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予直接回了教室，她感覺自己耳膜要被震碎了。

        晚上十點過，晚會才算正式收場。

        廣播里響起舒緩的音樂，周歆予起身朝外走去。

        剛出教學樓，她遇上了在這所學校里的第一二，三朵桃花。

        “美女，能加個聯系方式嗎？”其中一個靦腆道，手機捏在手中已然點進了二維碼，“不會打擾你，就當交個朋友。”

        周歆予是沒經歷過這種事，她手無足措了幾秒，而后笑著擺了擺手。

        “不好意思阿，我還有事，先走了。”

        “”

        話畢，周歆予尷尬地離去，不再敢回頭看一眼。

        外邊黑下一片，遠遠看去，臺子已暗了下來，場上寥寥幾人打掃著滿場殘局。

        周歆予徑直出了校門，外邊比以往清冷。

        剛轉彎，周歆予毫無預料地被拉進了一條巷子里。

        她下意識一顫，瞳孔里的驚魂未定在瞥清來人時變成了詫異。

        “姜泯你瘋了嗎？”周歆予皺眉問出一句。

        這幾天反常的舉動，周歆予嚴重懷疑姜泯精神不正常。

        姜泯笑了聲，眸里滿滿打趣。

        “嗯。”他啞出句，眉眼微挑，“瘋了。”

        “松。”周歆予動了動手，被少年壓在墻上，滿鼻子的煙草味。

        “問你個問題。”姜泯鉗住那雙躁動的雙手，他語氣淡淡詢問著。

        聞言，周歆予微頓，疑問出一句：“什么？”

        姜泯盯著女孩瞇了瞇眸，他似乎一直沒想過，有一天，周歆予會這么受歡迎。

        連要聯系方式都是打團要的。

        “給了嗎？”姜泯怠倦地眨了下眼，輕聲出一句，“教學樓，聯系方式。”

        周歆予愣了下，她慢慢皺起了眉，抬眼去看姜泯

        “關你屁事。”周歆予淡淡一句。

        姜泯冷笑了聲，他拿舌尖頂了下牙，遲遲憋不出一句來。

        要放現在，他確實沒理由管。

        兩人對峙著，半分鐘，姜泯松開了周歆予，他朝腳邊的那捧玫瑰花揚了揚下巴。

        “還要不要了？”姜泯語氣懶懶，隨意得不是半點，“不要我丟了。”

        周歆予盯著那捧玫瑰靜了會兒，幾秒后，她轉身就走。

        姜泯盯著那束堅決的背影低罵了聲，他拿起花正欲隨便找個地方解決時周歆予又走了回來。

        她長指挑起花中的一束，玫瑰花鮮艷欲滴，張揚在外的花瓣在寒夜里冒起了幾滴晶瑩露珠，仿佛還新鮮得摻著花香。

        見狀，姜泯微蹙了下眉，他抬眼去看周歆予，女孩唇角輕勾，一抹紅唇與玫瑰上的顏色倒是相迎合。

        “可以收。”周歆予掀起眼瞼瞥了姜泯一眼，她揚了下手中上的玫瑰花，紅唇微啟，“你總得有點兒誠意吧。”

        聞言，姜泯抬了下眉，他將玫瑰花放去腳旁，慢條斯理地脫下外套，幾秒后，姜泯將衣服披去周歆予的身上，外套帶有余溫，姜泯垂頭將拉鏈從下拉到頂。

        他的眼神在路過那片裸露的肌膚時眉心一跳，半秒，收回眼：“老子還他媽不夠誠意？”姜泯淡吐一句，帶著絲不可思議的反問。

        周歆予抿直唇，她靜靜盯著姜泯，有一瞬的恍惚。

        似是感覺到視線，姜泯一掀眼皮對上了那雙眼。

        周歆予下意識憋了口氣，半秒，她轉身朝外走去，路過垃圾桶時徑直將那根玫瑰丟了進去。

        她不敢再賭了。

        因為一場晚會，周歆予可謂出盡風頭，校墻上只要是掛有她照片和視頻的帖子一時是放不下來的。

        這么一下，周歆予又不得不和姜泯扯上了關系。

        學校貼子就那么幾個話題

        115級鐵運周歆予。

        2姜泯前女友。

        3姜泯送花被拒。

        而評論無異于就那么幾條：

        【是愛吖】：吃瓜吃瓜，好漂亮的小姐姐。

        【不知道取什么名】：同上，順便爆個瓜，小姐姐前男友姜泯，昨晚姜泯手捧鮮花求和被姐姐冷臉拒絕，好颯！

        【風_一直在】：蹭貼表白一下昨晚那個女生，有她聯系方式的麻煩推一個謝謝了。

        【一只小貓啊】：天啊，姜泯暴殄天物不懂得珍惜，這種極品都會變成前的，無法理解無法理解！

        【磕星人】：這場景莫名磕到了怎么回事？姜泯：你沒拿著第一名，老子給你第一名，女人，記住，你在我這永遠是特殊，youaremysweetheart！

        -

        星期五下午的體育課，周歆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也不止下午，今天一整天的課程上總能瞥見到幾張陌生面孔來窗臺蹦。

        純潔的喜歡似乎總要大膽得多，周歆予一跑完操就被一群女生圍上。

        “姐姐，加個聯系方式吧。”一個女生舉起手機詢問一句。

        “美女姐姐你好漂亮！”

        周歆予被熱情圈染得尷尬，同性的熱情似乎總是不方便拒絕的。

        周歆予丟下一串數字便朝教學樓逃去。

        這次未摸到時間，周歆予迎面和大群人正撞上。

        王昊朝周歆予吹了聲口哨，一瞬，氣氛就被他帶動了起來。

        章德明看了眼姜泯，他低眼玩著手機，表情淡漠。

        周歆予回教室收了包，順帶將昨天那件衣服也一起抱了下去。

        空曠的教學樓還未打鈴，周歆予將步子停在了樓底。

        姜泯靠在墻上，他低眼單手劃拉著手機，里面還隱約傳來歡樂的雜響，另一只手垂在褲縫，手拿礦泉水瓶，無聊地敲擊著大腿。

        周歆予愣了幾秒，而后將衣服硬塞回了他主人的懷里。

        “一會有空嗎？”姜泯拉住正欲走的周歆予，他認真出一句。

        周歆予沒應，她盯著那只躁動的手陰陽怪氣道：“人可就在不遠處，別和我拉拉扯扯，一會又挨一巴掌。”

        姜泯沒松手，他淡淡兩字：“分了。”

        聞言，周歆予皺了下眉，她抬眼去看姜泯，十分不能理解他的做法。

        “昨天。”姜泯說。

        周歆予眸中閃過一抹厭惡：“姜泯，我不知道你談戀愛的意義何在，你這么自私一個人”

        “輪不到你來教育老子。”話未說完，姜泯不耐煩地打斷，他聽著這一番說教莫名惡心，“周歆予你他媽別把自己抬太高，裝什么純真？這年頭誰操蛋的不自私？”

        就因為這么簡單一句，和諧的氣氛維持不到三秒。

        周歆予和那雙眸對峙著，她輕吞了下口水，“對，你說得對，所以滾”周歆予長睫輕顫，眸中冰冷，她停了下，皺著眉頭從齒縫擠出，一字一頓，“滾遠點。”

        話畢，周歆予靜了幾秒，她睨了眼手臂上的爪子，冷聲道：“松。”

        姜泯盯著周歆予看了半晌，他眉眼緊蹙，這一番對峙，在外人眼里，跟倆仇人似的。

        姜泯松開手朝外走去，路過垃圾桶時將衣服丟了進去，不帶一絲猶豫，特利落。

        周歆予憋了口悶氣，站在原地良久才吐出，她將步子停在了垃圾桶旁，這衣服姜泯沒穿過幾次，是個名牌貨，價錢在網上炒得很離譜。

        “”

        元旦假期回來，學校大掃除。

        星期二的天氣干冷，整個樓層凈是吵鬧聲，全是三三兩兩的人影漫步著，手中不是濕帕子就是拖把。

        教室工具緊缺，周歆予準備去樓上借幾把。

        14級鐵運，在三樓。

        三樓相比二樓明顯安靜一點兒，有的教室還在上著課，大門緊閉。

        周歆予站在門口躊躇半天終于敲響了門。

        霎時，里邊老師甩來一記眼神。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能借下你們班的拖把嗎？”周歆予尷尬出一句，小心翼翼極了。

        老師朝后門揚揚下巴又繼續自己的課程。

        說是拖把，周歆予就拿了一根拖把。

        下樓時大群人涌了上來，周歆予一眼便掃到了人群之首。

        不得不說，姜泯真的很惹眼。

        “大嫂！”

        陳賈對著周歆予熱情出一句，或許是叫習慣了懶得改稱呼，他從來就這么一句。

        周歆予尷尬走在里邊，她拿著拖把向下走去，路過姜泯時，他淡淡瞥了眼女孩，一股清香撲進鼻腔。

        “干嘛啊這去？”

        “眼瞎吧，沒看咱大嫂打掃衛生呢！”

        周遭熱鬧打趣著，正值年少氣盛的少年聲音比誰都大，繞在空曠的環境里，闊躁。

        “行了，差不多得了。”

        懶懶一句，姜泯怠倦地抬了下眼，就這么一句，周遭瞬間安靜了下來，除了個別小聲的語氣詞。

        周歆予抿直唇，徑直向二樓走去。

        下午出了個太陽，大波人群隨著天氣暖和的顏色過著夏日。

        周歆予要回趟家，下午沒課。

        她發現自己最近在校園里總是常常能見著姜泯的，一天兩三次

        不是球場便是樓道。

        但很明顯，這種自然的偶遇是她從前十分期待的。

        “對，下午沒課。”

        周歆予和周杏通著電話，她媽最近是閑得太離譜了，一無聊就來個電話。

        “行，回來給我帶塊煎餅果子。”周杏囑咐著，“就我常去那家。”

        “別了吧，你不是在減肥嗎？那個熱量很高的。”周歆予普及著，她不想帶。

        “你這孩子，叫你帶就帶，我看網上說偶爾吃一次沒事的。”周杏抱怨著，語氣不是很好，“你是不是想餓死你媽我？”

        “沒”

        周歆予剛吐出一字，屁股被一個硬物砸了下，不痛，但她嘴巴里的字被打停了。

        周歆予低頭看去，是一個籃球。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要減肥穿婚紗，讓我監督你。”周歆予繼續吐完，對上球場上的那一雙雙炙熱眼神，“煎餅果子多油還是炸物，滿滿的碳水化合物。”

        她淡吐著，場上一群人吹著流氓哨，姜泯站在球場中間，唇角輕揚著，陽光落在他的發梢，多半也是傻逼中的一員。

        周歆予微皺了下眉，耳邊還繼續著。

        “不會的，偶爾一次沒事，長街那一段路，聽見沒有？”

        “美女，球扔過來一下唄！”那群人中的一個男生揮手吆喝著。

        周歆予悶悶地嗯了聲，她收回眼朝校門走去，只聽身后一句打趣。

        “看來這不是美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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