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不好坐的馬車
“嘩!”
緊閉的大門一下子被打開了,李繼寵連忙伸手擋住刺眼的光線。
雙目的余光中,兩名士兵沖到面前,不由分說的就把他拖出去。
“兩國相爭不斬來使,不斬來使啊!”李繼寵嚇得魂都掉了,不禁開口狂叫起來。
要不是這兩天沒心思吃飯,恐怕已經(jīng)處于大小便失禁中。
“行了,你的作用還不如一條狗,就不用在這里狂吠了。”李曄一臉鄙夷的說道。
“陛下……。”李繼寵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帶到務本樓。
本來他已經(jīng)做好被殺的準備,但是聽到皇帝的話,狂奔的心臟總算緩慢下來。
忽然間,李繼寵意識到了什么,隨即喊道:“怎么,某家大人的軍隊出動了?”
看殿中眾人面面相覷的樣子,李繼寵更是相信了自己的判斷,他囂張的吼叫道:“現(xiàn)在不敢殺爺爺啦?可惜已經(jīng)晚了,某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杜讓能、劉崇望、徐彥若、張濬,你們都得死!”
李曄抬手撫了一下額頭,才用悲憫的語氣說道:“割掉一只耳朵,讓他稍微清醒一點。”
對這個狂妄的家伙,李曄當然不想放過。
但現(xiàn)在把人宰掉,又只會給李茂貞留下口實,所以只能懲戒一下。
李繼寵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當看到那些值殿武官靠近時,他發(fā)出驚恐的吼叫聲。
“你們不能這樣,不能……。”
沒有人理睬李繼寵的哀嚎,很快這個包了腦袋的一只耳又被提了回來。
“饒命啊,陛下饒命。”李繼寵不敢再用言語刺激殿中的人,又苦苦的哀求道。
李曄冷冷說道:“早這樣識趣就不用吃苦頭了。”
李繼寵哪還敢反駁,當即答道:“是臣狂悖,今后不敢再欺君罔上,咆哮殿堂了。”
李曄笑道:“看來朕的措施還是得當?shù)模材愀倪^自新了。其實,朕并不想割你的耳朵。只是讓你把朕的旨意帶回去,然后讓你爹帶兵攻打長安。”
“不敢,外臣不敢。”李繼寵嚇得差點尿了,忙不迭的辯白道。
廢話,多說兩句就割了耳朵。
再讓養(yǎng)父帶兵來打,那不是連命都沒了。
李曄淡淡的說道:“你可能不敢,但你爹一定敢。此次,朕是想請你的養(yǎng)兄宋繼鵬一起走的。不過,那家伙已經(jīng)逃出長安,朕也鞭長莫及了。”
放跑李繼鵬是有意為之,要的就是讓李茂貞失控。
最好是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發(fā)兵攻打長安城。
李繼寵義憤填膺道:“陛下勿憂,臣回到鳳翔一定細數(shù)他的罪過,讓某家大人重重的懲罰。”
“不必了。”李曄道:“你現(xiàn)在帶著旨意返回鳳翔吧!記住一路上不許耽擱,否則朕會讓隨行人員要了你的腦袋。”
潼關守軍投降,加上兵不血刃的占領了同州,使得原來的作戰(zhàn)計劃,提前了十天完成。
現(xiàn)在第一旅已經(jīng)機動到長安城下,雖然士兵疲憊到了極點,但減員卻不算太多。
加上那些痊愈的老兵,第一旅紙面上的人數(shù)已經(jīng)達到8千余人。
有了這樣的依仗,李曄已經(jīng)不用那么謹慎了。
“還有一個人頭,也要你帶回鳳翔。怎么說他也是你家的一條好狗,希望你爹能夠厚葬。”李曄隨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個木盒。
李繼寵趕緊打開盒蓋,才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是韓建的腦袋。
只見那雙灰白的眼睛依舊圓睜著,仿佛是在控訴自己的不甘心。
“你們殺了他?”李繼寵愕然說道。
在來的時候,李茂貞開了一個軍事會議。
那些軍師、參謀紛紛斷言,韓建只要退守潼關,至少可以堅守半年以上。
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潼關三天就被拿下,韓建也被砍了腦袋。
“是的。”李曄淡淡的說道。
韓建在民間的名聲極好,甚至被百姓稱為菩薩。
但李曄也很清楚,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拉攏。
就連饒他的性命都不行,因為此人只要到華州招呼一聲,立刻就會有無數(shù)的人來投靠。
李繼寵也不敢再說什么,只是用顫抖的手將那個盒子蓋上。
“外臣領旨。”
李曄點了一下頭,道:“朕已經(jīng)下旨褫奪你爹的所有封賞,從今往后你們就恢復姓宋吧!別的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咱們戰(zhàn)場上見。嗯,這次朕決定御駕親征,希望宋文通不要讓朕失望。”
“咕。”宋繼寵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刀劍無眼,陛下又是何必?”
李曄不屑道:“朕已經(jīng)集結(jié)十萬大軍,就不相信踏不破你們鳳翔。讓李茂貞好好準備,別到時候說朕欺負人。”
宋繼寵哪還敢再說什么,抱著木盒就出了務本樓。
等出宮之后,他立刻召集手下,逃也似的離開了長安。
“咱們也行動吧!”李曄大步走出務本樓。
殿外,近衛(wèi)騎兵已經(jīng)做好準備,看皇帝走到跟前,立刻打開馬車的車門。
臨上車前,李曄回望了一眼。
只見高臺上,何惠兒等人正在揮動著手臂。
李曄輕輕一笑,也對著她們揮了一下手。
這一剎那,他的心中冒出陣陣的酸楚,甚至還有種難舍的眷戀。
“走吧!”
李曄狠狠的一咬牙,說出了冷冰冰的兩個字,然后躥進車廂之中。
當坐到柔軟的車座上時,他立刻抬起自己的頭顱。
只有這么做,眼中那些滾動的液體才不會化為淚水。
“保重!”
當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李曄眼中的潮濕已經(jīng)蕩然無存。
現(xiàn)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他還有兩個強敵需要剿滅。
正如那個掌柜所說的,現(xiàn)在的朝廷可以勝一百次,但只要有一次失敗,所有的成果都將灰飛煙滅。
“劍南節(jié)度韋昭度發(fā)來密報,已經(jīng)控制西川,東川顧彥郎兄弟宣布下野,現(xiàn)已經(jīng)交出兵權。”
“山南已經(jīng)準備妥當,百姓都被安置在城中,野外已經(jīng)杳無人煙。”
“王羅發(fā)來密報,三座棱堡大體完工,正在增加地形復雜性。”
李曄面對一份份的密報,不禁陷入沉思當中。
他并沒有看見,街邊一個無須的老頭正在翻烤著面餅。
在他身邊還有個6、7歲的小孩,虎頭虎腦的煞是可愛。
吃下一塊小餅后,小孩好奇的問道:“阿爺,那輛就是皇帝的馬車嗎?”
烤餅的老頭頭也沒抬的說道:“是啊!”
小孩歪著頭想了想,又說道:“那種馬車好坐嗎?”
“不好坐。”烤餅老頭正色說道:“誰坐上去都會變成孤家寡人,還不如咱們過得舒心呢!”
“這樣啊!”小孩有些失望,回頭看爺爺正在忙碌,他連忙說道:“阿爺,某幫你加柴火。”
烤餅老頭道:“咱家的承遠就是能干,好好學這門手藝,一輩子都吃穿不愁。”
小孩笑道:“阿爺,某田承遠一定要做天下最好的烤餅師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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