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拋卻生死，豪邁一賭
朱業(yè)成是怎么演戲的，劉晉沒有多管。
他已經(jīng)看出了朱業(yè)成的底細(xì)——狠毒，狡詐，武功不高，但極為擅長隱匿、逃跑，加上出神入化的易容術(shù)，保命能力一流。
這么一看的話，朱業(yè)成的手段無非就是買饅頭的時候挑個武藝不高又頭腦簡單蠻不講理的，找個錢啊什么的由頭爭執(zhí)幾句，狠狠地挨上一下，表現(xiàn)得一點武功也不會，這就大功告成。
當(dāng)然真正執(zhí)行沒有那么簡單.
朱業(yè)成也去賣了五天饅頭，一邊與旁邊的商販搞好關(guān)系，一邊表現(xiàn)自己“即心善脾氣又倔”的性格形象.
直到自覺跟人吵起來不會被人覺得奇怪了，又覺得和鄰居搞好了關(guān)系受傷會有人幫忙了，這才開始物色人選，準(zhǔn)備挨上一下。
這天下午，劉晉照常干活，就見有人慌張的來報：“張成，張成，快跟我走吧，你爹出事了！”
劉晉心道終于來了！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見這位是跟朱業(yè)成一起做小買賣的，連忙關(guān)心的跑過去問：“怎么了，我爹出什么事了？”那人一邊領(lǐng)著劉晉快走一邊說：“你爹因為有人短了他幾文錢，就和人家吵起來了，那人是個練武的，你爹還那么楞，沒說幾句，那人就勃然大怒，狠狠地砍了你爹一刀，你爹又不會武功，自然受了。好在隔著不遠(yuǎn)就是藥鋪，大夫給包扎了一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好利索，萬一留下后遺癥什么的可怎么辦啊。你跟我去看看吧，我?guī)湍愀乒竦恼埣倭恕！?br />
劉晉聽完哇的一聲就哭了，一邊喊著爹一邊向著藥鋪趕去。
到了藥鋪這邊，就見朱業(yè)成渾身是血，眼睛半睜著躺在一塊門板上不動彈。
看見劉晉過來，只微微張了張嘴，發(fā)出氣若游絲的聲音：“孩子，來了啊，我沒事，死不了。”
劉晉一邊哭一邊過去，蹲在旁邊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干什么好。
這時旁邊藥鋪的伙計抓好了藥拿過來說：“行了，別哭了，傷口包扎好了，人能不能救回來就看這幾天了，把藥拿上，趕緊回去煎藥去吧�！�
一旁的人見了，忙一起上前，七手八腳的幫忙把朱業(yè)成抬了起來，伙計還在旁邊指揮著，“慢點慢點，別晃，小心點……”。
回到了家，煎上藥，趕緊應(yīng)付完了前來探視的客人們，劉晉才深吸一口氣，他看著朱業(yè)成問道：“傷得怎么樣？多久能好？”
朱業(yè)成躺在床上，虛弱地說：“唉，那人武功不高，力氣卻比我想的要大，這一下估計三兩個月下不了床了，剩下的事兒，你得多費心�！�
劉晉緩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開始忙忙碌碌的伺候朱業(yè)成吃藥、喝水等。
等到了晚上，忽聽門外有人敲門：“老張，張九如張大官人來看你了�！�
劉晉心里一震，他等這一刻已經(jīng)很久了，即將面臨的生死抉擇是如此的危險而迷人，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團火，照耀的他渾身熱血沸騰！
他打開門，門外是鄰居和張九如一行，張九如依舊面無表情，身后依舊跟著幾個黑衣人。
劉晉看見張九如，躬身行禮道：“見過張大俠�！�
張九如微微點頭：“你爹沒事吧？”
劉晉一笑說：“目前還好�！�
張九如再沒有說話，徑自進了屋里，劉晉向鄰居打了個招呼急忙跟上。
卻見張九如已經(jīng)坐在床邊上給朱業(yè)成把脈，劉晉進了屋，他沒有著急，平靜的站在一邊看著。
過了一會兒，張九如微微點頭：“傷勢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修養(yǎng)修養(yǎng)就好了�！�
說完他臉色一冷，問道：“傷你的人你可還認(rèn)得？”
朱業(yè)成這時才虛弱的回答：“自然認(rèn)得�！�
張九如點頭，“待我抓住他，便來讓你辨認(rèn)�！�
“多謝張大俠，您費心了�！�
張九如點點頭站起身來，轉(zhuǎn)身說：“我走了，不用送。”邁步便向門口走去。
這時劉晉卻忽的向前一步，說：“張大俠稍等，我有事兒要說！”
劉晉此言一出，朱業(yè)成臉色頓時變了，但他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意味不明的望著劉晉。
張九如一愣，站住了問：“什么事兒？”
劉晉沒有回答，只是說：“請張大俠屏退左右�！�
張九如臉色一沉，緩緩點頭道：“劉虎，帶人出去警戒左右�！�
屋外就聽有人應(yīng)了一聲“是”，然后腳步聲，開門聲傳來。
再一會兒，張九如沉聲問：“你有什么事，這就說吧�！�
劉晉深吸一口氣，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流動都加快了，他第一次做出如此豪賭，也第一次真切的知道，死亡，就在自己這一念之間。
“我們并不是父子，我是被脅迫的�！�
說出這句話之后，劉晉不僅沒有被即將到來的“生或死”的結(jié)果嚇得患得患失，反而有一種奇妙的刺激感。
沒錯，這就是把生命當(dāng)作賭注，驗證自己想法是否正確的豪賭，這豪賭，如此的刺激！
張九如臉色變了，朱業(yè)成臉色卻又如常了，“哈哈哈哈哈……”
沒等張九如說話，朱業(yè)成已經(jīng)笑了出來，他笑得很虛弱，卻帶著一種奇妙的情緒：“好小子，真是好小子！”
朱業(yè)成說完，忽然咳嗽了幾下，因為傷口他連咳嗽都不敢用力。
咳嗽完，他忽然又對張九如說：“張先生，久仰大名�！�
張九如目光閃爍：“你是何人？”
朱業(yè)成笑了笑：“無名小卒罷了，張先生的大名我是經(jīng)常聽到的，”他頓了一頓，又說：“那邊桌子底下有五百兩銀票，請張先生收下�！�
張九如緩緩搖頭：“這種時候，不能饒你了�！�
朱業(yè)成卻又笑了：“張先生來了，如果我沒有受傷，倒還能逃的了。今日，我卻必死無疑。只是有些話想跟這小子私下說，請張先生成全�！�
張九如看了看朱業(yè)成，又問劉晉：“你，敢嗎？”
劉晉忽然也哈哈大笑：“老朱，你是真豪杰！”
說完他又對張九如說：“張大俠，如此豪邁赴死的人，我也想跟他談?wù)�。�?br />
張九如看看他倆，忽然也露出了笑容：“有意思，你們，很有意思！”
說完他隨手點了朱業(yè)成的穴道，轉(zhuǎn)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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