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解關(guān)鎖
真珠睜開眼睛,雙眸中金光閃爍,靜坐一會后,這等異相方才漸漸消失。
此時她的修行進展,自保應(yīng)該綽綽有余。
人卷已有小成,肉身狀態(tài)保持在最完美最有活力的階段,光憑力氣,不吹牛的說,普通人她能一個打十個。
地卷的術(shù)法常用的十幾種已記得爛熟,施展熟練,若需要其他術(shù)法,在腦海中的經(jīng)書臨時查找一下也挺快的。。。
天卷神奧無比,剛略窺門徑,已是效用無窮,頗有上古神話中仙人移山倒海的感覺。不過她神魂修煉不足,簡單來說就是說藍太少,施展的次數(shù)會被限制。
思忖一會兒,她確定了之后遇敵先上術(shù)法,不行就近戰(zhàn)以力鎮(zhèn)壓,天卷技能作為震懾性武器偶爾為之的戰(zhàn)略方針。
真珠站起身上,走出室外。
響動立刻驚動了澄月,她拍拍手掌,立刻有四名鬼使宮女捧著盥洗之物進來。
澄月滿意的點點頭:“這樣方有郡主的風范嘛,原先只有我和遠星兩人伺候真是太寒酸了,若去了倭國那等蠻夷小國,簡直丟了大宋的臉面。”
真珠聞言失笑,捧水凈面。
澄月拿了一根剛繡好的芙蓉錦繡的腰帶,在一旁撐著真珠的大袖上比了比,看是不是顏色合適。
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您請郡王來用午膳,不如將桌子擺在聽風閣罷,如今這院子也鬧騰了,那處還比較安靜,又能瞧見院子里的花。”
“好。”
剛至午時,趙元泰興致勃勃的進了繁花院。
聞?wù)f官家下賜了幾十個宮人給真珠,其中還包括某位宮妃的內(nèi)廚班子,甚是感興趣。
后宮的內(nèi)廚,為爭寵故,引得官家來用膳,順帶寵幸自家嬪妃,都各有絕技,也不知道今日能吃到什么好菜。
不過,為什么官家告訴他這件事的時候,神色有些——詭異?
進來院中,見了好多新人,果然是宮中調(diào)教所出,那亭亭玉立的身姿、走路的姿態(tài),自家侍女完全比不上。
他摸索著下巴,將視線落在眼前的齊宮人身上。
據(jù)說原是從四品的尚食,現(xiàn)在繁花院中當侍女長。
年紀不過三十,素凈的小臉,說話溫柔細語,氣質(zhì)高雅。雖無十分姿色,亦是動人。
何況他本來就有個喜歡熟女的毛病,忍不住動了點色心,想著討要女兒的侍女長總有些不合規(guī)矩,若有機會還是兜搭一二,她若自家肯了,女兒也就沒話說了。
正在胡思亂想,齊宮人側(cè)身道:“郡王,到了。”
“好好好,”他隨手從腰上摘了個錦囊,里面裝了幾顆金子打造的花生,拿給這位齊宮人道:“賞你了。”
她不卑不亢,行禮道謝,望著她那白皙柔軟的脖頸,伸出纖纖素手,趙元泰只恨不能摸一把。
“郡王請。”齊宮人又重復了一遍。趙元泰這才如夢初醒,訕笑著上樓。
真珠早已候著。
一時酒菜次第而上。趙元泰試了試,果然滋味與眾不同,大為贊賞。
“好女兒,多謝你想著我,這宮中出來的廚子手藝了得,以后時常要讓我享享口福才好。”
真珠親自為他斟了杯酒:“今日這是辭行酒,眼看季風已起,我將趕去明州望海鎮(zhèn),準備乘船出發(fā)前往倭國。”
趙元泰手一傾,杯子跌在桌子上又滾落地面,破了個大口子,濺出來的酒液濕了大半袖子,他訕訕道:“你,這么快就要出發(fā)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一人上路我如何放心,我調(diào)五十名王府侍衛(wèi)送你去明州。”
“不用了。”真珠說道。“我既已入道,跳出紅塵之外,怎能還用王府侍衛(wèi)。”
“胡鬧!”趙元泰撇著嘴,“任怎么說,你都還是我的女兒,爹爹派人保護女兒,有什么不對。”
真珠含笑,輕啟紅唇,徐徐吹了口氣。
趙元泰驚異的發(fā)現(xiàn),那個破酒杯的碎片自行跳回杯子上,裂縫逐漸在消失,酒液也回到杯中,自己的衣袖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干了。
仿佛時間倒流了一般。
“爹爹,我會術(shù)法,能保護自己,您就不用擔心了。若非如此,我又如何遠去倭國,也帶著眾多侍衛(wèi)去么?”真珠帶笑看他,“這不是去修行,倒是去攻打倭國了。”
趙元泰心中不是滋味。
不過十六歲的柔弱女兒,遭逢大劫,被逼遠赴異國。
他隱約知道,她最近會離開。
繁花院近來在大批采買東西。
他有種感覺,這個女兒是在脫離這個郡王府,可他沒有立場阻攔。
當初在選擇保持王府局面和這個女兒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趙元泰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張名帖來:“這是與我相熟的往來倭國的大海商李八郎,他原是浙江東路人,我有部分生意與他打理。如今住在倭國,在那邊人面極熟,是博多灣唐坊的大綱首,我托了他照顧你。日后我若有信,或是你封地每年的收益,我都命人寄付交到那邊與你。”
真珠接過名帖,“爹爹費心了。”她頓了頓,偏頭露出嬌憨的表情:“爹爹,我還有一事相求。”
趙元泰見她這個神情,仿佛就回到從前,哪有不允的:“你想要什么,盡管說,爹爹都答應(yīng)你。”
真珠說道:“跟著我的人澄月和遠星我必是要帶走的,不過這院子里我使慣的東西想都帶走,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盡數(shù)拿走罷。到了異國他鄉(xiāng),想用著有錢都沒處買去,寧愿都帶上。”
真珠聞言露出甜美狡黠的笑容,仿佛一只偷吃到好東西的小狐貍。“多謝爹爹。”
趙元泰用過午膳后,有些頹然地離開了繁花院,仍是齊宮人送他出來,但他已沒有要調(diào)戲的興趣。
回到主院中,小女兒允賢求見。
郡王妃因病封了云居院,這小女兒無人照看,他也心生憐惜,因此最近常常讓她在主院出入。
允賢跑了進來,向他行禮請安完畢,一下子撲過來抱住他膝頭,一雙大眼滿是孺慕之色,似有言語,又偏不開口,叫他愛憐無比。
趙元泰摸摸她的包包頭,“怎么了?允賢為何不說話?”
“允賢想說,又怕爹爹怪我失禮。”
“爹爹不怪你,你說說看。”
允賢怯生生的開口:“我聽人說大姐要離開郡王府了,我實在是喜歡繁花院里那幾株花,還有那株能結(jié)好吃櫻桃的樹。大姐若真的要走,我可不可以搬進去住啊?”
趙元泰原本聞言有些怒意,后來見她這可憐樣心又軟了下來,小孩子喜歡花花草草和好吃的果子,也是常事,不見得是有什么目的。
想想今后只剩這一個小女兒在身邊。
趙元泰勉強點點頭:“等你姐姐走了,你就可以搬進去住,不過要好好愛惜里面的花草。將來你姐姐要是回來,還是住那院子,你得馬上搬走。”
“知道啦!多謝爹爹。”允賢撲入他懷里,趙元泰看不見這個小女兒瞬間收了天真可愛,露出無聊撇嘴的表情。
次日清晨,是真珠定下要出發(fā)的時辰。
一輛通幰牛車停在繁花院門口。
拉車的只有一頭大黑牛,身圓體壯,毛光水滑。
趙元泰帶著允澤、允賢前來送行。
真珠鄭重其事,向趙元泰磕了三個頭:“爹爹保重,女兒從此去了。”
這也是代原來的真珠姬做的最后一件事。
趙元泰險些滴下淚來,好不容易忍住了。
見真珠帶著澄月和遠星登上牛車,他前后看看:“怎么只有這一輛車,你帶著那么多東西呢?還有那么多侍女呢?”
窗簾卷起,真珠露出面來,微微一笑:“已經(jīng)帶上了。”
“嗯?”
還未等趙元泰明白過來,見那牛車微微一抖,車架前也沒個車夫,那大黑牛就自己朝前走動。
噠噠。噠噠。
它的蹄子漸漸離開地面。
在趙元泰他們驚懼的目光中,朝天空飛去。
未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真珠自窗簾中伸出一只手,朝下一揮,念了聲:“起。”
大地震動。
趙元泰和一對兒女被地動震得站立不穩(wěn),就看見整座繁花院拔地而起,飛在空中逐漸變小,最后化作一道光投入真珠的袖中去了。
三人看著眼前新生的大坑目瞪口呆。
允賢呆了半晌,忽然坐地大哭起來:“嗚哇!我的院子!我要院子啊啊啊——”
這時倒象六歲的小孩子了。
在這哭聲中,半空傳來真珠的輕笑聲,只聽她吟道:“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guān)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聲猶未絕,車已遠去。
旭日東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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