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場？”

　　講臺上，頭發花白的武道理論教習，正在上一節叫做《場論》的課。

　　說完，他指著嚴英道，“這位同學，你回答一下。”

　　這老教習修為不高，才只有武宗修為，但其本身在“場”這個領域的研究，在盛國屬于一個比較新的領域，而此人可以說是該領域的唯一“專家”。

　　雖然課堂上如李吾仙、嚴英等的修為都高于他，但沒有人輕視他的課，因為這位老教習有好幾個學生都是大武宗，甚至他的祖上還出過兩個半神。只是不知道為何最后家族落寞了。

　　嚴英站起來，道：“回老師，場是物質存在的一種形式，是物質基本特征的一種領域性集合。”

　　“恩，不錯，嚴英學員對吧，你坐下。”

　　老教習溫和地點點頭，道，“你能將原本的概念理解到這個程度，在新生里算很不錯的了，不過，與其說場是一種領域性集合，不如說是具有領域特性的集合。雖然差了一個字，但意思不太一樣。”

　　“吱吱”，他的玉竹碳筆在黑色的講習板上畫了兩個圓形的結構，道：

　　“假設這是一個神武粒子，神武粒子的場——”

　　他在兩個神武粒子的模型外圍畫了一圈圈有始發端、有收束端的虛線，“你們發現它們像什么？”

　　一個學生道：“磁場，電場。”

　　教習很欣喜：“說的不錯，神武粒子的場與磁場和電場十分相似，它們都有一個范圍，在這個范圍內，其作用按照空間距離的變化而場性逐漸變得微弱。”

　　“而我們今天說的并不是這個，我們要知道，神武粒子的場，到底是什么？”

　　“它是一種可以穿越界壁的獨特能量，就如電場和磁場可以穿越木板一般，神武粒子的場，可以穿越你所知道的大部分物質，而這就造就了它可以穿越空間。”

　　接下來，這位教習侃侃而談……

　　李吾仙認真地聽課，他有的是武道的實踐經驗，但神武星中將武道研究得十分透徹，提出各種模型理論，這讓他受益匪淺。

　　眼下，這個《場論》的課，講的正是他關注的問題——領域。

　　當然，這個教習自己只是武宗，甚至他完全體會不了領域的本質，但李吾仙從其研究的場論中，發現了神武粒子與場的關系。

　　“領域，空間……似乎二者之間有些關聯！”李吾仙若有所思，在桌子底下，他的小拇指一會兒幻化成光點，一會兒又聚集成小指，正是他在測試神武粒子。

　　他甚至隱隱覺得自己對領域的把握又上了一個臺階，而這個教習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所研究的領域是多么實用。

　　一節課了，這教習咳嗽幾聲，和大家鞠了個躬，夾著課本便離開了。

　　李吾仙對有幾個知識點有點疑問，他之前也去學宮的藏書樓查看了，卻并未找到答案，恰巧這個教習對這一塊似乎很有研究的樣子，于是就跟了上去，準備問個清楚。

　　那老教習顯然隨處已經很不小了，看樣子得八九十歲，雖然是武宗，但不可否認其正在走下坡路，而且，因為偏于理論研究，他的武道戰斗力并不高。

　　李吾仙甚至一直跟在他身后，他都沒有發現。

　　等穿過了一片綻放火紅色花瓣的夾竹桃林，李吾仙一個閃步，移到了教習前方幾百米，準備裝作偶遇的樣子與這教習討教幾句。

　　卻沒想到，這時一個大武宗境界的中年男子，攔住了那教習。

　　“啊呀呀，這不是……帝國聞名的鄭教習嘛？你好啊。”

　　“啊，”那教習一愣，隨即面上閃過一絲惶恐，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定了定神道，“黃先生，學術之爭罷了，何必咄咄逼人？”

　　“學術之爭，我自然知道。”那被稱之為黃先生的道：“可是，你刊載的武道理論被研究會否決了，所以，之前的打賭你是輸了，我記得好像是十萬星幣吧！不知道你準備怎么還，如果還不起，那你女兒那邊，我就準備向她討點利息了。”

　　鄭教習面上一片紅一片白，頓了頓，道：“我盡快還你就是。”

　　那黃先生道：“另外，你還得刊載道歉文字，說自己的場論一塌糊涂，神武粒子的場只不過是其引力本身，與界璧并無關系！”

　　“那怎么可能，神武粒子如果與界璧沒關系，那么魔族……”鄭教習此刻似乎想要駁斥什么，但那黃先生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三思啊，鄭教習，冥頑不靈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不是想混到連教習都當不了吧！”黃先生諷刺道。

　　鄭教習似乎泄了氣，道：“我會道歉的！”說著，低著頭，灰溜溜地離開了。

　　遇到這樣的事情，李吾仙一時就沒現身了。

　　過幾天，他向其他人大廳這鄭教習的事情，發現鄭教習此人原來是在州學宮的教習，因為為人不善鉆營人脈，又資質不佳修為不高，漸漸被人排擠，淪落到府學宮。

　　甚至，因為他堅持自己的場論，因而得罪了不少人，因為現在流行的說法，神武粒子的場只是其具有融合特性的引力，而不是電場磁場一般的場。

　　而那個為難鄭教習的黃姓武者，李吾仙也打聽出來了，此人不是

　　“主流學說與新興學說的分歧，”李吾仙心里給這個事情定了性，不過，按照他的實踐經驗來說，他覺得鄭教習的理論很可能是正確的。

　　接下來幾天，李吾仙連續上了一些諸如《殺法論》《武者職業與屬性的關聯》《神武星通史》《妖與魔的淵源》等一些課程，但收獲都不大，除了殺法論讓他將以前所學鞏固了一些之外，其余的都是乏善可陳。

　　終于，又到了他感興趣的《場論》課，然而這次，那鄭教習卻沒有來。

　　李吾仙悶悶不樂地回自己的住處，打坐一會之后，心下難安，托人問出了鄭教習的住處。

　　到了住處后，卻被人告知，那鄭教習已經辭職，不當教習了。

　　李吾仙覺得分外可惜，得知那鄭教習才離開住所沒多久，李吾仙想了想，往蒼山學宮的小路沿途飛過去。

　　在李吾仙看來，這人也許是避難的，那就不可能走大路。

　　果然，花了盞茶功夫，炁化后的李吾仙，飛行到了一座小山峰附近，卻見鄭教習正被人掐著脖子，抵在山壁上。

　　而鄭教習的腳下，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年紀才十二三歲，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求求你們，放了我爹爹。”

　　她的聲音很是嘶啞，顯然已經懇求多時。

　　李吾仙沒想到學宮的前教習，竟然能被如此對待，而學宮這邊竟然沒有什么護衛來管這件事。

　　那日所見的黃先生，與兩個魁梧的武道高手，正“循循善誘”道：“鄭教習，這錢我看你是還不起了，不如讓你女兒跟我們走吧，放心，我們不會虧待她的……”

　　“我是帝國學宮的教習，你們不能這么對我！”鄭教習老臉漲得通紅，道。

　　那黃先生哈哈大笑：“你這區區蒼山學宮的一個三階教習，又算得了什么？更別說學宮已經把你辭退了吧？

　　李吾仙聽到這里，意念一動，神武粒子立刻聚合，成為一個人形，嗡的一聲在眾人面前現出身形，那幾人的身形都被震開。

　　幾人都是一驚，待看清李吾仙修為不過是“大武宗”時，又安下心來。

　　黃先生大罵：“哪里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我們是替雷家辦事，識相的趕快滾！”

　　李吾仙對這幾人的叫囂完全沒聽見的樣子，而是對鄭教習一笑，抱拳道：

　　“學生李吾仙，見過教習！要學生幫老師殺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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