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不，霍桑，對王進(jìn)一交給他的任務(wù)，滿意。

　　他的計(jì)劃，需要尋找合適時機(jī)，為犧牲的同志和老百姓報仇。

　　現(xiàn)在要王進(jìn)一的命，不現(xiàn)實(shí)，他只能從別處入手。

　　而現(xiàn)在，梁一削成立了他光明正大的目標(biāo)。

　　手刃仇敵的快感，在他極度壓抑的人生中，很久沒有了。

　　這個機(jī)會，他會好好利用。

　　夜色緊急約見宋凱。

　　兩人并排站在河邊。

　　望著波光粼粼的流水，夜色說出自己的打算:“你在城內(nèi)尋找時機(jī)，我奉命殺掉梁一削，咱們最好把時間湊到一起，用敵人的血祭拜我們同志的英靈。”

　　宋凱憂慮：“這樣會不會引起王進(jìn)一的懷疑？”

　　夜色說：“我考慮過這個問題，只要時機(jī)重合，他挑不出什么瑕疵。況且，我的行動是執(zhí)行他的命令，我匯報在前，又不在你們動手現(xiàn)場，他只能把這兩件事看成純粹的巧合。同時，我覺得越巧合，他就越不會懷疑，沒人會傻到這樣暴露自己。”

　　宋凱點(diǎn)頭：“好，我們初步計(jì)劃從馬鴻儒、盧樂強(qiáng)、章是凡三個人中的一個下手，監(jiān)視他們的人手已經(jīng)派出去，一旦有消息我馬上聯(lián)系你。”

　　兩人分手之后，夜色又給中田晉二打了一個電話，約他在廣藝軒茶館見面。

　　他的目的，試探中田。

　　梁一削被日本人收買，他事先沒在中田這里得到任何風(fēng)聲，也沒在再張飛那里聽說，反倒是在王進(jìn)一的嘴里聽說的。

　　很奇怪。

　　兩人通過什么方式勾、搭上的，他很好奇。

　　中田像往常一樣，帶著保鏢出現(xiàn)。

　　“夜桑找我，有什么事？”中田喝著茶，綠豆大的眼珠賊溜溜觀察四周。

　　“中田先生過于謹(jǐn)慎了，這里沒人知道你的真實(shí)身份，很安全，不用擔(dān)心。”夜色有意刺激他。

　　“你懂什么，我現(xiàn)在不怕你們的人，我怕的是，”后面的話，中田嘎然止住。

　　夜色假裝不懂，喝了幾口水，非常誠懇表明自己的立場：“中田先生，今天約你出來是想向你報告一下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

　　“很好，這幾天洛邑城內(nèi)外動靜很大，發(fā)生的事情我也想知道，你不找我，我也會找你的。”

　　“縣太爺家被盜后，守軍就把注意力放在梁一削身上。”

　　“這個家伙太笨了，偷誰不好，偏偏要去偷盧樂強(qiáng)家，用你們的話說，太對頭上動土，虎口拔牙，不好。”

　　夜色贊嘆：“中田先生的中文水平實(shí)在是高。”

　　“略知一二。”中田自傲。

　　夜色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梁一削也有他的過人之處，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在攻打他的隊(duì)伍到來之前帶著人溜了。”

　　中田點(diǎn)頭：“這點(diǎn)也出乎我的意料，以我對他的了解和分析，我以為他會說出勞資不怕死，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還是一條好漢的話，跟馬鴻儒的部隊(duì)死拼。”

　　這句話，夜色聽出了問題。

　　“照中田先生的說法，梁一削也不是徹底的糊涂人，心里還算有數(shù)，我有一個建議，不知說不該說。”

　　“你說。”

　　“梁一削有武器，有隊(duì)伍，中田先生應(yīng)該把他收歸在自己麾下，以你的謀智，以道馭術(shù)，等皇軍南下之后，這支隊(duì)伍能成為中田先生手里的利器。”夜色牢牢注視著中田。

　　中田的臉從無動于衷換成了思考，最后變成興致盎然。

　　“夜桑，我之前對梁一削很鄙視，一介野夫，成不了大器，但是這一仗，改變了我對他的看法。”

　　中田的手指著腦袋：“他的這里，還有些東西。”

　　“是，中田先生一下子說到點(diǎn)子上了。”夜色伸出大拇指。

　　中田驕傲：“夜桑，你的建議非常好，我把這項(xiàng)任務(wù)交給你，由你出面說服梁一削，他要什么，帝國全部滿足他。”

　　“沒問題。那我？”夜色故意面帶貪婪。

　　“只要辦成這件事，你的獎賞不會少。”

　　夜色喜滋滋給中田續(xù)茶，拿起茶壺時，他悄悄打量中田的臉。

　　中田的得意，不是裝出來的。

　　詭異了。

　　中田并沒和梁一削并沒接觸過，那么還會有誰?

　　土肥？

　　夜色腦海中迅速跳出這兩個字。

　　他故意左右看了看，壓低嗓門神秘的說：“我還聽到一個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中田喝著茶水，悠閑自在。

　　“從一個外號叫張瘋子的人的嘴里傳出一個名字，我從來沒聽說過，叫土肥什么的。”

　　中田端著茶杯的手不易察覺的抖動了一下。

　　“土肥？”他平靜的重復(fù)。

　　“是，就是這個姓，據(jù)說很厲害。”夜色添油加醋。

　　中田冷靜回答：“一個在北平的人，再厲害也只能在他的地盤上撒野。”

　　夜色大腦運(yùn)轉(zhuǎn)。

　　中田知道這個叫土肥的人，他極有可能和黃振興、張飛說的土肥是一個人。

　　土肥曾經(jīng)插手黃振興搶奪馬蹄金的事，他就有可能是中田的那個競爭對手。

　　這個競爭對手現(xiàn)在人在北平。

　　北平？

　　最近在夜色的記憶中出現(xiàn)過。

　　對，唐棠去過北平。

　　就在他從私建糧倉偷走糧食、處決黃舒朗的時候。

　　難道說，梁一削勾、搭的日本人是土肥？中間人是唐棠？

　　夜色不寒而栗。

　　唐棠，到底是干什么的？

　　“中田先生，我有一個私人問題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夜色有些尷尬。

　　“夜桑請說。”

　　“我現(xiàn)在還是單身，替中田先生效力沒有任何問題，假如我現(xiàn)在有一個交往的女孩子，中田先生會不會介意？”

　　中田哈哈哈的笑：“當(dāng)然不介意，夜桑有女朋友了？”

　　“只要中田先生不介意，比如她的身份、職業(yè)什么的，我準(zhǔn)備和她交往交往。”夜色征求。

　　“完全沒有意見。”中田肯定回答。

　　他的回答太快、太自然，對夜色女朋友的情況毫不介意，甚至給夜色的感覺，他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無需多說。

　　“那就謝謝中田先生了。”夜色又給中田倒了一杯茶水。

　　中田大度而熱情：“夜桑，為了祝賀你找到女朋友，我送你一個禮物，女孩子都喜歡的東西，我公司最好的香水，香奈兒5號，你看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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