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進退維谷
天空開始陰沉下來。
逼近的直升機在天空中仿若飛旋的陀螺般下墜。
高明落的粒子發射器開始工作了。
瞬間的脈沖讓這一片區域瞬間變成了盲區。
他急忙拉著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宋欣然,跨上摩托車向市郊跑去。
此刻,這輛飛馳在大道上的摩托車成了這片區域唯一在奔跑的交通工具。
勝父科技總裁辦公室里。
宋天瑞聽到徐博士的匯報,反倒平靜異常。
“他用來擾亂系統的是什么東西?”
“粒子發射器,軍用級別,應該是政府的秘密武器,我們根本找不到它的來處!”
徐博士扶了一下眼鏡。
“他怎么會有那玩意?”
“是不是跟許諾有關?”
徐博士意味深長地說道。
宋天瑞點了點頭,旋轉著座椅。
似乎是沒了聽路宇說宋欣然得而復失時的那般暴怒。
“許諾怎么樣了?”
“他的狀態要比我想象的好。”
徐博士頓了頓,接著說道:
“從他對于一些舊物的反應來看,應該沒有問題。”
“那就好,讓路宇抓緊時間準備好,跟許諾一起進入游戲。”
宋天瑞揉搓著下巴,讓徐博士愣了一下。
“路宇一起去?我看不如這次我也去吧,核查委員會的人就快要來了!”
徐博士微笑著說道。
“先不用急,讓路宇去探探路。”
宋天瑞瞇縫雙眼,好像是又想到什么自鳴得意的主意。
“放心吧!”
徐博士皮鞋與地面之間撞擊出急促的聲響。
隨著辦公室門的關閉而漸行漸遠。
宋天瑞站起身來,俯瞰著地面上川流不息的“螞蟻”般的人群。
面無表情下是對他們的不屑一顧。
金字塔低端的人們,碌碌無為的一生。
你們這樣活著有什么意義呢!
宋天瑞心里想著,嘴角竟是浮起了一絲微笑。
而我將成為掌控你們命運的王,他傲然地俯視著。
許諾又成功的擺脫了路宇。
他實在不愿意跟路宇去談心。
一天里的怪事已經讓他有些頭昏眼花的感覺。
他想要趕緊找個地方休憩一下。
不自覺得就來到了伊揚的咖啡館。
但是他卻矗立在門口進退兩難。
自從他看見宋欣然之后,記憶的斷層出現了一絲好轉。
他記不全與她在一起的所有故事,但是卻已確定那是與自己有過瓜葛的人。
伊揚呢?
當他站到咖啡館外,才發現伊揚在他心中不只是朋友那么簡單!
我們只是朋友,許諾又在心中重復了一遍。
但是抬起推門的手還是僵在半空中。
他唉嘆了一聲,放棄了。
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咖啡館的門突然打開了。
墨鏡男人。
許諾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矮胖的男人。
男人沖著許諾笑了笑,什么都沒有說便離開了。
在門關上的一剎那,許諾看見吧臺里怒氣沖沖的伊揚。
他剛剛邁下臺階,就聽見伊揚喊他的聲音。
踟躕了片刻,他還是艱難的走了進去。
“你在門口干嘛呢?怎么不叫你都不進來呢!”
伊揚的怒容瞬間被臉上的笑容替代,但還是可以看出那么一點暴怒之后的蛛絲馬跡。
“彷徨!”
許諾突出這兩個字,惹得小新咯咯的笑出聲來。
他陰沉了一天的面容也略微舒展開了。
“你到底怎么了。”
伊揚奇怪的看著平日里喝不慣咖啡的許諾端著咖啡一口接一口的喝下去。
許諾不知道說什么
只得繼續用喝咖啡來掩飾住他們倆之間難堪的沉默。
至少是他以為難堪的沉默。
伊揚含笑的看著他,也隨著他的性子,一言不發。
終于還是許諾忍不住開口道:
“你以前有沒有愛過?”
伊揚睜著她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讓許諾覺得透徹心扉的失落。
那是一種將要失去一種摯愛之物時才會有的失落。
“愛過誰?”
伊揚平淡無奇的回答讓許諾有些失望。
“愛情是什么樣的呢?”
伊揚撅了下嘴,沒有答話,只是柔情似水的看著許諾。
許諾避開她的目光,猶豫的問道:
“宋欣然是誰?”
伊揚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的光彩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定了定神,說道,“不認識呀!”
許諾又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記起來一點事情了,宋欣然,好像在我的一生之中有那么一點重要······”
“我今天去醫院看見她了,她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路宇顯然是常來看她。”
“他說她是被荒原猛獸襲擊,大腦嚴重損壞,身體重要器官都要靠機器來維持,是植物人了!”
“怎么會?”
伊揚訝異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許諾并沒有在意伊揚的話語,飲了一口咖啡。
“咖啡真苦!我果然還是喝不慣······”
“許諾!”
伊揚握住她的左手,想要安慰他。
許諾卻抽出手,苦笑了一下。
“一個光頭的男人,好像是路宇的上司,他看到我像是很不高興。”
“又像是很不情愿我見到欣然,讓人把我給轟了出來······”
伊揚吃驚的發現許諾竟然有些哽咽,喉結劇烈的蠕動著。
仿佛是在吞咽著難以忍受的痛苦。
“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卻除了一些支離破碎的記憶里有她的影子,其余什么都不記得了。”
“但是只一眼,我就知道她就是我夢中的女孩,可是······”
“可是我看到她怎么只有悲傷,一點溫暖都沒有呢!”
許諾低著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
伊揚輕輕撫摸著許諾的頭發,這一次他沒有抗拒。
“咖啡好苦啊!”
他喃喃自語道。
咖啡館里正播放著輕柔的音樂,歌聲繚繞,曲詞婉轉幽怨。
“愛情總是讓人左右為難,我愛著她,她卻又出現······”
聽的伊揚眼眶都開始濕潤起來。
“許諾。”
伊揚輕聲喚了一句。
“宋欣然其實是宋天瑞的女兒。”
“宋天瑞那么有實力,一定會讓她好起來的”。
“嗯!”
許諾將頭埋得更低,在胳膊圍成的圈里點著頭。
他此刻是什么也聽不進去了,全身心已經被悲情占領。
這悲情更多的是他覺得自己要失去伊揚了。
伊揚咬著嘴唇,看著許諾若有所思。
仿佛是終于在兩難之間的事情中有了選擇一樣輕松起來,整個臉龐松弛了下來。
許諾終于是抬起了頭,眼圈通紅。
他與伊揚竟然還相視一笑。
“你比明落就是感性。”
伊揚輕笑道。
許諾疑惑的看著伊揚。
“你認識明落?”
“啊!”
伊揚遲疑了一下。
“你不是常常提到他嗎!”
許諾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仍是疑竇叢生。
我只是抹除了去往”我的新世界”之后的記憶。
如果伊揚認識高明落,那么為什么我之前的記憶里都完全沒有她的影子。
如果不認識,她又怎么會了解高明落的性格呢?
他又轉念一想,宋欣然應該是之前就有的記憶。
可為什么也沒有了她的影子?
一定是他們故意把我的記憶選擇性抹除了!
對了,宋天瑞不正是游戲公司的總裁嗎!
許諾越想越不對勁,愁緒也隨之被疑云占據。
他想要去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他不是一個善于隱藏想法的人。
更何況現在面前的人是自己無話不談的知己。
隱藏自己的想法更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我做事情總是不能成功就是以為還沒有做就將計劃昭告天下了。”
伊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許諾突然說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她心中犯起了嘀咕。
他生怕要將接下來做的事情說出來。
畢竟他感覺伊揚也有意在瞞自己,所以連忙的跑了出去。
“哎,許諾。”
伊揚看著他的背影,悵然若失,輕聲重復著一句。
“宋欣然怎么可能在醫院里?”
小新走到剛才許諾站的位置,在伊揚的眼前揮了揮手。
“都走了還看!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其實許諾這人還不錯,個子雖然不算高,但是人幽默呀·····哎呀!”
小新尖叫了一聲。
引的咖啡店里零散的兩桌客人都望向這里。
伊揚趕忙松開擰住小新耳朵的手,假裝嗔怒道:
“你個小丫頭懂什么!再胡說我讓你今天值班!”
小新撇了撇嘴,端著盤子,退后好幾步才敢開口道:
“還掩飾!”
她看見伊揚作勢要沖出吧臺,做了個鬼臉慌忙的跑開了。
伊揚輕聲喚住她:
“小新,看好店,我出去趟。”
沒有等小新抱怨,伊揚便沖出了咖啡館。
她走出咖啡店并沒有去找許諾。
而是開車來到一處破舊不堪的住宅區。
七拐八彎,她終于在一處生滿鐵銹的房門前站住。
掏出口袋里一張被攥成一團的紙條。
上面還依稀可辨一個數字。
611
正是眼前房門上的門牌號。
她小心翼翼的敲了一下門。
里面什么聲音都沒有。
伊揚猶豫了一下。
接著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響應。
她躑躅了片刻,便欲轉身離開。
沒等她走到樓梯口,身后的那扇門終于是“吱呀”一聲打開了。
那個神秘的墨鏡男人站在門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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