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兄弟同心 & 大戰(zhàn)在即
槍口對準夜色的人,是張裴灃。
“你到底是什么人?”張裴灃不止一次問這個問題。
包括杜寬在內(nèi),也想知道。
“槍口對外的人。”霍桑一動不動,任由張裴灃槍口對準自己。
“顏色?”張裴灃同樣沒動。
“重要么?”霍桑雙眉一挑,第一次直面張裴灃這樣的提問。
“重要。”張裴灃從沒像這次這樣堅定。
“非紅如何?紅又如何?”霍桑挑明了問。
“非紅,讓我沒信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他在我前面,能把飛來的子彈讓給我,他在我后面,我隨時會腹背受敵,他和我并行,我怕挨刀子。”張裴灃的說法很形象,逗得杜寬搖頭擺尾,配合他的話,一招一招比劃出來。
“那他呢?”霍桑哲哲指著杜寬。
“他是兄弟,無關(guān)顏色。”張裴灃的話撼動在場另外兩個人。
兄弟!
“我也是兄弟。”霍桑坦坦蕩蕩的說。
“我想知道除了他,還會有什么樣的真兄弟?怎么,時至今日,你還不敢說么?”張裴灃只想聽一句話。
他渴望許久的一句話,印證他心里所想的一句話。
“你和老郭是一樣的人?”張裴灃換了一種提問方式。
“老郭和他是一類人。”霍桑指著杜寬回答。
“你騙傻子呢?他們的人里,有像老郭那樣意志堅強的人么?”張裴灃是一眼看穿老郭為人的人。
“茶莊里面有你的人。”霍桑恍然大悟。
“從山本進去的那天,我的人就跟著進去了。”張裴灃毫不避諱這件事。
“那你也知道王進一想要毒殺山本的事情。”霍桑確信這一點。
“知道。”
“所以你判定出老郭是哪方面的人?”
“對。”
“如果我說我跟老郭是一種人呢?”霍桑緊盯張裴灃。
“證明我的判斷正確,我還沒有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我佩服你們這種人。”張裴灃明顯松了一口氣,似乎對霍桑的回答滿意中帶著向往。
“你會怎么樣?”霍桑關(guān)心的是這個。
“一切聽你的。”張裴灃的豪爽出乎意料。
“哦?”霍桑以為自己聽錯了。
“包括我,一切也都聽你的。”杜寬站在一邊,同樣為今天的場面激動。
三個兄弟,同心同意同心同德。
“既然如此,現(xiàn)在開始你們聽我的。”霍桑馬山想到之前自己疏忽的一個問題。
他沖著張裴灃說:“你查查,b飛機最近幾次轟炸的重點地段是哪里?有沒有什么標志?”
“你是怕攻城之前會先轟炸?”
“不是怕,是肯定,如果有標志之類的東西,一定要把茶莊弄進去,我要讓b人的飛機先把他們自己的據(jù)點炸掉!”
“好主意!”
“杜寬。”霍桑視投向杜寬。
“到!”杜寬嗓門洪亮,身體挺拔,像是面對他的長官一樣恭敬有加。
“戰(zhàn)爭一旦開始,特務(wù)處肯定撤離,沒人能繼續(xù)控制得住茶莊,這時候,就看你的,采用所有強硬的手段切斷茶莊的電源,不給土肥任何和外界聯(lián)系的機會。”霍桑交代。
“放心,我派人盯著他,盯死他。”
“還有,你記住一點,土肥在電廠待過,他對市內(nèi)所有電纜、電線的設(shè)置非常熟悉,他或許會給茶莊留下備用線路,你派人從現(xiàn)在開始查,以備萬一。”
“明白。”
“對了,你的人還在茶莊沒出來吧?”霍桑又轉(zhuǎn)向張裴灃。
“沒有。”
“給他交代,一旦槍聲打響,首先搗毀茶莊內(nèi)的手搖發(fā)動機,不給他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好。”
“兄弟們,從現(xiàn)在開始,為了保衛(wèi)我們的家園而戰(zhàn)!”霍桑伸出自己的手。
張裴灃第二個伸出,杜寬緊隨其后。
三個男人的手掌,手心貼手背,緊密無間摞在一起。
霍桑這趟行程,皆大歡喜。
所有人都得到圓滿答復(fù)。
當(dāng)土肥把結(jié)果報告山本之后,山本甚至除了當(dāng)場表揚了他之外,還許諾:“土肥君,你的辦事能力很強,洛邑破城之后,我授予你一項特權(quán),組建一支只隸屬于我的秘密小組,你明白什么意思么?”
“嗨!”土肥當(dāng)然明白,這是山本把他納入自己羽翼的證明。
除去自己家族的關(guān)系,再有山本作為自己的后臺,即便戰(zhàn)爭失敗,他可以回到國內(nèi),進入商界,山本家族的產(chǎn)業(yè)是國內(nèi)的巨頭,他以后的人生徹底有了保障。
就在山本加緊行動的同時,王進一也沒閑著。
他向重慶發(fā)電報告潛伏小組成員名單后,得到批準,并責(zé)成他立即把潛伏小組成員全部安排就位。
王進一的潛伏小組成員里,原特務(wù)處的人有夜色、張旭初、馮陽、李泉、萬軍,剩下幾個人是他在假裝昏迷期間親自發(fā)展的下線。
他做了兩手準備。
潛伏小組組長是夜色,這個毋庸置疑。
但是下面的小組,分成兩組,一組組長是馮陽,成員是張旭初、李泉和萬軍,王進一把夜色的幾個鐵桿兄弟全部編排進一個組,代號光之組,而自己發(fā)展的幾個人編排成另外一個組,代號復(fù)之組,組合起來就是光復(fù)。
王進一不是一個一般狡猾的人,以確保安全,交叉行動為名,他直接掌握復(fù)之組的名單,復(fù)之組的行動雖然接受夜色指揮,但要通過電臺指揮,兩組人馬不見面,互不認識。
當(dāng)他把這一切部署完畢后,他就要按照上面的要求,排兵布陣了。
茶莊門口西側(cè),有一個有心的老板,在這里開了一間買點心的鋪子,有些喝茶的人,為了消磨時光,會在他這里帶上一包點心,生意一直不錯。
自從霍桑進了茶莊,這家茶莊門口的一張牌子上,就在字里行間多出了一行只有接頭人才能看得懂的文字。
文字讀單,從寫著點心種類介紹的文字中挑選逢單的文字連接在一起。
數(shù)字看雙,從寫著點心價格的數(shù)字中挑選逢雙的數(shù)字組合在一起。
加上霍桑之前給他們留下的不同文字代表的不同解釋方法,他手下人很容易看懂接頭地點和時間。
從前一段時間開始,霍桑外出抓捕侯益林和勸降杜寬的時間,就是用這種方法和王進一見面的。
“我聽說你的電臺被發(fā)現(xiàn)了?”茶莊里面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時候傳到王進一的耳朵里。
“對,土肥為了抓到侯益林,在茶莊里進行了嚴格的審查。我為了自保,不得已讓人拿出電臺。”應(yīng)對王進一對這個問題的構(gòu)思,霍桑已經(jīng)提前做好準備。
電臺被土肥拿走,他可能扔了,可能砸了,也可能找個會用的人借機利用。
這點,霍桑不得不防。
這種事根本隱瞞不過去。
必須找一個滴水不漏的理由。
“你找的誰?”肯站出來的人肯定知道自己冒著死亡危險,一般人做不到。
“一個必死的人,也是廚房的人,他有病,已經(jīng)快不行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找到我,答應(yīng)我只要給他錢,他替我掩飾過去。”霍桑開始講述他的謊話。
“他為什么要替你掩飾?”王進一抓住每一個細節(jié)不放。
“侯益林逃跑之前的一個晚上,我和他在一起喝酒,喝醉后住在他的屋子里,土肥因此懷疑我。”霍桑說的都是實話,他知道王進一肯定會找侯益林核實。
所有這一切的最終結(jié)合點,在于侯益林的逃跑是老郭通知的。
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為老郭是個聰明人,在一邊洞悉了霍桑和侯益林的所作所為。
他先救下侯益林,然后以此事作為和霍桑做交易的條件,條件是以錢換命。
霍桑必定答應(yīng)。
“現(xiàn)在呢?”
“土肥解除了對我的懷疑。處座,我從土肥那里聽到的風(fēng)聲,b軍隊幾天之內(nèi)可能就要展開攻擊,我怎么聽到不少咱們部隊逃跑的消息,洛邑城到底守還是不守了?”有些消息,透漏給王進一,可以從他嘴里聽出真實意圖。
“夜處長,”王進一突然叫出他的本名本姓,這就意味著他下面的話會是很嚴肅很重要的。
“你聽到的消息很多都是真的,一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帶頭逃跑,三百多輛汽車被敵人開走,重武器、n倉庫損失殆盡。湯長官所屬15個師,只剩兩萬,你說損失嚴重不嚴重?”王進一說完這些話,垂頭喪氣。
“現(xiàn)在守城的部隊是哪些部隊?”
“還有一個軍、一個師,是以地方民團為主組建起來的,我估計戰(zhàn)局對咱們很不妙。”王進一的說法很委婉、很無奈。
不用估計,主力逃跑,一座孤城很快就會攻陷。
“咱們該干什么?”霍桑看向王進一。
“我已經(jīng)制定好潛伏計劃,呈報戴局長同意,并按照戴局長的命令,夜處長,你將擔(dān)任潛伏小組的組長,主持淪陷后的大局。”
“處座,我們不能眼看城池這么輕易淪陷,我們掌握的情報應(yīng)該在最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作用,哪怕和nn合作,我們也要先趕走侵略者才行。”霍桑坐在王進一對面,情緒越來越激動。
“夜老弟,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一切已經(jīng)太晚了,我們是負責(zé)情報收集的機構(gòu),打仗不是我們的職責(zé)。”王進一看了一眼霍桑,開始擔(dān)心這個小子在關(guān)鍵時刻失控。
“好了,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上午十點,離開茶莊,準時歸隊,不得違背軍令。”王進一厲聲下令。
“處座,國難當(dāng)頭,我們不能撤。”霍桑急的拍桌子。
“國難當(dāng)頭?想當(dāng)年我制定的國難計劃書,持續(xù)到現(xiàn)在,那份國難計劃書可以改名叫潛伏計劃書了,唯一不變的,執(zhí)行人還是你,霍桑。”王進一苦笑到:“沒有了,都沒用了。”
“處座,我們?yōu)槭裁床荒芟駈n那樣浴血奮戰(zhàn)呢?我們?yōu)槭裁床荒芎蚽n合作,攆走鬼子呢?”霍桑質(zhì)問道。
“這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我再次重申對你的命令,明天上午十點必須回來,否則我把你按逃兵對待。”王進一說完這句話,氣沖沖的走了。
霍桑等到王進一走遠后,淡定起身,他仔細觀察周圍之后,獨自一人去了蘇怡梅的辦公室。
這時,一棟樓內(nèi)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人好好上班了,很多辦公室的門全都緊鎖。
蘇怡梅和往常一樣,坐在檔案室內(nèi),手里拿個一個鏡子,裝作描眉化妝。
等霍桑進來后,蘇怡梅從里面反鎖房門,看起來和其他沒人的辦公室一樣。
“怎么樣?”
“很亂,守軍絕大部分已經(jīng)逃跑,剩下人少槍少,情況危急。”霍桑把他剛從王進一那里聽到的,包括自己奉命潛伏、明天撤出茶莊的事情,全都對蘇怡梅說了。
“還有,張裴灃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了,是我告訴他的,杜寬當(dāng)時在場,他也知道了。”霍桑補充道。
這種事情,必須報告。
而且,還牽涉蘇怡梅個人。
“他們怎么看?”
“我們約定,一起捍衛(wèi)尊嚴。”霍桑的回答表明了張裴灃和杜寬的態(tài)度。
“那就好,我已經(jīng)請示上級,上級同意我們的計劃,有條件配合城內(nèi)守軍,共同御敵。”蘇怡梅松了一口,她很介意張裴灃的態(tài)度。
張裴灃的表態(tài),徹底把他和她統(tǒng)一到一條戰(zhàn)線上來,他們可以同仇敵愾,共同戰(zhàn)斗了。
“怡梅,請你報告上級,我準備利用王進一讓我潛伏的機會,公開進入淪陷后的軍情報機構(gòu),土肥目前對我沒有戒心,這是最好的機會,請你請示上級。”
“夜色,這太危險了,姚艾呢?你問過她的意見么?這是撤離的一個機會。”蘇怡梅試圖勸阻夜色。
“你呢,有什么想法?”霍桑反問蘇怡梅。
“我跟你不一樣,我從來沒暴露過,而且我的身份對繼續(xù)潛伏下來非常有利。”蘇怡梅最希望夜色隨同特務(wù)處一同撤離這里。
她希望夜色安全。
“你向組織匯報吧,我等待組織的批復(fù)。”
“好。”
“另外,我今天回去,準備向土肥說出王進一的計劃,讓王進一和土肥都能在我在對方的地盤時,對我維持信任。”霍桑看向蘇怡梅。
“這點我同意,越是這種時候,你首先要確保自己的安全,讓雙方都以為你是他們的人,對你本身就是一種保護。”蘇怡梅贊成。
稍遲,她怯怯的問:“老郭怎么樣了?”
“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地牢里,營救很困難,希望攻城之后,土肥顧不上他,我找機會去救。”
這是霍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希望如此。”蘇怡梅這么多天以來,一直患得患失。
老郭不僅是她的同志,是她的上級,還是她的授業(yè)恩師,形同父女,感情深厚。
當(dāng)晚,霍桑回到茶莊,把王進一對他說的話全部告訴土肥。
這條消息對土肥而言,是天大的驚喜。
能抓到特務(wù)處留下的潛伏小組,是奇功一件。
“霍先生,你明天按照王進一的命令,準時回去,為了保證你我之間的聯(lián)系暢通,我今晚叫人緊急教你如何使用我們的電臺,以你的聰明程度,一學(xué)就會。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幾天,洛邑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土肥囂張的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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