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張玉麟，你很能干！

　　讓人埋伏到眼皮子底下，活動了一年多的時間才發現。

　　朕是不是要給你……，不，還有你的手下，一人一個大勛章？”

　　李曄語氣冷淡的問道。

　　桌上就放著鄭穎合一案的總結，共涉及官員112人。

　　朝廷最高的是副部級，軍隊還揪出上校級軍官。

　　其中幾個人的名字，就連李曄都難以置信。

　　但是看到那一頁頁的供詞，他又覺得怒火中燒。

　　這其中的好些，在此之前不過是一文不名的窮小子。

　　因為昭應城的免費教育，才最終成為一名官員。

　　但他們很快就蛻變了，最終害自己當啷入獄。

　　張玉麟道：“千錯萬錯都是玉麟的錯，還請陛下責罰。”

　　但這一張網升出水面時，他的欣喜就變成了驚恐。

　　因為那些亂跳的魚中，竟然不乏高官顯貴。

　　開頭張玉麟還以為自己搞錯了，誤抓了一些人回來。

　　但本著有棗沒棗打三竿的心態，還是將那些人帶到審訊室一一過堂。

　　誰知道，話還沒問幾句，其中的大部分人就招供了。

　　拿著那些供詞，就連張玉麟也覺得腿軟。

　　李曄道：“責罰，朕用什么責罰你？

　　難道告訴外人，朕是個有眼無珠的蠢蛋？”

　　張玉麟抓了那么多的人，而且全都證據確鑿。

　　如果因此責罰他，軍事情報局就只能解散。

　　而且今后，再沒有人敢擔起這個責任。

　　張玉麟苦笑道：“陛下，這一次的事情太大，職下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還請陛下示下。”

　　光是官員就有一百多個，其余的小角色那更是數不勝數。

　　林林總總算起來，人數已經突破四百。

　　如果將他們全部殺掉，朝廷就會給人以殘暴不仁的印象。

　　只有是抓一批、放一批，將首惡砍頭，才能挽回局面。

　　李曄冷笑道：“怎么，你想跟朕說法不責眾？

　　這些官員已經落下嫌疑，還留在衙門中，只會讓更多的人心存僥幸。

　　恐怕就連他們也不會想著戴罪立功，只會利用這個經歷，以謀取更大的利益吧！”

　　張玉麟道：“陛下，這些涉案者有不少是司級官員，如果全部下手殺掉，恐怕會引起恐慌的。”

　　這話，其實還有一半憋在心里。

　　一次殺這么多的官員，內閣又會怎么看？

　　他們會不會堵到情報局門口，管他張玉麟要人。

　　或者記下這筆仇，將來再來算賬。

　　李曄道：“如果朕是首相，確實可以放某些人一馬。

　　但朕是皇帝，不需要小恩小惠籠絡某些人。

　　此次涉案的人，朕必須全部清掉。”

　　張玉麟一驚，他知道皇帝已經看穿心思，連忙道：“陛下，清理掉他們確實能震懾人心，但卻會引發其他的問題。

　　職下還是建議誅殺首惡，其余的人全部罷官即可。”

　　“幼稚！”李曄呵斥道：“這些人的案底已經落在朕的手上，仕途算是到了盡頭。

　　既然前路難行，他們又如何肯將功贖罪？

　　畢竟只有扳倒朕，重新扶立新君，他們才有可能更上一層樓！

　　再說了，導致他們被抓的，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疏忽。

　　朕此次輕易放過，這些人會怎么想？

　　如果我們再機警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被發現？

　　真走到那一步，你的對手將比原來更難纏。

　　玉麟，朕沒有時間和這些人周旋，必須快刀斬亂麻。”

　　張玉麟道：“陛下，職下也想除惡務盡，但現在的官員大多數是前朝遺留下來的。

　　灌了幾口黃湯之后，這些飽讀圣賢書的混蛋，就會在青樓、酒館大放厥詞，甚至會將朝中秘聞當做談資。

　　陛下處決這112人，勢必會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

　　倘若被白川等人利用，局勢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李曄笑道：“看不出，你小子想得還真夠長遠的。

　　可惜你只看到一個層面，卻忽略了另一個層面。

　　沒錯，處理了這些人，朝廷是會陷入惶恐當中。

　　但是不破不立，只有將渣滓干凈、快捷的清除掉，那些金子才會發光。

　　那些人不是大嘴巴嗎？

　　朕就要他們付出代價，知道如何謹言慎行。”

　　李曄當然有恃無恐，現在的朝廷是百年老店，對培訓新人也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

　　只要他愿意，給各衙門塞滿官員，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張玉麟道：“如此，玉麟就將所有人犯全部處決，但他們的親屬又該如何安排？”

　　李曄道：“夷三族，其余家屬發配流求。

　　朕知道他們有不少名門望族，而且大部分棲居在山東。

　　發文王師范，讓他把人交出來，否則數罪并罰。”

　　張玉麟道：“職下領旨。”

　　李曄道：“玉麟，此次事件你做得不錯，這是有功勞的。

　　把人員名單交上來，該賞賜的賞賜，該授勛的授勛。

　　如果有大功勞，朕會親筆書寫嘉獎令。”

　　“謝陛下隆恩。”張玉麟感激道。

　　李曄一擺手道：“該給的，朕不會斷一文錢。

　　但是該罰的，朕也不會手軟。

　　這一次的事件，也暴露出了不少問題。

　　首先是你們的業務水平，實在不專業到了極點。

　　那些酸腐文人除了罵街之外，還有別的什么本事？

　　就連這樣的人，你還讓他們活動了一年。

　　那豈不是說，情報局更是沒本事？”

　　張玉麟的臉瞬間漲紅，說道：“這是職下的疏忽，一個心思全放在外面，卻忘了家才是根本。

　　從今以后，職下會兩手都抓，且兩手都會硬。”

　　李曄道：“朕把情報局交到你的手里，就是希望你這個主官，從一無所有、毫無經驗開始，給朕拉扯出一支有力的隊伍來。”

　　張玉麟道：“職下絕對不會辜負陛下的期許，一定會竭盡全力，將所有隱藏的老鼠，一個個的挖出來。”

　　李曄笑道：“這個你可要跟黃靖學學，他不見得事必躬親，但每一件事都能找到負責的人。

　　而且他的那些探員，有不少從昭應大學城招收的。

　　會動腦子、也肯動腦子，還不會被腐儒的一套蒙蔽。”

　　張玉麟笑道：“職下也會去昭應城發展成員，努力將情報局建好。”

　　李曄道：“你就不用講套話了，朕還是那句話，干得好，有賞。

　　干得不好，不但沒賞，還要被罰，就算你也不例外。”

　　張玉麟連忙立正道：“陛下，職下知道這一次是疏忽了，今后不會再出這樣的問題。”

　　李曄笑道：“希望你能說道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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