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大的敵人
劍客的聲名,使用累累白骨堆積而成的。阿飛成名速度之快,駭人聽聞,只不過短短數月之間,阿飛連殺無數武林豪杰,聲名鵲起,成為當世最頂尖的劍客。
他的成長,也是伴隨著無數的陰謀詭計而得來的。若非李尋歡數次相助,他未必能活得下來。
數月后,劉晉看完好戲,阿飛帶著林仙兒,確切說是林仙兒帶著阿飛就此隱居避世,李尋歡將龍嘯云搞得家破人亡,就此避世躲在小酒館,從此隱匿無蹤。
時光如梭,轉眼間兩年過去了,金錢幫聲名鵲起,劉晉終于正式踏入江湖,他首先要找的是大歡喜女菩薩!
大歡喜女菩薩是一座肉山,據說有上千斤重!劉晉在半路上將之攔住,臉色發青的看著大歡喜女菩薩和一眾美男子令人惡心的行為。
劉晉瞇著眼仔細打量著大歡喜女菩薩,忍不住說:“你這么惡心,為什么還能自欺欺人,認為自己真的很美?”
大歡喜女菩薩臉上頓時怒了,她猙獰的說:“你是在找死?”
從這些表現上看,她其實知道自己很丑。劉晉又忍不住說:“你都知道自己很丑了,為什么還好意思故作姿態,惡心人很好玩嗎?”大歡喜女菩薩已經忍不住了,她隨手將眾人撥開,猛地跳起,像一座肉山一樣狠狠地壓了下來。
劉晉拔刀,朝著大歡喜女菩薩的胸口猛地一刀,唰的一下,大歡喜女菩薩胸口頓時涌出鮮血,但是,她傷的居然只是身上的脂肪。
劉晉后退閃開大歡喜女菩薩的攻擊,失望的嘆口氣說:“原來如此,你的武功并沒有多高。”
大歡喜女菩薩落地之后,更加憤怒,她奔跑著沖向劉晉,地面都被踩得像是地震一般,不住顫動。
劉晉橫刀胸前,等到大歡喜女菩薩沖過來之后,一刀刺出,已經刺入了她的心臟。
“速度很慢,招式粗糙,只有防御力還算得上可以,似乎是一門旁門左道的煉體n。”
劉晉收刀轉身,再也沒看大歡喜女菩薩一眼,就此離開。
他下一步,要找上官金虹,但是要等到李尋歡與上官金虹會面的時候再去。
阿飛此時已經被林仙兒折磨得幾乎癲狂,他甚至已經快要忘了自己是誰。
他闖進了上官金虹的酒席,缺像條狗一樣,連周圍是什么場景都已經看不見了。
不,狗也能看見周圍的環境,阿飛此時連狗都不如。上官金虹拋出一錠銀子,說:“這里的酒是給人喝的,不是給狗喝的,你若想喝酒,就自己去買。”
阿飛茫然的走到銀子跟前,怔在那里,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一柄飛刀飛來,將銀子釘在地上,李尋歡走了進來說:“這里的酒比別處的好,你要和,我去給你倒一杯。”
說完,他就真的去倒了一杯酒,慢慢的端在阿飛面前。阿飛的眼中忽然流出淚來,滴在酒杯之中。
他猛地將酒杯摔碎,跑了出去。李尋歡嘆息一聲,想要跟上。
“你不該來,卻已經來了,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要走?”上官金虹說。
李尋歡緩緩轉過身來,嘆息著說:“的確,我不該走。”
兩人的目光第一次對上,便蹦出了無窮的火花。上官金虹緩緩站起,走到李尋歡的身前,緩緩地探出雙手。
他的龍鳳雙環二十年前已經威震天下,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龍鳳雙環的出現,但是,上官金虹的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你的環呢?”
“環在。”
“在哪里?”
“在心里。”
“在心里?”
“我手中無環,心中有環。”
兩人如同打機鋒一般,聊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好,請出招”上官金虹說。
“招已在。”李尋歡說。
“在哪里?”
“在心里,我刀上無招,心中卻有招!”
兩人再次沉默,氣氛逐漸變得凝重,眾人已經不知不覺的退出很遠,靜靜的等待著石破天驚的一刻。
就在這時,劉晉緩緩走進了客棧,四處打量一番,笑著說:“我叫劉晉,或許你們中有人聽說過我。”
上官金虹臉色絲毫不變,淡淡的說:“你來做什么?”
劉晉笑了,他走到李尋歡身邊,輕輕的說:“我想見試一下手中無環、心中有環是什么樣子的。”
他伸出一只手,就那么輕輕地放在了李尋歡的肩膀上,將他輕輕地撥開:“我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李尋歡苦笑著說:“你不該來的。”
劉晉右手握住刀,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這世上,值得我出手的人不多,現在終于有了一個可以殺得,我想試試。”
上官金虹問道:“你想殺我?”
劉晉卻先對著李尋歡說:“這是公平的比武,你不要插手。”
然后他才轉過身來說:“對,我要殺你。”
上官金虹看著劉晉,沒有說話,因為在一瞬間,他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刀意,在那一瞬間,似乎整個天地都變了顏色,即將天翻地覆!
“好刀法!”劉晉的刀始終沒有出鞘,卻已經連連贊嘆。
劉晉的瞳孔忽然收縮:“你的環也不錯!”
手中無環,心中有環,已經是“意”與“心”最圓滿的結合,是兩者全部達到頂峰之后,才能練成的境界。
這種境界比不過燕十三的奪命十三劍,卻已經絲毫不比現在的劉晉差。
至于孫大忽悠說的“手中無環,心中也無環,我即是環,環即是我”,那種境界已經脫離了“意”的范疇,那是需要領悟“道”,才能踏入的境界。
至于所謂的“無環無我,環我兩忘”,那其實已經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孫大忽悠只能忽悠,絕對不可能達到那種境界。
上官金虹換了一個對手,卻仍舊臉色不變,甚至心中也絲毫沒有升起波瀾。
因為這個敵人已經夠格,值得他出手。
忽然,梁上的灰塵落下,上官金虹上前走了一步。環這種武器,可以飛出去傷人,但最正確的仍舊是拿在手里,近距離作戰。
所以上官金虹仍舊喜歡進戰,他雖然放下了環,卻改變不了習慣。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周圍的人只覺得一股迫人的壓力不斷地涌來,只能不斷的后退,再后退。
忽然,兩人動了,上官金虹手一翻,劉晉迅速拔刀,只聽“嗡”的一聲巨響,兩人再次站立不動。
“好刀法!”上官金虹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好武功。”劉晉也贊嘆道。
在那一瞬間,上官金虹手掌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見的環,迅速打向劉晉的胸口,劉晉卻只是拔刀微微一擋,將環擋住。
劉晉試了這一招,已經明白再想像以前一樣借助敵人心靈的破綻擊敗對手,絕無可能。
上官金虹心如鐵石,意志堅定,絕對不會被外物所惑,亂了心神。
劉晉只能硬碰硬,正面戰勝上官金虹!
上官金虹站住不動,劉晉卻向前一步,長刀揮出,形成一片刀光!
這一刻,上官金虹的手掌忽然上下紛飛,只聽“嗡嗡嗡”連響,兩人一瞬間交手無數個回合,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劉晉面對如此強敵,心中戰意漸漸高漲,他漸漸感覺心中的熱血開始沸騰,精神開始升華。
上官金虹連連揮動雙手,卻只覺得面前的刀光仿佛熾熱的陽光,要將他的、靈魂燒灼為灰燼!
劉晉越打越是精神,心中忽然似乎打開了某種枷鎖,頓時覺得暢快無比!
“原來如此!時間,才是我最大的敵人!”劉晉豁然開朗,只覺得手中的刀越發的順手,刀勢連環,連綿不絕!
上官金虹的手終于慢了一絲,唰的一聲,刀光閃過,上官金虹后退一步,站在那里。
他的胸口已經流出了鮮血,他卻毫不在意,毫無表情的臉上居然帶著笑意:“果真是好刀法!我死而無憾!”
說完,他就仰天倒地,氣絕身亡。
劉晉握著刀,心中卻五味雜陳。
他原本就比上官金虹強,現在只不過是恢復了原本的狀態罷了。“時間,是所有人最大的敵人。”
沒錯,隨著時間的流逝,人會漸漸的迷失,漸漸地厭倦,漸漸地消沉。劉晉在一次次的輪回之中,終于生出了厭倦之心。
在那一瞬間,劉晉的武功就已經退步,每消沉一分,他的武功就退化一分,直到“心”的力量徹底失去,成為一名普普通通的高手。
“時間,我該如何克服這時間的沖刷?”
無論多么堅固的東西,總是抵擋不住時間的流逝,無論多么堅硬的心,也抵擋不住時間的流逝。
“原來,我距離心靈圓滿的境界,差的還很遠”
劉晉嘆息一聲,將刀收回,他忽然再次感覺到了厭倦與疲憊,這是時間長河的浸染,是天地變化的滄桑,誰也無法掙脫。
李尋歡看著劉晉,露出了笑臉,說:“你贏了,為什么卻有些不快活?”
劉晉沉默了很久,也笑了,他說:“我覺得我還想在多活幾年,卻偏偏又覺得活的很沒有意思。”
李尋歡笑著說:“那就去走走,看看,總會有些有意思的事。”
“有道理。”劉晉揮手說:“那我就去浪跡天涯,看看這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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