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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兵臨城下


當高玉峰將所有人,明日對遼軍作戰的任務分發下去之后。自己對面的孟廣志卻是坐不住了。
  孟廣志氣沖沖的起身道:“我說高老弟,你已經不是幽都軍的統帥了,還在這里瞎咋呼啥!你愛瞎咋呼也就罷了,居然給我分配了一個看戲的活兒,這我孟廣志可不答應。你這老小子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怎的?咱家主帥的武功打小起都是我孟廣志傳授的。這次與遼寇大戰,你不讓我親自上陣,這不是讓進兒他回來后笑話于我嗎!你可倒好帶著兩千精銳騎軍四處沖殺,開心玩鬧的快活,我要與你換上一換可好!”
  孟廣志以勇武著稱,聞名于幽都軍。他自和高玉峰結拜以來,處處都維護著高玉峰。任何有危險的事情,他都搶著去做,生怕自己的這個異姓結拜兄弟遇到什么不測。時時刻刻都像大哥保護自己弟弟一樣,生怕這個弟弟受到任何的傷害。
  此刻孟廣志也知道,明日與遼軍之戰兇險萬分。高玉峰不愿意讓自己沖在最前面,是怕自己遇到危險,才讓自己坐鎮中軍,在幽都城上觀戰作為后備援軍。但比起自己遇到危險,他更害怕高玉峰遇到危險和不測。
  高玉峰一時無言以對。這時楚玲兒開口說道:“高大哥,這次我倒是覺得孟老粗他說的在理,你和他互換一下也好。我知道你是怕他明日對陣遼軍時遇到危險,但你讓他在幽都城上主持戰局,我覺得是真的有所不妥。他孟老粗沒那主持大局的本事,還是讓他上前線吧!我會陪著他,看著他!”
  說罷,楚玲兒輕輕的用右手牽住了孟廣志左手那寬大的手掌。
  孟廣志兩只手將妻子楚玲兒的右手緊緊的握住,夫妻二人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薛云娘也附和的說道:“玉峰,就按孟大哥的意思辦吧!我也怕到時候遇到戰況危機之時,孟大哥不管不顧的帶領后備軍沖將上去。那時候我與玲兒妹妹攔不住他。你在城頭掌控全局更為穩妥些。”
  高玉峰走到孟廣志面前,兄弟二人面對面,此時似有千言萬語卻又無從開口。
  最后高玉峰開口說道:“你給我活著回來,我不想在蕾兒和進兒大婚的時候,沒有了親家公。到時候我還能和誰一醉方休。”
  孟廣志開懷大笑,對堂內眾人說道:“幽都軍的爺們兒,都給我孟廣志留著你們的小命活著回來。待我們主帥歸來,帶領我們幽都軍贏得這場戰爭后。我請大家吃喜酒來慶功!我要將你們這些人都喝趴下!”
  堂內眾人也是哄堂大笑,這一刻,他們忘卻了明日之戰的生死,好像自己已經取得勝利一樣。大家一起來回來這里,參加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高進和孟蕾的婚禮,他們也是打心底由衷的高興。只是回來的又能是幾人?或者又是誰也回不來。這一切無須多想,想多了那就是牽掛和羈絆太多,那就讓明日早些到來。任憑它是狂風暴雨還是驚濤駭浪,幽都軍者都將泰然處之。
  清晨的幽都城,沒有了往日的喧囂。城內各條街道都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幽都軍。他們一個個目光堅毅,手里握著的兵刃在晨光的映射下,閃著耀眼的寒光。他們身上的戎裝和甲胄大都是祖輩傳下來的,今日他們穿戴在身上,意味著他們也同樣肩負著祖輩的使命和榮光。
  蒙云帶領著五千精銳騎軍,將要先行出幽都城。準備在德勝亭處和遼軍的先頭部隊進行第一次正面交鋒。按照高玉峰的將令只進行一次騎軍沖陣后,便退回幽都城下待命。
  蒙云帶領著這五千精銳騎兵行到城門口時,他看到了香兒站在旗桿處,遠遠的望向自己。香兒的眼神里充滿了無限的期盼之情。香兒此時穿著,那次高進在幽都城鬧市街頭,借花獻佛贈與自己的上好綢緞而做的那件華麗的衣裳。
  蒙云此時覺得香兒好美,是自己心目中最美麗的姑娘。這次大戰結束后,如果自己還能活著,一定要鼓起勇氣向高玉峰提親,自己要娶香兒做自己的妻子。蒙云用堅毅的目光望向香兒,高高舉起手中的長槍。便策馬帶領著五千精銳騎兵出城奔赴沙場。
  香兒在旗桿處,默默的流下祝福的淚水。當香兒回身時卻發現孟蕾和楚婉清站在自己的身后。
  此時孟蕾穿的是一身紅色的甲胄,腰間懸掛著鳳鳴劍。脫去紅裝換武裝的孟蕾更顯英武非凡。楚婉清則是一身黑色的甲胄,也同樣英姿颯爽。
  這對姐妹花就像女武神一樣,將會給幽都軍的戰士們帶來好運。
  孟蕾輕聲的對香兒道:“香兒姐姐,你還能送一送蒙云大哥,我都不知道進兒他現在怎樣。那日聽到他在遼境全殲遼寇的五千精銳騎軍,我整夜都沒有睡好。做夢都是他受傷的樣子。讓我們一起為他們祝福,期盼他們平安回來吧!”
  香兒拉住孟蕾的手道:“姐姐我也一樣期盼大帥他早日得勝而歸,你不用擔心,大帥他吉人自有天相。他會毫發無傷的回來娶你的。我到時候還要替你好好梳妝打扮,讓你漂漂亮亮的進高府做我們的將軍夫人。”

  這時楚霸天帶領著兩個孫子楚戰天和楚易峰以及一萬五千步卒行到城門口。
  孟蕾和楚婉清用堅定的目光看向他們。而楚家三雄也一樣對她們投來了安撫的微笑。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只有笑對生死不懼,才能勇者無敵斬仇寇。
  楚家三雄出城后便兵分三路,穿插于幽都城外的三十二座箭堡之中。
  當蒙云帶領騎軍經過箭堡時,箭堡上的幽都軍為這支即將出城迎敵的騎軍吹起了號角。這嘹亮的號角聲,在幽都城外響起,讓整個幽都城的軍民都為之肅然起敬。這場幽都軍與大遼國的戰爭,隨著這嘹亮的號角之聲,第一次正面的對決也就將立即展開。
  當大遼國的北苑騎軍的前哨部隊,來到幽都城外的德勝亭時。等待著他們的是蒙云所率領的幽都軍精銳騎軍悍不畏死的鐵血沖鋒。
  雙方的騎軍在馬背上首先開始的是一輪騎射,漫天的箭雨向雙方前沖的騎軍隊伍落下,一時間雙方的騎軍都有人紛紛落馬而中箭身亡。
  雙方在馬背上的第一輪騎射過后,都來不及第二輪的騎射,便手持長槍開始騎軍沖陣時硬碰硬的短兵相接。
  一時間雙方又都是人仰馬翻,死傷無數。由于蒙云所率領的幽都軍準備充分,又是主場作戰,所以落馬和死傷的人數相比遼軍前哨部隊的騎軍少了許多。掉落馬下的無論是幽都軍還是大遼的騎軍,都是不假思索的抽出佩刀,開始近戰肉搏。
  德勝亭前,雙方將士都是拼死互搏。刀光劍影交錯,血肉橫飛中,沒有誰是這次戰斗真正的勝利者。
  第一輪沖陣過后,蒙云帶領著剩下的幽都軍精銳騎軍,向幽都城方向撤退而去。
  而大遼的前哨騎軍也不敢貿然追擊。由于這次幽都軍騎軍的率先出擊,出乎蕭天賜的意料之外。大遼前哨部隊雖說都是精銳,但人數不多,只有三千左右的騎兵。而這次騎兵的互沖中,折損了近半數以上。幽都軍的精銳騎軍同樣也有近六百余騎戰死沙場。
  這支大遼的前哨騎軍不敢再貿然前行,只能耐心的等待大部隊到達后,再一同向幽都城挺近。
  當大遼北苑大軍到達幽都城外之時,已經是巳時三刻。
  當蕭天賜看到幽都城外矗立著這三十二座箭堡時。蕭天賜感到很好奇,自從自己領兵上陣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之間的戰爭,都是以騎軍為主力的相互沖鋒。當主力騎軍潰敗之時,也就預示著這場戰爭的失敗。
  蕭天賜此次自大遼出征之時,部下披甲精銳騎軍兩萬人,普通騎軍三萬,步卒五萬。總計十萬前線大軍,后繼補給大軍為五萬。
  蕭天賜讓蕭家三杰帶走八千披甲精銳騎軍,其中五千披甲精銳騎軍全部戰死于黃泉峽谷一役。而剩下的三千披甲精銳騎軍則是在蕭天狼的率領下押運前線的補給糧草,不敢輕易調用。而剛才德勝亭前一戰又損失了近一千五百余騎的披甲精銳騎軍。
  現如今蕭天賜手上只剩下一萬多一點的披甲精銳騎軍。這是他的寶貝疙瘩,不敢再輕易折損。蕭天賜便只能指揮兩萬普通騎兵向幽都城發起第一輪沖鋒。這兩萬騎軍身后,緊緊跟著兩萬步卒協同作戰。
  這第一輪進攻,蕭天賜的目的是讓騎軍迅速接近箭堡,向箭堡里投擲火把,燒毀箭堡后。步卒跟進,將箭堡里的駐軍一個個消滅掉。畢竟箭堡是死的,將這三十二座箭堡逐一的攻破,并非難事。最后再集中兵力進攻幽都城。
  就這樣兩萬大遼騎軍和兩萬步卒發起了第一輪對幽都城外箭堡的進攻。
  當大遼騎軍飛速的到達弓箭的射程之內時。再不出意外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發生了。漫天箭雨遮天蔽日般的落下,大遼的騎軍紛紛落馬,人和馬匹一同死于這漫天的箭雨之下。
  箭堡上的幽都軍弓箭手輪番射擊,此時不用去特意的瞄準敵人,只要將手中的弓箭用力向敵方前沖的陣型,射將出去便可。但這一切最重要的是一個“快”字,而這些幽都軍的弓箭手,自箭堡籌建之時起,便相互之間練著如何交替身位的配合。此時正在發揮著平日里的訓練成果。
  漫天箭雨一輪接一輪的落下,銜接之緊密,讓在后面觀戰的蕭天賜驚的渾身冷汗直流。
  雖然遼軍騎兵擅長騎射,但在馬背上射擊的頻率,要遠遠低于箭堡上幽都軍弓箭手的射速。
  這第一輪沖鋒的大遼騎軍,也在馬背上彎弓搭箭,向箭堡上的幽都軍弓箭手射擊。但箭堡上幽都軍的弓箭手還是不懼生死的一輪接一輪的射擊,面對飛來的遼軍騎兵的箭支不去躲避,任憑飛來的箭支射中自己。中箭而亡的弓箭手就那樣死去,箭堡上幽都軍弓箭手沒有一個人會害怕被遼軍騎兵射來的箭支射中。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自己躲避的話,大家銜接上就會因為慌亂而不順暢。這樣就會影響射擊的頻率和速度,當頻率和速度的減慢時,就意味著對方沖鋒人員傷亡的減少。如果讓對方騎軍接近的話,己方只能去近身作戰,近身作戰的結果就是己方的戰損提升。幽都軍本就處于人數劣勢,哪怕是一換一,輸的只能是自己。到最后自己還是難逃一死,倒不如不躲不閃,聽天由命吧!也許死的是自己,但自己的袍澤會因為自己的犧牲而活下來,幽都軍也將會取得最后的勝利。
  這些箭堡上的幽都軍弓箭手抱著赴死的決心,將箭雨一輪接著一輪的射向大遼前沖的騎軍。
  極少數貼近箭堡的大遼騎軍,被埋伏在箭堡周圍的楚霸天,楚戰天和楚易峰所帶領的幽都軍盡數殺死。一個生還的也沒有,甚至一個向箭堡投擲的火把也沒有扔出去。
  當蕭天賜看到帶頭沖鋒的騎軍死傷過半時,他知道這樣的沖鋒再繼續下去,也是無濟于事。只能白白讓沖鋒騎軍的生命折損于漫天箭雨和箭堡外幽都軍的刀槍之中。蕭天賜無可奈何的下令鳴金收兵。
  這第一輪的大遼騎軍沖鋒,以大遼的慘敗而告終。近一萬人的大遼騎軍喪命于幽都城外的三十二座箭堡的箭雨之下。而幽都軍這邊傷亡不過五百人而已,這其中悍不畏死的弓箭手有三百多人中箭而亡。剩下的都是和大遼沖擊到箭堡下,近身肉搏而戰死的兵卒。
  蕭天賜下令全軍撤退到距離幽都城十里外扎營。他要回營帳與手下的謀士和將領商討如何才能攻破幽都城外的箭堡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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