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黃天霸
自從保定府百毒真經事件之后,施世綸年事日高,近兩年已經病體纏綿.他除了自己漕運那一畝三分地,已經沒有精力像以前一樣,連同江湖雜事一起處理了。
黃天霸雖有一身高明的武藝,但沒有了施世綸的支持,他自己是做不了大事的。思前想后,黃天霸覺得自己還能搏一搏,還想著事業更進一步。
自從他十七歲一戰成名,輔佐施世綸已經近二十年。如今他不過三十五六歲,已經從平民提拔為五品的帶刀侍衛,若是能夠轉為正統的武官,他自信憑他的武藝和才能,絕對有封妻蔭子的機會!
施世綸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黃天霸的野心。但他更知道黃天霸眼高于頂,目中無人!
如今諸位皇子為了奪嫡正鬧得不可開交,黃天霸如果離開自己,必定一頭扎進這攤混水里,最后只怕會死無葬身之地。于是他千方百計的挽留黃天霸。可惜的是,施世綸無法明言他的想法,黃天霸竟誤以為施世綸為了自身安危,不顧他黃天霸的前途!
黃天霸負氣之下,留了一封書信就離開了。施世綸見此也是萬般無奈,只好想辦法給黃天霸辦好各種手續,算他是正常離職,仍舊留著他五品帶刀侍衛的官職。
黃天霸離開施世綸之后,果真決定一頭扎進奪嫡的漩渦之中,以從龍之功博一個出身。他按照自己在官場見聞,認為十四皇子最受康熙帝恩寵,最有希望奪得大位。于是他徑直聯系了十四皇子的親信,表示了投效之心。
十四皇子雖然最受恩寵,或許康熙真的有將其培養為接班人的心思。甚至連八皇子一系也跟他結盟,變相投靠了他。
但是他畢竟年齡較小,大皇子跟太子斗得頭破血流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屁孩呢。一直等到太子被廢,八皇子腦袋抽筋,出昏招借相師之口表明奪嫡意圖,又口出“愿代父誅太子”之言,惹怒康熙,十四皇子才憑借保八皇子,以“心直口快、關愛手足、豪邁大氣”進入康熙的眼中。
然而此時,朝中只有八爺黨、四爺黨,他想要上位談何容易?幸好他一向與八皇子交好,八皇子因為出昏招幾乎斷送了自己的前程。于是兩人一拍即合,聯手對抗四皇子,他這才有了羽翼。然而別人的東西究竟是別人的,他想徹底掌控八爺黨還需很長時間來慢慢滲透,奪位之戰卻刻不容緩,于是他就開始了自己培植羽翼的行動。
黃天霸聲名在外,又跟隨國之重臣施世綸多年。施世綸曾經是監察江湖人事的負責人之一,黃天霸借此立功無數,一次次斗敗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十余年間便由一介白衣晉升為五品的三等侍衛,可以說是名震天下。
十四皇子對黃天霸聞名已久,一聽黃天霸來投,急忙親自迎接,擺出禮賢下士的樣子好好畫了一張大餅。當他聽到黃天霸愿改為正統武官,統兵征戰,十四皇子略一思索便滿口答應。
他想的是黃天霸武藝高強,做個先鋒官當不成問題。即便真的不行,到時候再讓他負責江湖雜事他也不會再有什么怨言。但是如果黃天霸真有帶兵之能,那可就賺大了。想想過去,韓信、關公、秦瓊、狄青、常遇春等人哪個不是跑江湖出身?最后不也個個成為一代名將!這黃天霸聲名赫赫,想來是有真本事的,這個風險,值得冒!
十四皇子借助手中的權力、人脈,給黃天霸安排了一個從五品的副千戶,將會進入甘肅一帶歷練,以觀后效。這副千戶雖然比三等侍衛低了一品,但是一個是虛職,一個是統兵的實職,職位其實不降反升。黃天霸聽了這個消息自然心滿意足,對十四皇子表態自己感激涕零,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以報知遇之恩。
然而,就在此時,劉晉出世,連城訣的消息頓時傳開!奪位這等大事沒有銀子是不行的,十四皇子急忙召見還未動身上任的黃天霸,一番好言撫慰之后,令其前往荊州查探。黃天霸并不糊涂,知道這其實是自己立功的機會,當即一口答應下來,帶了幾個十四皇子的心腹手下星夜前往荊州。
荊州六合刀門門主柳長風早就投效了十四皇子。那時十四皇子在奪嫡之戰中只是個打醬油的,手下沒有多少人才。所以連城訣寶藏應當著落在荊州這一消息傳出之后,柳長風就成了唯一可用的高手。他進入荊州打算開一個六合門,坐鎮荊州。可惜六合門這個商標已經被人搶注了,只好改名叫做六合刀門。
劉晉與連城訣的消息,正是從柳長風那里上報過去的。黃天霸來到荊州,自然要讓這位同僚安排住處,以后好一起做事。于是在這一天,柳長風大擺宴宴,接待黃天霸一行。
席間,趁著酒酣耳熱之時,柳長風對黃天霸說:“黃老弟,論起武功高,你是這個。”他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我闖蕩江湖三十多年,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高手。這次這件事兒,哥哥是不行了,那姓許的小丫頭非老弟你出馬不可呀。”
黃天霸自負一笑:“老哥,那許燕據說是張九如的徒弟,張九如尚且不是我的對手,她就更別提了。只是這荊州城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沒有您老的經驗豐富,各種大事小情還需要老哥哥你拿個主意,不要誤了十四爺的大事啊。”
這倆人是江湖人不假,卻都混跡官場,表面上那是你捧我我捧你,好一派和諧景象。
柳長風說:“老弟啊,這件事是由天地會余孽劉晉引起的,想來他是掌握了什么特別的消息。那人輕功十分奧妙,有見過他闖軍營的人,我仔細打聽了一番,他用的似乎竟是神行百變!這門輕功可了不得,老弟你能拿得住他嗎?”黃天霸沉思一下,說道:“要說神行百變,這些年我隨施世綸大人辦案,見過有一女子輕功不凡,我沒能拿下她。后來打探消息才得知那似乎就是神行百變。這門輕功劉晉能得其中七八分火候,想要拿住他就難如登天。”
柳長風“哦”了一聲,“我曾經見過一個叫陸毅的使過神行百變,那輕功雖然高明,似乎也沒有那么神奇吧?”黃天霸搖了搖頭:“我這手八卦掌江湖上有多少人會使,又有多少人能敵?”柳長風這才點頭:“這倒也是。劉晉拿不住,我們就靜下心來,看看他們怎么找到連城訣,最后來個漁翁得利!”
黃天霸點了點頭:“這倒是可行,只是想要漁翁得利的只怕多得很,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這兩天我打算查探全城,摸一摸底,看看這荊州藏了多少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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