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告退。”

　　李漸榮、裴貞一退出了何惠兒的寢殿。

　　她們當(dāng)然心有不甘，但皇宮是最講規(guī)矩的地方，由不得誰挑戰(zhàn)。

　　“怎么，把朕當(dāng)成老虎了，走得一個比一個還急！”

　　看著她們匆匆離開的背影，李曄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許多天來他是四處奔波，如今大局已定，正是和聯(lián)絡(luò)感情時候。

　　本來，李曄是打算組織一次家宴，商量皇子、皇女入學(xué)的問題。

　　誰知道，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李漸榮、裴貞一就離開了。

　　何惠兒輕輕推了他一下，有些嗔怪的說道：“看你這話說的，如今長安一戰(zhàn)而定，妹妹們個個都高興得不行，就等著你回來好好慶祝一番。偏偏你是個冷傲的脾氣，整天在宮門口打轉(zhuǎn)，就是不肯進來坐坐。

　　妹妹們被你這么一晾，全都嚇得惶惶不可終日，見天的到臣妾這兒問消息，可臣妾那有什么消息，只能用話安撫她們。天可憐見，你總算回來了。她們念著臣妾的好，才不爭風(fēng)吃醋，結(jié)果還被你惱恨。哎，這天家還真是涼薄，都沒地方說理呢！”

　　李曄看她說的凄婉，只得笑著說道：“是是，我說錯話，這就給娘子賠罪。你們太樂觀了，拿下長安并不是好事，表面上看朕是占據(jù)了主動，但這長安就是個包袱，光一個糧食問題就夠朕傷腦筋的。”

　　這次是打了宦官的土豪，但他們只喜歡金銀財寶。

　　手頭的田莊雖然也有一些，只是生產(chǎn)的糧食全被換成了金錢。

　　搞得李曄滿倉滿庫的金銀，糧食卻處于極其危險的水平。

　　何惠兒看李曄苦惱，笑著把他拉到榻坐下。

　　“妾身沒有責(zé)怪圣人的意思，宮里的女人就是錦上的鮮花，看著高高在上，堂皇瑰麗。可一旦失去你這塊庇護，咱們就會散成凌亂的線頭。運氣好的還能放到針線盒里備用，運氣不好的恐怕就要被扔掉了。

　　阿杰，你不要惱怒宮里的女人不長眼睛，她們實在是過得恓惶，一面是怕失去你的寵愛，一面又怕做的出格而受到懲罰。尤其是崔氏被清查之時，漸榮、貞一是夜不能寐啊！”

　　李曄說道：“我也沒辦法，那些世家鬧得太不像話，不下重手懲戒一下，恐怕他們的動作會越來越大。此次的事件，擔(dān)負主要責(zé)任是崔家，我已經(jīng)讓黃成徹底調(diào)查。李家、裴家并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朕訓(xùn)斥一下就算了。”

　　何惠兒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寬厚的，不然那些世家一個都跑不了。阿杰，宮里也有崔家的人，又該怎么處理？”

　　李曄說道：“把她們安置在長安，每人給50貫的安家費。這件事朕不方便出面，就由你去辦吧！”

　　何惠兒斂容說道：“臣妾就替她們感謝圣上的不殺之恩了。”

　　造反作亂是滅族的大罪，能放過崔家的那些女官，李曄確實可以稱得上仁慈了。

　　李曄說道：“這一次的事情本與她們無關(guān)，只是本家鑄成大錯，才牽扯到她們的身上。不加以懲處的話，那些諫官又要說朕不守法度，也只能含糊其事了。”

　　何惠兒搖頭道：“這世道永遠都是女兒家吃虧，也就是你宅心仁厚，要是先帝的時候，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人頭落地了。”

　　僖宗皇帝返回長安，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算后宮，將那些從賊的女人殺個干干凈凈。

　　期間還被一個宮女叱罵，弄得僖宗也是啞口無言。

　　李曄道：“這件事切不可聲張，不然她們都活不了。”

　　何惠兒笑道：“知道了，圣人還未用膳吧，臣妾這就通知尚膳房。”

　　李曄擺手道：“不用，朕已經(jīng)吃飽了。”

　　何惠兒道：“華清宮剛剛清理出幾眼湯泉，圣人何不去泡個澡，再小酌一杯解解乏。”

　　李曄笑道：“哦，這是個好主意，你去不去？”

　　清理溫泉本就是他的命令，畢竟人總不能天天工作，適當(dāng)?shù)男菹⑦�是需要的。

　　何惠兒掩口笑道：“不去不成啊，圣人要是發(fā)怒，小女子可擔(dān)待不起。”

　　“啪！”李曄拍了她的臀部一下。

　　“呀！”何惠兒輕叫了一聲。

　　她的眼睛已經(jīng)變得水汪汪，仿佛像蒙了一層霧。

　　李曄一伸手將她抱起來，說道：“才回來就來陪你，娘子要怎么報答我？”

　　何惠兒的臉變得紅撲撲的，她悄悄在李曄耳邊說道：“我要……。”

　　李曄促狹的說道：“要什么？”

　　何惠兒雙手握拳，輕輕的捶打著李曄的胸膛，好一陣子才說道：“你又捉弄我。”

　　李曄哈哈一笑，抱著她快步的走到溫泉旁邊。

　　“嘩啦、嘩啦！”

　　水花四濺，池水蕩漾。

　　等到風(fēng)平浪靜時，李曄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一臉滿足的何惠兒，輕輕耳語道：“阿杰，后宮沒孩子的嬪妃還有好幾個，你得雨露均沾，最好是讓他們都懷上。”

　　李曄說道：“生孩子這事我可控制不了啊！又不是往地里撒種子，來一場雨水就能發(fā)芽。”

　　何惠兒笑道：“那就多撒幾次種子，多耕種幾塊地，這樣發(fā)芽的機會也就多一些。阿杰，不是妾身逼你，宮里的皇子、皇女太少了，對江山社稷不利啊！”

　　李曄連忙說道：“這件事以后再說，朕今天回來是為了裕兒讀書的事情。這幾日，朕給他找了些伴當(dāng)，今后在學(xué)校里也不會被欺負。”

　　何惠兒愣了一下，說道：“被人欺負？”

　　李曄道：“朕準(zhǔn)備讓他去讀軍事小學(xué)，而且還要用化名。”

　　何惠兒一下子站起來，大聲說道：“圣人，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

　　李曄正色說道：“規(guī)矩本來就是打破的，而且老大是今后的太子，如果手無縛雞之力，怎么能夠服眾。”

　　何惠兒驚叫道：“圣人要讓裕兒做太子？”

　　李曄笑道：“這本來就是祖宗之法，只是讓宦官破壞掉了，朕現(xiàn)在不過是恢復(fù)舊制而已。”

　　何惠兒激動得眼淚直流，她小聲說道：“臣妾謝過圣人了。”

　　李曄道：“本來就是裕兒的，你就不用多禮了。”

　　何惠兒聽了又破涕為笑道：“栩兒呢？”

　　李曄說道：“老二翻年也才5歲，他的任務(wù)就是快樂玩耍。”

　　何惠兒小聲問道：“栩兒也去讀軍事小學(xué)嗎？”

　　李曄道：“那是肯定的，朕的兒子決不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弱者。等他小學(xué)畢業(yè)之后，再選擇今后的職業(yè)。他可以是個畫家，也可以是建筑師，甚至做廚師都行。朕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對社會有用。”

　　何惠兒聽了一顆高懸的心才放下來。

　　這時，李曄又拍了她的臀部一下，說道：“今后不準(zhǔn)再挑撥關(guān)系，朕不想自己的后宮也變得血雨腥風(fēng)。”

　　“呀！”

　　何惠兒小貓般的叫了一聲，說道：“臣妾知錯了，就請圣上重重的責(zé)罰吧！”

　　李曄搖頭道：“不成，朕累了。”

　　何惠兒輕笑道：“爺爺閉著眼睛休息就行，臣妾自己動。”

　　李曄連忙擺手道：“不……。”

　　話沒說完，聲音就被堵在喉嚨里。

　　水池中，波紋再一次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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