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番外)三千年后所不知的事(一)
那一日凡參和容佛及其一眾弟子圍剿了魔都,并將魔都順利接管在天族手中,天君及其眾位神仙都很高興。
他們全都在一旁討論此次戰役,誰又立了大功,誰又是人中龍鳳,那里喧囂的很,容佛卻不喜歡這樣的場面,將凡參獨獨叫了出去。
凡參喜從心生,容佛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次戰役,她已經如你所料,不僅封了仙位,還在九重天嶄露頭角,只是不明白,我徒兒眾多,你為何偏偏選她。”
凡參掩笑一番說道:“容佛,雖然你弟子眾多,可唯她是女子。”
他這意味深長的一笑,讓容佛怔住了腳步。
容佛心中所想的是: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魔都之事剛結,又迎來了九重天的千年大宴,正好一并為這場勝仗做個慶賀。
容佛帝君往常都是與凡參一道,在這千年大宴上行走聊話,可如今卻只能望著凡參和施離二人有說有笑。
當凡參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施離的時候,容佛和諸位神仙一樣,一臉驚然,不可置信。
顏服一行人等也全都呆住了眼,未圖的眉頭皺的很,似乎不是很喜歡這件事的發展。
等到宴席結束,眾人散去之后,尤卿來到了離歡殿,將凡參請到了鳳祁帝君的寢殿。
鳳祁帝君坐在帝座之上,正經儼然的問道:“你與今日那仙子,是何關系?”
凡參從容說道:“帝父,孩兒與她兩情相悅,她既是容佛的弟子,又是妄執上神的弟子,身份是配得上的孩兒的。”
“哼,你現在有資格談情嗎?”鳳祁帝君看似很不悅。
倒是讓凡參有些出乎意料,他沒想到,自己的帝父還會插手自己感情之事。
“如果...本帝不允許你們在一起,你又當如何?”
凡參愕然住了,鳳祁帝君管了自己這事,未免有些太多了。
“帝父,孩兒與她只不過才幾個月的感情,久不久得下去還不一定。況且我這已經做了數萬年的寡人,如今難得有個女子愿意去接觸,當是做個伴。不過孩兒會將帝父的話放在心上。”凡參這話一出,心中便有些后悔了,但是卻又不想當下改口。
鳳祁帝君一陣嘆息聲縈繞在凡參的耳邊。
“你好自為之,別到時候拿得起,放不下。”
“多謝帝父教誨。”
鳳祁帝君一句“退下吧”,便將凡參遣了出去。
凡參越是回想起剛才的話,越是不放心。
他這些年來在鳳祁帝君面前一直謹言慎行,對他的話很是聽從,從不違背,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當上太子,日后可以繼承帝君之位:可是...可是我為什么沒有直接應下帝父的話。不過只是一個女子而已,哪里比得上太子之位...我剛才怎么會如此回答?
越想他便越是懊惱,于是走回了鳳祁帝君的寢殿,想要換個說法,讓鳳祁帝君知道自己會斷了這份感情。
來到殿門外,隱約聽見里頭二人在談論自己的事情,凡參便停住了腳步聽了一番。
尤卿說道:“帝父,凡參此舉算是在直接悖逆您的意思嗎?”
鳳祁帝君聲音沉沉回道:“與他往常的做派看來,這次倒是存了拒絕的心思。只是你注意沒有,他對這感情之事說的云淡風輕,他說找這個女子“作伴”而已,我想他自己都還沒理清楚這份感情。”
殿內安靜了一番,又聽鳳祁帝君說道:“也罷,等再過一段時間,本帝就召開九重君會,提舉你登太子之位...”
尤卿大喜回應:“是,帝父...”
太子之位...等了這么久的太子之位還是要給尤卿...
凡參聽聞此事,如雷轟頂,腳步顫顫,神情恍惚的離了這寢殿。
難道...難道就因為剛才逆了帝父的心思嗎?可是,這事有何要緊的,帝父不應該如此在意。我多年來隱忍負重,為的就是這太子之位,如今白白斷送,不甘心,我不甘心.....母妃,孩兒不孝,孩兒愧對您的生養之情...
“哈哈...”凡參仰天苦笑,心中一番辛酸淚。
帝父啊帝父,娘親負你,你就懲罰她,也懲罰了我。多年以來,你和尤卿父子情深,而我呢?回回見你,你都冷面相向,訓言不止,你究竟有沒有當我是你孩子。
此后幾日,施離來尋過凡參幾回,都被凡參以事情為由頭,拒了見面。
而后便是狼族之亂。
凡參和尤卿領兵剿滅狼族,起先施離作為談判信使進入狼族,凡參的確有過擔心,可是轉而一想,怕尤卿將此事告知鳳祁帝君,便沒有多做勸解。
施離從狼族堡一進一出,回來之后神情異樣,凡參雖有相問,卻沒有給予她一些親近些的關懷。
凡參見到尤卿對剿滅狼族之事勢在必得,就連布署一事都顯得尤為仔細。
他想起先前鳳祁帝君與尤卿在寢殿說的話,說是過一段時間,就會舉行九重君會,在各個天君面前提舉尤卿為太子。而尤卿現在對此戰如此上心,難不成就是以此戰勝利為由,提舉尤卿為太子?
想到這里,凡參亦是對此戰上了心。
他想著,此次之戰,一定要奪了尤卿的風頭,這樣,就算到時候鳳祁帝君執意要立尤卿為天子,也可以讓站在他這邊的幾位君上幫他說上話。
所以,那一日與施離對戰,他從她的眼神里就認出來了,可是,他還是執意將她的面紗摘下。
凡參在想,如此一來就與施離不會再有關系,而鳳祁帝君也許會回心轉意,將太子之位交予他。
他不是沒有想過天族會怎么處罰施離,可是相比太子之位而言,他選擇了后者。
施離至少還有妄執元君護著,總不至于處死她吧。
這是他最后的僥幸,所以才做了如此決絕的決定。
當面紗被他無情摘落,他看見了她眼里的絕望而來的憤怒,忽然心處被割裂了一刀。
但是木已成舟,凡參甘愿裝作一個糊涂人,反而責難問道:“原來你真的背叛天族,那我便要將你親手捉回去。”
他幾萬年來都在裝糊涂,但是今日這一次,是他這幾萬年最違心的一次。
他知道她很憤怒,他也并不想將她捉回九重天上去。
所以,交手之際,他不留痕跡的假裝被施離打敗,只是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食指竟然被她砍了下來。
也好,那根食指,就當做是還了自己所欠的。
天族暫時將兵隊退后駐扎,而幾位受傷的人員全都在藥王和藥神的救治下,沒了什么大礙。
尤卿傷了腰腹,不宜大動,領兵上陣那是不可能的了。
凡參雖然傷了手指,但是索性斷指時間不是很長,還能接的回去。
只是雖能接了回去,但這食指將來是使不上什么力氣,而這斷指也要用一枚青鳳染白脂環固定個上百年才行。
眾位師兄弟雖對施離的這一傷人行為憤憤不平,但是他們也都明白,這一劍劍都不是要害之處,定是存心放了他們。
是施離手下留情了,否則尤卿和顏服恐怕命懸一線。
可是施離背叛天庭,他們也不敢輕易再偏袒她。
鳳祁帝君從九重天上趕了過來,怒發沖冠的走進議事帳,質問著帳內的幾個人:“尤卿人呢?”
帳內站著容佛帝君,凡參,還有其余的幾個師兄弟。
大家都看見這鳳祁帝君對凡參只字不問,心中一陣虛嘆。
凡參早已習慣,向鳳祁帝君說道:“他在右處營帳,藥王正在...”
他的“施救”二字還未出口,鳳祁帝君就已經奪門而出了。
凡參微微抬起了自己的手,望著那斷而復得的食指一陣苦澀,卻又不表于臉上。
鳳祁帝君在尤卿的寢帳里待了一下午,其他人都不敢擅自離開,還是安安穩穩的待在營帳內商討戰事。
直到鳳祁帝君掀開簾帳進來,大家才靜了下來。
鳳祁帝君走到容佛帝君的身邊,站了容佛帝君原本的位置。
雖然他們二人同樣貴為帝君,但是容佛年紀始終比凡參大不了多少。當初容佛登上帝君寶座,鳳祁帝君都已經做了十幾萬年的帝君了,所以這鳳祁帝君總是覺得自己高了容佛帝君一等。
而容佛帝君向來對這些看的很淡,所以不曾計較。
鳳祁帝君似有怒氣,正襟說道:“這次與狼族一戰,吾方損失頗重,你們可有反思過是為何?”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只得容佛帝尊回稟道:“一來,這一戰中不難發現,狼族士兵明顯訓練有素,而我天族士兵長期修養,戰力不足;二來,我方出了叛將,臨陣倒戈,使得我天族大將受傷,士氣大減。”
“那就想辦法,我天族兵數眾多,難不成二打一還成功不了。還有,那個叛將傷我天族兩位殿下,定要捉回九重天,嚴懲不貸。”鳳祁帝君這是要給尤卿殿下出氣。
場內的幾位容佛弟子沒有回話,他們多少對施離還有師兄妹之情,下不了那樣狠的回答。
可這下,偏偏凡參恭敬如命:“我等定將她捉拿回來。”
有了這個回應,鳳祁帝君才稍顯滿意,吩咐了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下了凡參一人。
等到其他人走后,鳳祁帝君走到凡參面前,看了一眼他的手,出奇平淡的...算是關懷道:“你的手還好吧。”
凡參也是平淡的回答:“多謝帝父關心,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好,當初你與那個叛將在九重天摟抱,天上眾神仙都知道此事,如今他們指不定都在嘲笑你,本帝要你親自將她捉回,扔給那些個嚼碎嘴的神仙看,以挽回我八重天威嚴。”鳳祁帝君這聲關懷果然只是隨口一問,這些話,才是他心里最想說的吧。
凡參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無力說道:“孩兒手指受傷,這事恐怕要勞煩容佛了。”
“你是不是還對那個叛將有情?”
“孩兒不敢。”
兩個就這樣僵持了一下。
凡參不用抬頭看也知道,他的帝父此刻是有多么惱怒的盯著他,如果他做不成太子,又何必這么聽話。
可是,他不能就這樣自怨自艾,辛苦隱忍這多年,就是為了成為太子,如今,無論如何都要搏一搏。
他還是如剛才一般穩穩說道:“帝父,前些日子孩兒無意聽見,您要封尤卿為太子,孩兒斗膽一問,是否有資格成為太子人選。”
鳳祁帝君詫異打量凡參,質問道:“你敢偷聽本帝說話。”
“孩兒說了,是無意...”凡參很是平靜說道。
鳳祁帝君獨自沉默思考。
凡參抬頭瞧了一眼,又默默地低了回去。
“好,只要你能將那個叛將抓回九重天,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本帝就允許你成為太子。”鳳祁帝君話雖如此,卻還是在凡參眼前刺激了他一道:“可你母妃的事情會不會影響你當太子,本帝可不能保證。”
凡參心中一顫,他最抵觸的,就是他帝父說這一句話。
當初若不是鳳祁帝君再娶一人,他的母親就不會生病,也不會殺人,更不會受這千千萬萬年至死才休的囚禁之刑。
可是,眼下他忍住了,拼命的忍住內心的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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