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岔開話題“我聽說朱公子也參加了這次全球華商大聯(lián)盟總裁選舉”

　　唐茹嫣看了秦猛一眼“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想說什么”

　　秦猛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笑道“這么說，我今天很可能是和全球華商大聯(lián)盟的總裁夫人喝酒了”

　　“怎么，你很榮幸嗎”

　　“不是榮幸，而是榮幸至極。”

　　“你少來”

　　唐茹嫣放下高腳杯，調酒師拿起調節(jié)器剛要給她倒酒，唐茹嫣道“不用，我自己來。”

　　說完，從調酒師手里拿過調酒器，倒了大半杯酒。

　　秦猛也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杯子里的冰塊發(fā)出一陣碰撞聲，泛起很多氣泡。

　　唐茹嫣忽然問道“猛子，既然你不想見我，為什么還要留著那個電話號碼”

　　秦猛收起玩笑的姿態(tài)“我留著那個電話號碼，并不是為你留的。”

　　“那是為誰留的”

　　“是為了祭奠我逝去的青春。”

　　唐茹嫣道“你在撒謊一個正常人怎么可能會留著一個根本用不上的電話號碼而且一留就是十年，甚至連鈴聲都不換。”

　　秦猛苦澀地笑了笑“可我并不是個正常人，我說過，我比正常人更戀舊。”

　　唐茹嫣看著秦猛的眼睛道“猛子，你敢說你沒有愛過我”

　　秦猛面色凝重道“茹嫣，我不想撒謊，我承認當年我確實愛過你，不然我也不會不要你們唐家付給我的那些違約金，更不會給你留下那個電話號碼。”

　　唐茹嫣追問道“那現(xiàn)在呢”

　　秦猛搖了搖頭“可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沉淀，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即使我當年遇到的不是你這樣一個盛氣凌人的大小姐，而是一個知書達理性格溫柔的女孩，我也同樣會愛上她。事實上，我當年愛上的并不是你，而是那個季節(jié)，那個青春躁動的季節(jié)。”

　　遠處的吧臺前，那個留馬尾辮的大叔依然在侃侃而談，表情依然無比深沉。

　　那個模樣清純的女孩好像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在酒精刺激下，被馬尾辮大叔講的笑話逗得花枝亂顫，還不時地把手按在馬尾辮大叔的腿上，一邊笑一邊向馬尾辮大叔詢問著什么，已經(jīng)開始和馬尾辮大叔互動了。

　　唐茹嫣看了一眼馬尾辮大叔，端起高腳杯道“猛子，你確實變了，變得比以前深沉了。”

　　秦猛也看了一眼馬尾辮和那個女孩，知道唐茹嫣意有所指，淡淡地道“我變了，但我并不是那個馬尾辮大叔，你也不是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唐茹嫣嗤了一聲道“你是說我老了，你沒必要在我面前裝深沉”

　　秦猛道“我是說，深沉不是裝給別人看的。”

　　“同樣是深沉，還能有什么不同”

　　“有些人的深沉只寫在臉上，而有些人的深沉卻是來自骨子里的，甚至已經(jīng)深入骨髓。”

　　“那你的深沉屬于哪種”

　　“我不知道你對深沉的定義是什么，如果你把我的表現(xiàn)定義為深沉，那我的深沉就屬于后者，是在血與火中淬煉出來的深沉。”

　　“有什么根據(jù)嗎”

　　“任何人像我一樣每天行走在刀鋒之上，時時刻刻繃緊神經(jīng)準備面對即將來臨的死亡，也會變得和我一樣深沉。”

　　調酒師抬起頭來打量著秦猛，也許他不明白，世界如此美好，為什么會有人要天天面對死亡。

　　調酒師和秦猛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里，秦猛的世界離普通人的世界太過遙遠。

　　唐茹嫣道“我錯了，我收回我的話，也許你并不是深沉，而是深邃。”

　　秦猛喝了一口酒“深邃不深邃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人的生命有多么脆弱，當你身陷絕境，唯一的渴望就是活下去的時候，什么權利，什么地位，什么財富，什么美色，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有時候我更渴望過一種寧靜的生活。”

　　唐茹嫣看著杯子里的紅酒“猛子，既然你不喜歡你現(xiàn)在的生活，為什么還要去做雇傭兵，為什么不回來”

　　秦猛道“我這個人是個矛盾的集合體，雖然我渴望寧靜，但又害怕寧靜，也許我更享受殺戮過后的那種短暫的寧靜。痛快淋漓的殺戮，然后是死一樣的寧靜，那一刻人的心是冰冷的，血液也是冰冷的，就像刀鋒游走在皮膚上一樣冰冷。”

　　調酒師拿著手機的手哆嗦了一下，再看秦猛時，眼里已經(jīng)平添了一絲敬畏。

　　唐茹嫣貌似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聽著，你這咋好像是在故意折磨自己呢”

　　也許是不想讓唐茹嫣太過擔心，秦猛笑了笑道“沒有，我那只是一種想象，其實在海外做雇傭兵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險。”

　　唐茹嫣端起高腳杯，輕輕抿了一小口，在嘴里品味了一番才咽下去，道“猛子，雖然一切都已無法挽回，但我還是有句話想問你。”

　　秦猛道“你問吧，我聽著呢。”

　　唐茹嫣又喝了一口酒，鼓起勇氣道“猛子，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當初能向我服個軟，而不是選擇絕情地離去，咱們在一起時間長了我也許會妥協(xié)，說不定我最終真的會遵從父命嫁給你。如果真是那樣，或許你我的人生都會變得不同。”

　　秦猛笑道“就你當時那種心高氣傲的大小姐脾氣，你怎么可能會妥協(xié)”

　　唐茹嫣道“可我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嫁給了我最討厭的花花公子朱開。猛子，你和我說句實話，當你知道我沒有嫁給霍剛，而是嫁給了朱開時，你有沒有后悔過離開”

　　秦猛喝了一口酒“說實話，你嫁給朱開，我確實有些吃驚，但我并不后悔離開。”

　　“為什么”

　　“因為我根本不可能向你服軟。”

　　唐茹嫣又白了一眼秦猛“小肚雞腸，你不是個男人”

　　秦猛道“這就不是男人不男人的事，你本來就是個不講理的人，那時候的我在你面前本來就已經(jīng)很弱勢了，如果我再向你服軟，在你面前整天唯唯諾諾的，你會更加看不起我。就算我們最后真走到了一起，你眼中的我也始終是你心目中認為的那個我，你始終會認為你嫁給了一個窩囊廢，你的人生也不會比現(xiàn)在更快樂。”

　　唐茹嫣怔怔地看著秦猛，她根本想不到秦猛會說出這么有見地的話。

　　秦猛喝了一口酒，繼續(xù)道“所以，就算我沒有離開，改變的也只是我的人生，而你的人生并不會不同。就算有什么不同，也只是從嫁給一個花花公子變成了嫁給一個窩囊廢，那是我們誰都不愿意接受的不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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