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圣諭
劉思祭急忙反對道:“皇上!常遇何此人心術不正,留戀長安已久,分明就是心有所圖,皇上,此人不能不防啊!”
誰知楚隆帝依然固執己見,擺了擺手不耐煩道:“朕已到了修煉最要緊的關頭,就不要多生是非了!”
韓貂寺見狀有些遲疑道:“陛下,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隆帝淡淡道:“韓公公,你我主仆一甲子年歲,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韓貂寺低聲道:“陛下,其實咱們大楚已經很強了,但是這些年來陛下修煉入迷,不理朝政,已經漸漸走向下坡路了,現在我朝內憂外患,外有六國虎視眈眈,內有權臣作祟,陛下若是再不理會,只怕風雨飄搖之日不遠矣……”
“而今太子爺與二皇子兩人勵精圖治,從小做好,再加幾名皇子公主輔助,朝政慢慢穩定。”
“還有四大天師坐鎮,永烈侯之流目前還不敢反叛,但若是有一天這些人勾結在一起,那種力量就不容小覷了。”
“陛下,若是您愿意放棄鉆研那東西,轉而將心思放在朝政上,或是教導教導幾位皇子,穩住如今朝政,大楚王朝自當蒸蒸日上啊!”
然而一聽這話,楚隆帝的臉色卻立馬陰沉了下來。
“老韓!你這是什么話?朕為了得到那東西甚至不惜屈尊去中州大國親自面見神庭使者,好不容易求來的寶貝,怎能說不鉆研就不鉆研,你跟了我這么久,難道還不知道我已經為此花了多少心力進去了?就此打住,豈不是功虧一簣?”
“此事休要再提,待我修煉成這本神功,別說是區區一個永烈侯,哪怕是六國都不放在我眼里。”
韓貂寺與劉思祭對視一眼,二者輕輕嘆氣,搖了搖頭。
他們兩人都可以說是大楚最老的一輩人,遙想當年,楚隆帝年輕的時候,絕對可以說是一介明君,然而自從中州朝圣回來,他便如同變了一個人,整日不思朝政,日夜泡在禁地里鉆研神功。
一年兩年也就罷了,可這一鉆研就是十多年,今年尤其過分,竟然一連三個多月不曾出關。
倘若這些年楚隆帝能夠一心一意地發展大楚王朝,配合四大天師的助力,只怕如今的大楚早已一統六國,成為東洲最強的一個國家。
但這些事情卻都并不放在楚隆帝的心上,他目前只想著如何突破第十二境,成為一名半仙。
看了一眼兩位老人,楚隆帝有些心虛地說道:“韓公公,劉老,你們兩人說的我都明白,但只要朕還沒死,一切就都亂不了,永烈侯再過分,他敢領軍入京嗎?還不是單獨一人留在長安?”
“六國圍楚,可這些年他們也就是小小的試探,何曾越界?”
“這些瑣碎之事就不要再管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好嗎?”
接著他又回首看向劉思祭,說道:“既然此事老九有功,便賞賜他一些好處吧,他已經年滿十六了,也該有自己的親衛軍了,韓公公這件事便交給你,從金吾衛里調取一些人給九皇子當親衛。”
韓貂寺微微欠身道:“是。”
想了想,楚隆帝繼續道:“老九隱忍這么多年,想來也不是個省心的家伙,劉老麻煩你與四圣學宮的先生們說一句,讓老九直接入學宮就學吧。”
“這……”劉思祭沉吟道:“怕是四圣學宮的先生們已經教不了殿下什么東西,只怕皇子會不太愿意。”
楚隆帝點頭道:“那便再賞賜他一些東西,府宅、法寶、功法任他挑選,不論他想要什么都給他。”
劉思祭不動聲色地說道:“怕是這些難以打動殿下的心思,不過老臣聽說殿下近日很關心景陽天景尚書的案子,似乎有意為其平反。”
“這景陽天是怎么回事?”楚隆帝問道。
劉思祭道:“依臣所見,應該是被永烈侯陷害。”
楚隆帝認真思索了片刻,將就道:“那便告訴他,只要他肯就學不去惹事生非,景陽天官復原職。”
“諾!”劉思祭點了點頭。
“對了,”楚隆帝回頭道,“我記得百川家一名女子與老九有婚約在身,傳朕旨意,賞其辟谷丹十枚,寒麟內甲一副,靈階寶劍任選一柄。”
韓貂寺臉色倏然大變,萬萬沒想到楚隆帝一出關竟然便賞賜如此厚禮給一名尚未謀面的少女。
那辟谷丹或許對于他們這些大修士來講已經沒有什么用處,但這絲毫不影響其珍貴的特性,但凡服下辟谷丹的人,無論是筋脈堵塞之人或是剛踏入修行門檻的修行者都可以大幅度提高筋脈的流暢性,使真元在體內周轉得更快,已達到改善體質的效果。
這樣一枚能夠提高修行天賦的丹藥,在市場上的售價是八百萬楚幣一枚,價格貴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在這個煉丹師稀少的年代里,這種丹藥幾乎是有價無市,哪怕是皇子王孫之流都很難得到一顆。
楚隆帝一揮手便是十顆,不可謂不大方,韓貂寺轉而一想,賞賜給百川佩雪算不算是對九皇子的一種提拔?這兩人被一紙婚約綁在一根線上,百川佩雪得到了重視,豈不是是說九皇子也因此得到了一大助力?
至于寒麟內甲,傳聞是北海隕鐵配合甲龍鱗片所打造而成的法寶,品階雖然依然沒有超過玄級,但放眼靈級法寶只怕是沒有什么可以貫穿寒麟內甲的。
靈階寶劍任選一把就更不用說了,皇宮神兵閣里靈階寶劍總共也不超過一千把,除了皇子之流,其余人更是連碰一碰的機會都沒有。
賞賜一出,就連看慣大風大浪的韓貂寺和劉思祭都覺得有些重了,此等賞賜哪怕是送給一位戰功顯赫的將領都不為過。
韓貂寺剛想出言讓楚隆帝再考慮考慮,然而轉念一想,方才劉老似乎說自己欠了九皇子一個人情,當著劉老的面他也不好將這等賞賜駁回。
楚隆帝哪里看不出這兩人的意思,但也只是淡然一笑,揮手道:“朕金口即開,哪有收回的道理,這件事就這樣吧,前些年虧待了老九,既然他回來了,還展露出此等天賦,朕自然要補償他。韓公公你去與百川國公說一聲,讓他們家的女兒好好與朕的兒子親近親近。”
“什么?”韓貂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楚隆帝偏愛皇后,因太子而疏遠九皇子一事他不是不知道,將年幼的九皇子發配到邊城去足以看出他對九皇子的厭惡,然而今日卻主動向九皇子示好,難道說陛下已經不再偏袒太子,轉而要培養九皇子了?
讓百川佩雪與九皇子親近,說白了不就是要讓百川家成為九皇子的后臺嗎?
想到這里,韓貂寺覺得自己雖然身為天子近臣,但如今也有必要得未雨綢繆了,他忽然想起好像自己是有那么一個好友同九皇子的額娘蓮貴妃親近。
楚隆帝既已決定的事情,韓貂寺便不會反駁,眼下他戰戰兢兢地跪下,顫聲道:“諾!”
除了在皇帝面前,他韓貂寺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威風八面,深不可測的模樣,許多時候甚至能一句話便決定一個人的前途與生死,然而在楚隆帝面前,他仍舊是個奴才。
“陛下今日究竟是何意思?”他心中不斷思索著楚隆帝的話語,“既然不打算將事情挑明,又何為特意要賞賜九皇子?這件事上,九皇子也沒做什么有利于朝廷的事啊……”
他思緒萬千,習慣性揣摩起皇帝的旨意。
這時候楚隆帝拂袖離開,背對著兩人說道:“我記得今年應該會有中州大國的皇子來訪,現在已是秋季,離年末也就三個月了,你們將此事告訴內閣三公,讓他們好好準備一下,切不可失了我大楚的風范。”
話音未落,楚隆帝的身子忽然虛幻起來,不一會兒便無影無蹤。
韓貂寺沉默了許久,然后朝劉思祭問道:“天師,陛下今日究竟是何意思?”
劉思祭搖了搖頭,說道:“你我身為陛下近臣,無需像朝廷眾臣一樣揣摩,只需照著陛下的話去做便是,如今陛下說要彌補九皇子,那你便竭力幫陛下彌補。”
韓貂寺想了想,拱手道:“還望天師指點。”
劉思祭說道:“我聽九皇子說他有意要將長安江湖黑幫統一起來,然后替朝廷掌控黑市的生意,不過這樣做必定會觸犯許多人的利益,甚至有些地方可能會觸及朝廷的利益,但若是殿下成功,這些便都算不得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韓貂寺恍然大悟,心明眼亮道:“多謝天師指點。”
劉思祭點了點頭。
轟然!
殿外電閃雷鳴,下起瓢潑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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