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巨響，男子倒在了地上，還是保持著跪著的姿勢。

　　秦宇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他有種不好的猜測，一種恐懼也籠罩在他的心頭，像烏云一樣揮散不去。

　　“這莫非……”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秦宇摸了摸地上人的鼻息，再摸了摸他的頸部。

　　“沒有呼吸，但頸部是熱的。看來這人是剛剛死掉的！”

　　回想起此人死前跪在這里的模樣，秦宇有些懷疑，是不是張曉憐變成惡鬼來找人索命了。

　　但秦宇檢查一遍后，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除了手臂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外，身上沒有其他傷痕，也沒有惡鬼傷人的任何印記。他的嘴里還有酒氣，難道之前還喝酒了？”

　　窗外傳來幾聲雞鳴，雨聲也逐漸停止，只有吱吱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

　　“鄉下民風彪悍，我要快點離開此地，等天大亮再做打算，否則到時候還真是百口莫辯。”

　　只將書信和報紙放在書包里，秦宇深深看了一眼梳妝臺上的靈牌，踏著泥濘快速離開了小院。

　　他會找出真相的！

　　河道旁，秦宇升起了火，一邊生火，一邊烤著魚。

　　小時候就和爺爺學會了撲魚，不知道是不是民國的魚兒都有些笨，他很容易美美的捕捉了幾大條草魚。

　　“若是再來點香料和醬料就跟完美了！”

　　天逐漸放晴，甚至有一絲晨光從云霧中透來。

　　“這地形地貌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

　　哞—

　　王家村也從黑夜中醒來，秦宇能清楚聽見牛叫聲從村子里傳出，沿著小道正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趕來。

　　“有人來了！”

　　不過半刻，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趕著幾只牛羊就到了河邊。

　　突兀地看見河邊有一個著裝怪異的人，放牧郎有些驚奇，但沒有直接走過來搭理，只是偷偷看了幾眼，應該是見慣了來往小村的旅客。

　　“這是一個重大突破口！”

　　在咬完最后一根魚骨頭后，秦宇站了起來，向放牧人走去。

　　為了不讓村里人看出端倪，身上的書包他早早的藏在不遠處的一個石洞里。

　　“這么早，小哥就出來放牛了。”

　　課余時間，秦宇讀過幾本心理學書籍，知道和陌生人交談，要首先取得他的信任。

　　最后的方式就是從身邊事入手。

　　放牧少年撓了撓頭，害羞的笑了下，繼續招呼著牛羊喝水。

　　“我是從外地游學的，圣人常說：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初到貴地……”

　　“你是讀書人？”還沒等秦宇嘮叨完，放牧少年就直接打斷了秦宇，兩眼冒著小星星，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變得暗淡。

　　秦宇注意到對方的表情變化，瞬間就判斷出里面有故事。

　　“你這里讀書人很少嗎？”放牧少年認真想了想，然后搬起手指頭。

　　“我們村里只有孫叔叔是唯一的讀書人，他是個瘸子，其實，原本還有一個張姐姐，可她……”

　　張姐姐？莫非是張曉憐？

　　但秦宇還沒有聽到下文，耳邊就傳來了密集的鑼鼓聲。

　　隨之，放牧少年臉色大變，趕著牛羊準備往回走。

　　“村里出了大事，就不能招呼先生，我要快點回去。”

　　鄉下對讀書人是很尊敬的，一般稱作先生，放牧少年很歉意的說道，然后就趕著牛羊準備往回走。

　　秦宇那能放任這樣的機會流失，這是目前攻入村子內部的唯一機會，更別說放羊少年還有很多他沒有掌握的情報。

　　“我叫秦……山。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就叫我秦哥，我也路過你們村子，一起同行吧，對了，你叫什么？”想起擺渡人的囑托，秦宇報了一個假名，然后邊走邊幫著趕牛。

　　“我叫王武。”

　　“王武是個很好的名字，你沒有上學嗎？”

　　“我家里窮，沒錢到縣上上學。”

　　……

　　在交談中，二人很快熟悉起來。但路程太短，秦宇并沒有獲得想要的消息。

　　“聽聲音應該是在七叔的家里出事，我們村里人有些排外，秦哥小心點，我去關好牛羊。”

　　走到村口后，王武提醒到。

　　秦宇點了點頭，目送王武離去，然后像一般的趕路人一樣，穿過村子，往村尾處走去。

　　里面的尸體果然被發現了！

　　破落小院已經被村里人圍上了幾圈，秦宇就待在最外圍，只是旁邊幾個人見了，挑了挑眼，也沒太過理會。

　　“張得顯昨夜就死在這個院子里，你們有誰昨晚看見他了嗎？”

　　一個皮膚黝黑，額頭上有個拇指大紅色胎記的中年人，一邊拿著鑼鼓，一邊掃視著眾人。

　　在談到張得顯身死的消息后，秦宇能感覺到周圍人的幸災樂禍。

　　“哈哈，是誰除掉了張得顯這個禍害，真是痛快！”

　　“是啊，張得顯平時小偷小摸不說，關鍵還偷人。”

　　“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個人回來索命了？”

　　……

　　屋外人議論紛紛，黝黑中年人敲了敲幾聲鑼鼓才讓周圍安靜下來。

　　“每家每戶來幾個人，幫忙將張得顯拉到后山埋了去，放在村子里晦氣。”

　　見事了，周圍人開始散去，秦宇剛好撞見匆匆而來的王武。

　　“那個黝黑的男人是你們的村長嗎？”

　　順著秦宇的目光望去，王武點了點頭。

　　“是的，村長就住在村口第一家。”

　　嗯？

　　在談到王家村村長時，秦宇能明顯察覺王武的恐懼。

　　看來這個村長很不一般，在王家村很有權威！

　　而且第一家，昨晚他不是在門外聽到有吵鬧聲嗎？難道說，這里死的人和村長有關？

　　“能和我說說張姐姐的事情嗎？”

　　“張姐姐是個很好的人，經常有時間就教我識字，但最后……死了。沒過幾個月，七叔也在山里摔下山崖，慘死，有人說是張姐姐回來索命。”

　　索命？剛剛的議論里也有人提到索命，難道也指的是張曉憐？

　　“能不能告訴我張姐姐是怎么死的？”秦宇裝似好奇的問道。

　　王武偷偷瞄了左右兩眼，見沒人注意，才小聲的講解起來。

　　“我悄悄告訴你，有人說張姐姐在村里偷男人，然后浸豬籠，第二天就發現被湍急的河水淹死了。”

　　“但我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放牧少年語氣堅定的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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