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服干得慢，周末掛上去的周一才干，周歆予將衣服放進紙袋子挑了個課間時間送了過去。

        里邊依舊的雜亂，滿屋子汗臭交錯，多半是剛訓練完。

        周歆予站在外邊兒徘徊了一會，眼睛在教室里掃了一圈都未瞟見那束身影。

        剛準備轉身離去，周歆予感覺自己的頭被人輕拍了一下。

        她抬頭看去，姜泯懶懶睨了她一眼。

        “別擋教室門口。”

        聞言，周歆予讓出位，后面大群男生，陳賈朝她微微頷首，用唇形丟出句：大嫂好。

        “”

        周歆予收回眼去看姜泯，她將手中的袋子遞給他：“衣服。”

        “嗯？”姜泯揚了下眉梢，他挑起兩指扒開袋子看了下。

        “洗過了。”周歆予無語出一句。

        “知道了。”

        姜泯接過，他從兜里摸出顆糖丟給周歆予朝里走去。

        周歆予下意識接住，落在手心的是一顆薄荷糖。

        -

        下午五點半，課鈴一打，周歆予總能在門口瞥見姜泯等待的身影。

        要照別人的話說，他對這一任可別以前的上心多了，嘴碎了，拿周歆予和郭嘉慧比的眼光也就多了。

        “誒。”方婉盯著門口兩束親密的身影輕碰了下身旁安靜收東西的周歆予，“這前男友和現女友在面前卿卿我我什么感覺啊？”她八卦道。

        周歆予沒立即應，她收好包站起身來，輕輕丟下一句朝門口去。

        “以后你再問問她就知道了。”

        “”

        周歆予現在可沒時間和任何人嘮，她等會要去趕舞蹈抽查，每周老師至少要來看一遍。

        “等會去網吧嗎？”郭嘉慧抬頭盯著姜泯詢問出一句。

        “嗯。”

        話畢，郭嘉慧猶豫了一下，她笑著，親昵地扯了扯姜泯的衣袖：“可是還有一小時就晚自習了。”

        姜泯抬了下眉，眼睛隨路過身旁的周歆予飄去，他敷衍丟出一句。

        “逃課唄。”

        “可是”

        “”

        周歆予收回神，徑直朝舞蹈室走去。

        此刻里邊空無一人，周歆予打開燈，瞬間亮堂一片。

        她脫下外套開始熱身，舞蹈混在一起整整三分二十五秒

        前后十幾分鐘，周歆予才瞥見舞蹈老師的影，決賽時間已經確定，就在元旦前，學校策劃的元旦晚會，在臺上表演。

        周歆予是單人solo，她沒想到自己能進決賽，也沒想到這么突然，元旦前的話就是下周四。

        周歆予不是個愛在這些方面出彩的人，但如果要上臺，她就會爭取做到最好。

        舞蹈演出服是需要自己準備的，周歆予苦練舞蹈的同時也琢磨著自己。

        天氣逐漸變冷，周歆予在拖了幾天后終于抽了個周末去街上逛逛。

        她這人對逛街沒什么耐心，隨便挑了幾件有眼緣的衣服。

        一逛一試又是下午六點左右。

        周歆予是又累又餓，正好附近有條小吃街，她帶著滿袋子衣服隨便找了家店湊合。

        說句實話，這個點，即使再冷清的店里也坐著幾人，更何況這條是以小吃出名的街巷。

        周歆予點了些炸串湊合，她很久沒好好吃一頓了，天天在家吃素饞得口水直流

        “不好意思美女，我們這等很久了，吃了東西還有事情，你不介意拼個桌吧？”

        菜還未上，周歆予低頭玩著手機硬是被拉了回來。

        她抬頭看去，是一個年齡看著和她差不多的男生。

        這個點周圍不是打團吃食的就是情侶約會的，只有周歆予這

        冷清。

        她愣了下而后點點頭。

        見狀，男生朝外邊的一個女生招了招手

        周歆予隨男生動作掃了過去，女孩打扮精致，看來是小情侶急著約會。

        她尷尬垂下眼，不自在地劃拉著手機。

        男生好像不止這么一個朋友，沒幾分鐘，本冷清的一桌闊躁了起來。

        “哥，速度的，都等你呢。”男生打著電話，打趣一通，“和你家那妹妹也快點唄，等會菜齊了都還沒見著人影。”

        聞言，周歆予微蹙了下眉。

        菜上一半，她出去接了個電話，周杏打來的。

        一通問候。

        “早點回來，晚上天冷，給我注意點。”

        周歆予垂頭盯著水泥地無聲地點了點頭，她吐出口氣，在這暗夜里白霧一團：“好。”

        “掛了。”

        那邊道出一句。

        周歆予輕輕應了聲，她將手機揣回包中原路返回。

        此刻冷清的桌上已圍滿了人，過道旁添了兩根椅子，看來是男生的朋友到齊了，周歆予停了一秒，慶幸自己拿裝衣服的紙袋子占了座，要不這一去指定反客為主。

        “不好意思，讓一讓。”周歆予低垂著眼沒敢打量，她客氣出一句。

        聞言，姜泯一愣，他抬頭看去，對上一雙也略微驚訝的眸子。

        周歆予盯著眼前這副面孔慢慢皺起了眉頭，她真沒想到男生嘴里的哥就是姜泯，也真沒想到男生嘴里的妹妹就是郭嘉慧。

        兩人互看著靜了幾秒，直到一道聲音打破。

        “哥，那是讓我們拼桌的小姐姐。”吳銳解釋出一句，“你讓人家一下。”

        聞言，姜泯抬了下眉，他吊兒郎當地朝旁移了移，最后空出個逼仄的入口。

        周歆予費力地鉆了進去，看著這么大桌人她瞬間沒了胃口。

        拼桌？

        拼什么桌？

        周歆予覺得她這輩子算是活值了，什么狗血事都發生在她身上，出于一顆好心結果遇上自己的前男友和他的現女友。

        “周歆予？”郭嘉慧盯著周歆予打量了好幾秒，最后不確定出一句。

        她動作一僵，而后應了聲。

        “喲？”見狀，吳銳驚喜出一句，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穿梭，“都認識啊？”

        聞言，郭嘉慧笑哼一聲，“能不認識嗎？”她低頭擺弄餐具，高傲的語氣總給人帶點兒不舒服，“我同班同學。”

        周歆予盯著面前的雞翅眨了眨眼，她靜了幾秒拿起一串吃了起來。

        她從前在姜泯面前吃點兒東西愛顧面子，但今天不一樣，周歆予只想目中無人地品嘗這難得一餐。

        “那真是巧了。”吳銳揚聲出一句。

        “是。”男生旁邊的女生也跟著打趣出一句，“你這運氣可以去買彩票了。”

        吳銳自豪地笑了下，說著，他去看上桌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姜泯，“那哥。”他朝周歆予揚了揚下巴，“你們都一個學校的，應該認識吧？”

        “是。”姜泯被點到，他去看周歆予，眸中滿滿戲謔，一字一句咬重，“那關系可就不一般了。”

        聽著，周歆予手一僵，連掛了滿臉笑顏的郭嘉慧也是一愣。

        “不一般？”一旁的女生嘖嘖兩聲，語氣調侃，抓住了一句中的重點詞。

        等不了一秒，吳銳好奇問出一句：“什么關系啊哥？”

        “”

        “前女友。”姜泯盯著周歆予啞吐，嗓里帶著絲絲笑意。

        “前男友。”

        或許是太了解姜泯的性子了，周歆予也跟著一起吐了出來。

        話畢，兩眼對上，周歆予眸子里的冷意和姜泯眼里戲謔是兩個反差點。

        因為這么一句，瞬間，整個餐桌上頓時陷入一片靜。

        “哈哈，那真是挺巧的。”吳銳語氣僵硬出一句。

        氣氛略顯尷尬。

        “136號，你的豬腦花。”

        靜中，一陣響亮的聲音打破了尷尬

        周歆予看去，她欲伸手接過，卻有人先她一步。

        “謝謝。”姜泯朝服務員禮貌道出一句。

        周歆予不自在地收回手，下一秒，一碗香味撲鼻的豬腦花放去了她的面前。

        “不用謝。”姜泯又道。

        他都語調懶懶，光明正大地耍著混，眸里盛著滿滿笑意，周圍不用看，因為前女友這個名號也無端品出幾絲曖昧和奸情。

        周歆予抿直唇，臉上表情冷得不是半點兒。

        東西她沒怎么動，一串雞翅，周歆予低頭玩起了手機。

        一大桌人經歷過一場尷尬依舊熱鬧。

        中途，旁邊空了半刻，姜泯再回來時，拎回來大袋熱奶茶。

        周歆予不自在地朝里靠了靠，眼睛放在手機上卻怎么也玩不進。

        “今天那把能翻盤，結果打一把我媽突然來個電話。”

        “得，涼了。”

        “那他媽排位。”

        一桌上，吳銳說得最歡。

        周歆予煩躁地輕吐出一口氣，漫不經心之余，眼前出現一杯奶茶。

        周歆予愣了下，掀起眼皮看去

        姜泯朝她揚了揚下巴，手中的奶茶依舊舉著，意味明顯。

        周歆予抿了下唇，在幾雙有意無意打量的眼神下遲遲未接。

        “歆予，我家寶寶專程給你買的。”郭嘉慧看著在一旁幫腔，陰陽怪氣，“他說，即使你們分手了也能繼續做好朋友的。”

        周歆予微蹙了下眉，應付接過。

        她沒動，低眼在手機上和周杏分析著減肥之道。

        剛打出一句，一桌的熱鬧只聽姜泯淡淡一句。

        “我沒說過。”

        話一出，郭嘉慧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秒，姜泯低頭咬了口雞翅

        幾秒，他再抬起腦袋來，像個無事人般朝周歆予要紙。

        “幫個忙唄？”姜泯朝里邊的紙盒揚了揚下巴，對著周歆予吊兒郎當出一句，他眉眼微挑，眼里戲謔滿滿，活像只勾人的男狐貍精。

        周歆予因為這么一句話也愣了幾秒，她將紙盒放過去的瞬間拎起身旁的紙袋子也站起了身來。

        她不是感受不到炙熱的眼神，餐桌上的視線總共分為三類：打量，嫉妒，戲謔。

        “讓一下。”周歆予跨出一步后靜了幾秒，見姜泯沒有動靜不耐出一句。

        姜泯沒理會周歆予，他的眼直直放在那杯奶茶上，臉上的笑意早已褪下，冷聲冷色。

        “奶茶不要了？”姜泯說，“薄荷，不是最喜歡喝了嗎。”

        周歆予無奈吐出一口氣。

        她不知道姜泯在打什么算盤，但她知道，想讓她難堪的話，目前只有這種方式。

        “咳！”郭嘉慧臉色不是很好，她輕咳一聲試圖引起注意。

        “不喜歡。”周歆予憋著口氣，“我一直都不喜歡喝。”

        話畢，她冷冷出一句：“讓開。”

        仿佛賭氣般，姜泯紋絲不動。

        這時，吳銳尬笑著來幫了句。

        “美女，都是朋友嘛，真沒必要搞得這么難堪。”

        “對，現在你們雖然沒在一起了但也不至于這樣吧。”郭嘉慧順著走下一句，語氣總帶點兒正主的蔑視，“新的不去舊的不來嘛，現在你們雖然不在一起了，但做朋友也可以啊。”

        她大度道：“你放心，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建議。”周歆予毫不猶豫出一句，她真聽笑了，“我建議，我沒你那么大度。”周歆予低眼睨著姜泯，眸中冰冷，“我最見不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生卿卿我我。”

        聞言，姜泯一愣，他拎起睫對上那雙眼，周歆予眉頭微蹙，一字一頓。

        “我覺得同樣，希望你也能理解。”

        “避嫌，是我作為一個前女友該有的自覺。”

        周歆予長睫輕顫，慢吐的每一句都踩在了點上。

        “郭嘉慧，我真心覺得你不傻，我這朋友一當指不定下一個哭的是誰。”周歆予移開眼去看臉色僵住的郭嘉慧，“同班同學都能給我撬走，別說藕斷絲連的關系了。”

        “這人有多難拴住，你心里最明白。”

        話畢，周歆予看了眼姜泯，他表情依舊一副淡淡，聽著這一番話居然彎起了眼。

        周歆予眸中擦過一絲驚奇，她蹙了下眉。

        瘋子！

        周歆予在心中暗罵。

        “反正我是累了。”她收回神，狠踹了腳姜泯的腿，費力地扒開他，“你要伺候你隨意。”周歆予丟下句朝外走去。

        周歆予沒再朝后看一眼，她直奔收銀臺卻被告知賬被結了

        “就”大娘指手指向一處，“那個帥小伙子。”

        周歆予摸著視線看了過去，她的離去沒半分鐘，桌上氣氛又打熱一片。

        姜泯抬手喝了口酒，他懶靠在椅上，隨意朝這邊一瞟，眼里含滿了笑意，對上周歆予懵逼的眼神時他單挑了下眉，拿著酒杯朝周歆予敬了下，滿臉痞意。

        見狀，周歆予心悶著收回眼。

        “我那一桌吃了多少。”她問。

        大娘愣了下，而后翻了翻手中的賬單，她小聲呢喃著：“一份雞翅，一份豬腦花”

        幾秒后，她抬起腦袋來：“六十六。”

        “好。”周歆予點點頭，“謝謝了。”

        “沒事。”

        問完詳細價格，周歆予朝外走去，她在微信上將錢原封不動地轉給了姜泯，這點兒飯錢她還不需要前男友來施舍。

        周歆予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愿平白接受別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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