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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楊堅的臉


  劉毅看見的是輔政大臣楊堅的臉!

  但他并沒有傻乎乎相信看見的,而是保持著足夠的清醒,認識到眼前的刺客肯定不是楊堅!

  想要避開十八名駐守主干道的禁衛,在極短的時間內從城墻邊上悄無聲息的摸到寢殿外圍,唯有內家拳高手施展斂息手段,配合一定的武術步法,才能做到。

  楊堅走路雖然穩重,也有習武之人常見的輕微內八字,但他呼吸并不深長,根本就不像是練過內家拳的人。

  雖說他曾經也在軍中歷練過,學習過武藝,然而縱使他有心習武,想讓武術水平更上一層樓,但他身為朝廷命官,公務繁忙,也不可能有多少空閑的時間去練武。

  盡管劉毅暫時弄不清鐵面刺客是楊堅的孿生兄弟,還是楊堅通過種種手段,制造出來的替身。

  有一點劉毅可以肯定,那就是楊堅與剛剛發生的行刺之事絕對脫不了關系,說不定楊堅就是此次行刺案件的幕后主謀!

  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后,劉毅經過走廊,從后廳隔壁庫房找了一條長長的布腰帶。

  天子寢殿由前廳、后廳、左廳、寢室、偏廳、庫房六個部分組成,占地面積約有六百多平米。

  前廳是正廳、南廳,是天子接待近臣的地方,后廳是餐廳、北廳,左廳也是餐廳,位于后廳左邊,庫房位于后廳右邊。

  寢室位于南北兩廳中間,分復合型左室、復合型右室、中間走廊三個部分,兩室皆配有獨立的豪華洗浴室及洗手間。

  寬三米的走廊貫通南北二廳,兩頭各由一面高三米寬五米的巨大石質屏風充當玄關。

  劉毅拿著布帶回到柱子前,將帶子扯成三段,分別揉成疙瘩,塞進了三名刺客的嘴里。

  緊接著,他繞過玄關,走到了前廳,蹲下身子,認真觀察來護兒與魚俱羅的恢復狀態。

  劉毅穿越之前曾看過《隋唐英雄傳》之類的電視劇與小說,各個版本的都有,所以他對來護兒與魚俱羅的印象深刻。

  不說小說與評書里的來、魚兩人如何,只說原時空歷史上,這兩人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原歷史上,來護兒是隋朝名將,東漢中郎將來歙(xi)之后。他早年投奔隋軍,參與平定陳朝,累功至上開府,后隨楊素平定高智慧起義,升任大將軍。隋煬帝繼位后,他進封右翊衛大將軍、榮國公。江都之變,隋煬帝被弒,他也一同遇害。

  在這個時空,來護兒的成長經歷在沒有遇到原劉毅之前,幾乎與原歷史上一樣。

  他自幼父母雙亡,由伯母吳氏撫養。當初,他的伯父被同鄉惡霸設計謀殺,伯母吳氏常對他提及此事。

  后來,他欲為伯父報仇,趁惡霸辦婚事之時,直闖惡霸家,手殺惡霸。所有賓客都被他的舉動所震懾,不敢妄動。

  來護兒將惡霸的首級祭于其伯父墓前,然后外出躲藏。

  漢玄帝正道四十五年,原劉毅任廣陵郡尉時,膽略過人,武藝高超的來護兒才得以回歸鄉里,被原劉毅賞識看重,收為親衛。

  原歷史上,魚俱羅是隋朝名將,據說身高八尺,膂力過人,聲氣雄壯,一開口說話,其聲音可傳到幾百步之外。

  他起初為禁衛,累遷至大都督,后從軍屢立戰功,加授上開府、高唐縣公、柱國。因其隨楊素征討突厥時,殺得突厥膽寒,以至于北方突厥畏懼魚俱羅而去,不敢再在塞上牧馬。

  如此英勇善戰,天賦異稟的驍將,本該在戰場上大發異彩,奉獻一生,可惜他相貌異于常人,天生重瞳,即所謂的帝王之像,遭隋煬帝猜忌,被斬首于市。

  在這個時空,魚俱羅原是左馮翊人,后一家人漂洋過海遷移至東華郡。

  成年后的他因為生了一雙重瞳,遭當地郡尉猜忌,郡尉知道他弟弟生性頑劣,便設了一個圈套,讓他的弟弟失手打殘了當地一富商之子。

  魚俱羅為救弟弟而劫獄,但郡尉早有安排,派人重兵埋伏,他劫獄最終失敗,不得不亡命潛逃。

  漢玄帝正道四十六年,他因母親去世,歸家守孝時被捕下獄待斬,幸好遇到新上任的郡守原劉毅而獲救,遂成為原劉毅的親衛。

  在劉毅看來,來護兒與魚俱羅都是有孝心之人,事上也忠心耿耿,兩人本就是優秀的將才,只要加以培養,多經歷些軍事指揮的鍛煉,并非不能成為坐鎮一方的統兵大帥。

  就在劉毅思考將來如何培養來魚二人時,躺在地上的來護兒與魚俱羅蘇醒了過來。

  兩人發現身體能動了,迅速翻身跳起,一左一右幾乎是同時沖到劉毅的身側。

  “陛下,您沒事吧?!”兩人異口同聲道。

  見劉毅完好無恙,兩人又幾乎同時單膝跪地,拜道:“我等保護不力,請陛下治罪!”

  “是刺客太狡猾,與你們無關!眲⒁銛[了擺手,淡淡的說道。

  待兩人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站起來之后,劉毅接著說道:“大內禁衛習慣了用火器,卻忽略了威力不下于子彈的弩箭。自火器問世以來,弩箭不僅沒有退出歷史舞臺,反而隨著科技的進步,衍生出了各種各樣的新式種類,射中你們的是涂有麻痹神經毒液的木弩箭。”

  劉毅雖然沒有批評魚俱羅與來護兒,但這番話說出來后,令兩人臉上火辣辣的,比打了巴掌還讓人難受。

  “陛下教誨的是,我等疏忽了對冷兵器的防備!眮碜o兒紅著臉道。

  劉毅沒有接話。

  頓了頓,魚俱羅問道:“陛下,刺客是留是殺?”

  劉毅回頭掃了一眼被綁在柱子上的三名刺客,皺眉道:“除了戴黑色鐵面的,朕將另外兩名刺客賞給你們,如何處置她們,由你二人自行決定!

  來護兒與魚俱羅聞言,瞬間面露喜色,連忙拜道:“謝陛下!”

  兩人對暗算他們的刺客恨的牙癢癢,指望他們這兩個糙漢子憐香惜玉那簡直是做夢!

  “每天凌晨四點,會有垃圾車從西北小門運送宮內垃圾至城外進行處理,后廳隔壁的庫房里有麻袋,朕希望你們學聰明點,不要讓人知道今夜有刺客進入宮內,可明白?”

  劉毅轉過身,背著手,面朝寢室方向,邊走邊說。

  “我等明白!”魚俱羅與來護兒齊聲道。

  劉毅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鐵面刺客,道:“至于此人,暫時先留在這里,朕明天要用到他。后廳禁衛與女侍昏迷之事,你倆知道該怎么解釋吧?”

  “過勞昏迷!”魚俱羅搶白道。

  來護兒補充道:“是陛下仁慈,特命我倆把他們拖進后廳休息的!

  “嗯!眲⒁泓c點頭,邁步繼續前行,輕聲道:“朕乏了。”

  “陛下早些休息,我等告退!”來、魚齊聲道。

  言罷,兩人躬身退至后廳。

  他們從庫房尋了兩個麻袋,接著返回前廳把蜘蛛與蜈蚣身上的繩子解下,然后將兩女分別裝入麻袋背出了寢殿。

  “老來,你想怎么弄死麻袋里的賤人?”

  兩人出了寢殿,輕輕合上門后,魚俱羅壓低聲音問道。

  “當然是沉到湖里,你想在陛下寢殿外殺人么?!”

  來護兒瞅了一眼通明路上,延綿到路盡頭的禁衛,低聲回應道。

  魚俱羅瞬間秒懂,來護兒的意思是先把刺客沉到太液池湖里淹死,再將尸體撈上來,當成垃圾混入垃圾車運出去。

  只把刺客尸體丟到垃圾場還不行,還得派人盯著,看看尸體會被什么人偷偷運走,找到偷運尸體的幕后之人,反饋給劉毅,他們倆對此事的處理才能算圓滿結束。

  兩人大搖大擺地扛著麻袋,走在通明路上,朝太液池走去。

  大檢查結束后,禁衛們依次回歸崗位,通明路上每十米就有兩名禁衛駐守。

  抵達太液池湖邊后,來護兒連眼都沒眨,毫不猶豫把麻袋扔進了湖里。

  事畢,他還特地回頭對通明路上離他較近的幾個禁衛喊了一嗓子,道:“都他娘的精神點,注意四周的風吹草動!”

  雖然天子侍衛與禁衛屬于兩個體系,前者的直接上級是皇帝,后者的直接上級是其主官,但天子侍衛身份非同一般,就算是禁軍校尉見到他們也都客客氣氣的,何況他們這些普通禁衛。

  來護兒話音剛落,那幾個禁衛就急忙應了一聲“喏”。

  魚俱羅把麻袋放下后,先對著麻袋打了好幾記重拳,然后才一腳將麻袋踹進湖里。

  他望著湖里滾滾升起的泡泡,自言自語道:“陛下如今的行事作風比過去狠辣果斷多了!

  “你忘了先帝怎么駕崩的?手段不狠,地位不穩!”來護兒忍不住感嘆道。

  魚俱羅伸手搭在來護兒肩膀上,色瞇瞇的說道:“老來,你給我說實話,剛才有沒有想過看一看那女刺客的樣貌再把她丟入湖?”

  來護兒卻義憤填膺道:“意圖謀害陛下者,必須死!剛才丟麻袋時,我連眼皮都沒眨!”

  “不瞞你,我倒是想看一看,若是貌美如花,可以先那個啥后殺的嘛!”魚俱羅面露殘忍之色道。

  來護兒秒懂,嘿嘿陰笑了一聲。

  他望著已恢復平靜的湖面,道:“咱倆也別廢話了,快撈尸吧!你上還是我上?”

  “當然是一起上!”魚俱羅摟著來護兒縱身跳入了太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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