來。

　　“好美。”

　　小尼姑在在鏡中看到自己身穿鳳冠霞帔，頭戴玉華冠，正亦步亦趨的向前走去，驀的一回頭，只見臉上的皮Ｒ脫落，成了白森森的骨頭架子。

　　男子輕輕的收回了點在小尼姑眉心的手指，小尼姑此時面帶微笑，眉心處一點紅印，手上拿著掃帚，呆立不動。

　　男子走進天王廟中，邁著輕快的步子，此時大多數尼姑都在自己房中默念經文，院子里只有寥寥幾人在掃地，男子一一過去詢問，他都詢問了同樣的問題，得到了各式各樣的回答，他都是輕輕的一指點出……

　　“殺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女聲在天王廟中傳開。

　　男子此時已經走到了供奉天王老爺的主殿，抬頭望著神像，不屑的笑了笑，手輕輕對著神像在空中劃了兩下。

　　“咔嚓”

　　神像頓時出現了兩道裂口，一道在下，一道在上，裂開慢慢的擴大，最終崩潰開來。

　　這時十幾個尼姑已經將主殿的門圍上，手上持著長Ｇ，一年長尼姑走上前問道：“她們們可是你殺的？”

　　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聒噪！”

　　說完話，男子手捏劍決，腳下踏著奇異的步子，沒來由的大殿中刮起了一陣狂風，吹得殿外的人接連向后退去。

　　在她們眼中男子的頭頂出現了百把鋒利的劍鋒，盤旋環繞，隨著男子的動作，劍鋒全都指向了她們。

　　這個敵人不是她們能夠抵擋的。

　　“快跑。”

　　跑得了嗎，劍鋒咧咧全部飛刺而來，像是一場雨，猛烈而霸道，轟隆聲不絕于耳，每個人的身上都千瘡百孔，死相凄慘。

　　男子鼻子動了動，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他很討厭血腥氣。

　　天王廟因為苦難師太的到來而興盛起來，苦難佛法高深，京中常有些貴人邀請她去講經。

　　苦難此時在房中蒲團上靜坐，背對著房門，眼睛看著墻上的“佛”字，歲月似乎并沒有在苦難師太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跡，美麗動人，她的模樣在三十年前，便是如此，三十年后依然如此，或許再過三十年依舊如此。

　　房門“枝丫”一聲被人打開，黑衣男子走了進來，看著靜坐的苦難，臉上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

　　“你來了。”

　　“我來了。”

　　打過招呼，隨后兩人默契的都不在開口。

　　沉默了一會，苦難道：“你其實不必如此，她們都是無辜的。”

　　男子冷酷的說道：“身處在三界六道之中，哪有什么無辜。”

　　苦難道：“三十年前你殺了我的兒女丈夫，三十年后你又滅了我的傳承，難道還不夠嗎？”

　　男子搖了搖頭：“我說了，我只要他。”

　　苦難平靜道：“他已經死了！”

　　男子冷笑道：“我不信，你可以不說，不過我總能找到你的，我要和我一樣永遠的孤獨寂寞，你是如此的善良，你的心一定很痛吧。”

　　苦難微微握緊了手上的念珠，片刻后緩緩松開，道：“阿彌陀佛，你還是少造些殺孽吧。”

　　男子道：“住口，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你要記住，我手下的每一個亡魂，都是因你而死，你手上滿是血腥。”

　　說完兩人再次沉默了一會，男子解下腰間的黑色Ｄ簫，朝著苦難拋了過去。

　　“為我吹奏一曲。”

　　黑色Ｄ簫跌到了地上，苦難沒有接，也沒有回頭，男子搖了搖頭，落寞的不上了眼睛慢慢的說道：“你最好向你的佛好好祈禱，祈禱我早點找到他，告辭。”

　　男子手一招，Ｄ簫便回到了他的手上，重新Ｃ回了腰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走后不久，他所站的青磚地慢慢的龜裂開來，好像慢慢張開的蜘蛛網，一直到了苦難的蒲團處才停下，驀的苦難口中噴出了一簇血霧，落在了“佛”字上面，好似一朵朵雪紅的花兒。

　　天王廟西跨院偏房中

　　方玉言悠悠醒來，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這一覺方玉言睡得極其深沉，陽光透過紙窗照進來，此刻已經日上三竿了。

　　伸了個懶腰，方玉言扭頭發現桌上放著一個書信，標題寫著“小賊親啟”。

　　方玉言摸了摸鼻子，這個小賊不會說我吧，我可不是小賊，心中這樣想，還是打開了，只見前面寫著：“擾人清夢，該罰，另請本人捉妖，必須給酬勞，本姑娘本想收你一千兩銀子，但是你身上只有三百兩，本姑娘向來大度，就收你三百兩好了。”

　　看到此處，方玉言尖叫一聲，連忙忘身上摸去，銀票果然不見了，方玉言不死心，繼續找，這時門被人打開，黑衣光頭男子走進來。

　　“可以為我演奏一曲嗎？”

　　方玉言哪有心思演奏什么樂曲，沒有理會男子，身上摸了一遍，也沒有找到，方玉言可是知道沒錢什么都干不了，想了想，還是不死心，他解開了褲腰帶，當著男子的面開始脫衣服。

　　男子怒道：“住手！”

　　方玉言奇怪的看了一眼男子，嗤笑道：“都是男人，怕什么，我又不脫光。”

　　男子聞言背過了身子，等方玉言找錢，方玉言再次確認錢被洗劫一空的時候，重新穿好衣服坐下看起了寫給自己的信。

　　男子轉過身重復道：“你可以為我演奏一曲嗎？”

　　方玉言揚了揚手中的書信，說道：“你你你，先等等，等我把信看完再說。”

　　男子也不生氣，冷冷的看著他，打算讓他把信看完。

　　方玉言接著看了起來：“還有你的那個侍女中了毒，已經被我帶回京城醫治，你若想找她，就準備好一萬兩銀子贖人，到京城去，瓊玉園，很好找的，小賊你最好不要來，因為我很喜歡你的侍女。”

　　方玉言罵道：“這是敲詐，赤ＬＬ的勒索。”

　　“可以為我演奏一曲嗎？”

　　男子再次說道，方玉言看向男子，見他光著腦袋，看樣子十七八歲的樣子，心道，這么年輕就當了和尚，可惜了。

　　假裝咳嗽一聲，方玉言說道：“那你給我多少報酬。”

　　男子愣了愣，說道：“一個曲子換你的命。”

　　方玉言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活寶一樣看著男子，說道：“我丟，你丫有病吧，總之你得給我錢，沒錢免談，我身無分文了都，沒錢出去也是餓死的命。”

　　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先演奏一曲看看，看看你是否還有命在。”

　　將腰間的黑色Ｄ簫遞給了方玉言，失意他開始，方玉言看著這Ｄ簫，嘴角抽了抽，這和尚可能真的有病，哪有人在蕭上面搞一個骷髏頭的。

　　方玉言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樂曲，不過高中那會，為了追女孩，吉他，Ｄ簫這些東西他都研究過，他打算吹一首“天空之城”。

　　男子冷冷的注視著方玉言，他讓各種各樣的樂師為他吹奏，若是樂師吹的是他沒聽過的曲子，則樂師就撿了一條命，無論樂師吹奏的曲子多么動人，都都會毫不留情的擊殺。

　　男子聽著方玉言吹的樂曲，卻是自己沒有聽過的，只是這家伙吹的實在是太難聽了，他強忍著心中的殺意從方玉言手中奪過了Ｄ簫，轉身變走。

　　“等等。”方玉言叫道。

　　男子回頭望著他，見方玉言大拇指和中指左右搓了搓，不解其意，疑惑的看著他。

　　方玉言撓了撓頭，他知道自己吹的不好，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我的報酬。”

　　男子聞言從身上摸出了一個鋼制的鐲子扔了過來，說道：“滴血認主。”

　　方玉言接過鐲子，撓撓頭，問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啊，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啊。”

　　“我叫劍一。”

　　話一說完，劍一便不見了蹤跡，方玉言揉了揉眼睛，房間里真的沒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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