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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莫欺少年窮


這話成功把我給問住了,我微微思索,十分用力的在大腦里一陣思考,恍惚間有一個黑色的帥氣人影,可是任她怎么回憶,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那人到底是誰。

        反而弄得她的頭十分痛,察覺到女人的異樣,趙姮忙出聲,“你怎么了?”

        靈若搖搖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表示自己沒事。

        趙姮的聲音如她人一樣清澈,帶著淺淺的笑意,“對了,還不知道你的芳名?”

        “靈若  。”

        本來人家昌平公主是要問自己一個問題然后鋪墊接下來的問題,可是自己的問答直接破壞了氛圍。靈若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便道“公主…”

        “你可直接叫我姮兒就好。”趙姮急忙開口道。她雖從小生的尊貴,含著金湯匙出生,因著身份尊貴和性格清冷的原因,從小沒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一見如故的女人,心里自然高興,情不自禁的跟她親近。

        “好,姮兒。”靈若笑著叫她。

        于是,趙姮講起了她的故事。

        臨川國驛站門口,許多乞丐呆在外面,衣衫襤褸,手里拿著破碗和拐杖。

        其中,里面有一個長相精致的小男孩,特別出眾,雖然他的臉上同樣蓬頭垢面。

        五國中,臨川國尚武,重視法律,比較嚴肅,乞丐之流向來為人所不容,趁著里面的官差還沒出來趕,忙在周圍求爺爺告奶奶的要飯。

        過路人不禁嘆氣,有三兩個好心人會掏出銀子來,也有不通人情的會直接打罵趕走,用詞極為難聽。

        這時候一隊車馬經過,直直停在門口,不少人向裝飾華麗的轎子里投向羨慕的目光。

        黃色的轎簾被人從外面掀開,是一張極為漂亮的臉蛋,婦人氣質清雅高華,一看就是達官貴人家的夫人。

        夫人下來后,又轉過身去,溫柔淺笑,驚艷了不少人的目光,從遠處看她嘴里似乎說了幾句,然后轎簾再次從里面打開,只見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笑顏如花,投向母親的懷里,笑得極為開心快樂。

        “夫人,把小姐放下吧,她重了,您抱著會累的。”

        婦人笑笑,她身體確實不好,只好放下了女兒。

        婦人牽著女兒的手,走在路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時,驛站門突然打開了,是驛丞親自出來了,臉上堆滿了笑,看到眼前這一群乞丐,忙給后面跟著的人使了個眼色。

        于是后面的人都趕緊驅趕這群乞丐。

        驛丞向婦人走去,見禮之后,客氣道:“郡主和小姐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

        那婦人笑道,“無妨,這是私事,并未告知你們,是錦華的不是了。”

        “不敢,不敢,郡主客氣了…”

        兩人一番交談,忽然說到趙姮的時候,錦華郡主才發現女兒已經不見了,不禁心急去找,旁邊有奴婢提醒道:“郡主,小姐在那里呢。”

        錦華郡主看去,只見女兒在跟一個小乞丐在聊天。

        原來是她跟驛丞寒暄客氣的時候,那邊人已經開始趕一群乞丐了。

        別的乞丐都走了,唯獨小乞丐一個人呆呆的看著轎子這邊。

        那是怎樣的榮華富貴?不敢想象,反正他生來就如雜草一般任人踩,如今看見與他年紀相仿的小姑娘這樣美好,不覺多看了幾眼。

        有乞丐同伴們勸他趕緊走,好心告訴他道: “喂  ,小六子,快走吧!這些官差可沒有人情的。”

        小男孩置若罔聞。

        終于,官差靠近了他。

        “小乞丐,快走…”官差手上拿著棍棒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你們干什么呢?”

        忽然有一道尖細的嗓音打斷了糾纏,只見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姑娘。

        看得出來這小姑娘身份尊貴,她要護的人,算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趙姮走近了他,滿臉笑容,聲音如珠落玉盤之脆,靈動悅耳,“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乞丐少年抬起頭來,第一次正視看著面前的女孩,不覺有些自卑。

        在他的角度看,趙姮尊貴高雅得如月宮中的嫦娥仙子一般,他不覺撓撓頭,“我,我叫小六子。”

        “小六子?”趙姮重復了一遍,覺得這名字很可愛活潑,回道:“你的名字很好聽。”

        小六子一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夸他的名字好聽,瞬間有了自信,揚聲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笑笑,拿過他的收來,在他掌中邊寫邊說,“趙姮。”

        女孩眼里仿佛有光,照得他一晃一晃的,只感覺她是自己人生中的救贖,他人生里最燦爛的光。

        “你的名字更好聽。”

        他點頭肯定道。

        “姮兒”,就在這時,錦華突然追過來了,看女兒沒事,不禁放心些。

        “母親。”趙姮親切的叫著母親,正欲奔過去,又不想冷落剛剛認識的小哥哥,“母親,這是我認識的小哥哥,他叫小六子。”

        錦華一愣,心知這不是什么好名字,又看他小小年紀,渾身破爛,分明已經成了一個乞丐,向來善良的她心里不禁難受,“孩子,這是一些銀子,你拿著它,以后的生活會過得很好的。”

        小六子一愣,隨即搖搖頭,  十分懂事的說道:“夫人,這錢我不能收。”

        錦華郡主瞧著這個小乞丐,她是在王宮王府里都待過的人,看得出來這小乞丐眼里透著清澈透著光亮,心里不禁起了憐憫。

        不覺蹲下身來,將銀子往他身上放,“好孩子,你就拿著吧!”

        小六子仍舊鄭重的搖了搖頭,不肯收下,“夫人,雖然我現在只是一個小乞丐,但是我有志氣,我不能收您的錢。”

        錦華欲言又止,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就在這時,趙姮突然俏生生的開口說道:“母親,我們把小哥哥一起帶走吧!我很喜歡他,他很可憐。”

        小六子被她一句“我很喜歡他”給勾引住了神魂,甚至后來一句“他很可憐”都沒有入他的耳。

        他的心里很高興,單純的因為這個他喜歡的小女孩也喜歡他  。

        那時候他們的年齡都太小,以為一念一眼便是一生,殊不知世事滄桑變化,將故人變得物是人非。

        錦華郡主表現得有些為難,“…”

        在趙姮的不斷哀求下便勉強答應了。

        只是…

        “小六子,你既然跟了我們,這名字可就不能再繼續用了。我再另外給你取一個名字,好嗎?”錦華慈愛的征詢他的意見,畢竟改人名字的事情,還是要他的諒解。

        小六子道:“好,我都聽夫人的。”

        錦華郡主有些犯難,一時之間讓她起名字,倒沒有思路了。

        趙姮思考著問道:“小哥哥,你的夢想是什么?”

        小六子一愣,隨即答道:“我想要去廣闊的天地,無邊無際的田野。”

        趙姮將雙手一拍,瞬間有了主意,“母親,那就叫天野好了。”

        “天野?”錦華重復了一句,不住的點頭,“確實是個好名字。”

        錦華又問:“你可還記得你的姓氏?”

        天野很快的答道:“記得,我姓周。”

        “你確定嗎?”錦華很快的問道。

        周原是前朝國性,這個小乞丐,不成想卻是王室中人。

        “我確定。這是我父親告訴我唯一不能忘了的事情。”

        嚴格說來,他還算是周朗和靈若的后代。

        “那從此你就叫做周天野了。”

        一路車馬疲憊,又在驛站門口說了好一會話,錦華忙催促女兒趕緊歇息,明天好去探望外祖父一家。

        只是趙姮卻興沖沖的一直拉著周天野在說話。

        錦華覺得一陣好笑,忙勸著兩個孩子好好歇歇。

        趙姮就連睡了都惦記周天野。

        “母親,我要跟天野哥哥一起睡。”

        錦華看兩個孩子兩小無猜,想來沒有其它,便也只好允了。

        柔軟而寬大的床榻上,周天野從來沒有睡過這么好的床鋪,躺在上面,居然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姮兒,你掐我一下。”

        “啊?為什么?”趙姮不解,她很喜歡這個小哥哥,她不愿意傷害他。

        周天野格外的有耐心,“你掐我一下,若是痛了,我就會疼就會有感覺,證明現在是真的。”

        “哦。”

        趙姮湊了上前,半晌,她輕快的道了一聲好。

        周天野并沒有感覺到疼,看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不過都是幻境罷了。

        趙姮道:“小哥哥,我并沒有咬你,我親了你手臂一口,你能感覺到嗎?現在的一切都是真的。姮兒也是真的。”

        小女孩話音清亮柔和,周天野幾乎一下子就相信了面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兩人并肩躺在床上,都很高興開心。

        第二日早上起床,趙姮說的第一句話是小哥哥。

        可是當她伸手打算摸身邊人的時候,卻撲了空。

        趙姮突的趕緊翻身起床,去找小哥哥。

        早晨周天野很早就起床了,只是他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

        他一出門,只見院子里有人看守著,見他出來,好像正找到了個話題,一番奚落,周天野個性好強,受不住便逃離了。

        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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