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孟方立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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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潞節度使也叫昭義鎮節度使,最初是用來唐肅宗安置安史叛將薛嵩的。
只是經過了這一百多年,原本的薛家人早已不復存在。但讓人奇怪的是,現在擔任節度使的有兩人,一個叫孟方立,另一個是李克用的堂弟李克脩。
之所以出現這種局面,還得從五年前說起。
李克用為了將自己的觸角伸向南方,就派人攻打孟方立,只是頭一陣就被打了個大敗。
李克用看短期之內無法解決問題,也只得暫時擱置南下計劃。
誰知道孟方立居然使了個昏招,他為了防止璐州一系的勢力做大,不但將昭義的首府從潞州搬到邢州,還迫使將領和富人也跟著搬遷,這當然讓潞州百姓很不高興。
于是,有人聯系了李克用,請他出面干涉此事。
李克用見有機可乘,當即派出堂弟李克脩再次進攻孟方立,并最終占領澤、潞兩州。
李克用立刻要求僖宗任命李克脩為昭義節度使,這就使昭義鎮出現了兩名節度使。
在其后的日子里,雙方為了爭奪控制權,展開了一次次的戰爭,原本還算繁榮的昭義鎮徹底的被荒廢掉。
這將沒有外援的孟方立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覆滅也只是時間問題。
但他并不甘心失敗,看李克用領兵過境,立刻做出了反應。
“節帥,已經看到人了!”
昭義鎮的士兵雖然不是百戰精銳,但大都是孟方立的同鄉。
因為受了很多的恩惠,戰斗力也遠比其他的軍隊強悍。
從昨天夜里,他們就埋伏在道路一側的山頭上,靜等著河東軍后隊的到來。
“終于來了。”
閉目假寐的孟方立陡然睜開雙眼。
他在處于一個山洞中,不但能避風,還可以點上炭火溫暖身體。
正值清晨,也是全天最冷的時候。
只要說話,嘴里就會噴出濃密的白氣。
孟方立冷冷問道:“這一夜凍死多少弟兄?”
那名手下嚅囁道:“有三百多吧!”
孟方立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等打完仗在再收斂尸首吧!”
“是!”那名手下不敢再說什么,急急忙忙的跑到山洞外。
沒辦法,一晚上凍死小三千的人,就是孟方立的兒子都不敢說,何況他一個沒有后臺的雜牌。
毫不知情的孟方立大步走出山洞,外面親兵已經備好了坐騎。
“節帥!”
孟方立點了一下頭,說道:“馬溉、袁奉韜那邊準備好了嗎?”
親兵回答道:“剛剛看到紅旗被放倒,應該是準備好了。”
孟方立沒有再說話,他死死的盯著山谷。
河東軍的后隊已經全部進入谷中,再往前就是伏擊地點了。
“怎么會這么早?”孟方立卻沒有一點喜色。
按照原來的計劃,河東軍應該在中午時分出現,誰知道天才麻麻亮,這些人就出現在山谷外。
“轟隆隆!”
忽然間,一聲轟鳴遠遠傳來,接著就有兩面綠旗樹起。
“殺!”
在一陣干澀的喊殺聲中,無數士兵從山上沖下去。
不過,他們的動作十分怪異,仿佛是身上的關節被凝固了一般,似乎下一息就會摔倒在地上。
“嗖嗖!”
山頭上的弓手也不失時機射出箭矢,但讓人奇怪的是,這些羽箭飛不出多遠就紛紛墜落。
“糟糕。”孟方立又是一聲驚呼。
他也是個沙場老人,自然不會選錯伏擊地點。
只是在這樣酷寒中,士兵的戰斗力也大打折扣。
孟方立對親兵吼道:“傳令下去,讓弓兵盡可能往上靠,先重傷那些躲在后面的河東箭手。”
他的弓兵在山坡上,從這兒攻擊山下的敵軍可是占盡地利。
反觀河東軍就被動得多,哪怕擁有強弓勁弩,也絕對打不到這兒。
“節帥,河東軍結陣了!”
就在孟方立調動弓兵的時候,河東軍后隊已經結成一個數個方陣。
它們在前列擺放了一人多高的盾牌,以遮蔽漫天飛舞的羽箭,后列的弓弩手同時展開反攻。
只是剎那,戰場上空就被黑壓壓的羽箭所覆蓋。
“啪、啪、啪。”
落到地上的羽箭密密麻麻,仿佛如怪獸的毛發一般,讓人看了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但是孟方立并沒有大驚小怪,指著還在沖鋒的步兵吼道:“怎么還沒沖上去?”
凍僵的士兵根本跑不快,這就讓弓兵的優勢變得毫無意義。
如果再拖下去,弓兵將再沒有力氣把弓拉開。
到那時候,沖上去的步兵就會遭受嚴重的打擊。
“給他們十息的功夫,如果再不沖到敵陣前,爺爺砍掉他們腦袋!”孟方立咆哮道。
山谷之間,道路并不寬敞,騎兵自然無用武之地。
現在只能依靠步兵的雙腿,否則什么都完了。
“好,上去了。”
很快,孟方立又興奮得猛拍大腿,原來是左翼的袁奉韜部已經接近對方。
“殺!”
就在這當兒,河東軍軍陣中傳來一聲吼叫。
緊接著,盾牌間猛刺出一支支長槍。
“噗!”
尖銳的槍尖刺到盔甲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啊!”
不時有人發出凄厲的慘叫,畢竟在這樣近的距離上,槍手們很容易找到盔甲的甲縫。
“列陣!”
用混亂的隊形沖擊河東軍的軍陣,這根本就是找死。
作為河東軍的第一大將,袁奉韜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
隨著命令,昭義軍士兵勉強排出一道橫陣。
“啪、啪。”
士兵手中的長槍不時的撞擊著,只要發現破綻,槍頭就會像毒蛇信子般的猛扎進去。
就在雙方苦戰時,右翼的馬溉也終于趕到戰場,他們也排成橫陣,猛攻當面的河東軍。
“啊!”
雙方人馬紛紛倒下,但是河東軍的損失要更大一些。
畢竟他們只是全軍的后隊,本來就不是什么精銳。
而且帶隊軍官也多是沙陀騎兵出身,對步兵的應用并不熟稔。
漸漸的,河東軍出現了混亂的跡象。
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全部崩潰。
“是哪一路魍魎小人在此偷襲我軍?”
就在這危急關頭,山谷谷口竟然出現了數百騎兵,為首的是一個高大壯漢。
他穿著一身銀色的鎧甲,頭上的盔纓卻是血一般的殷紅,仿佛是天神下降一般。
當看到戰場的態勢時,壯漢從馬上跳下,抬起手里的長槍大喝道:“某乃李存孝,爾等可敢過來大戰三百回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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