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門，周歆予松開姜泯，她一路上張了好幾次嘴卻終是說不出個什么來。

        周歆予回頭看了姜泯一眼，很快，她收回眼，臉又燙了一個度，周歆予朝車站的方向快速走去，順帶丟出一句別扭：“晚安。”

        話吐完，沒兩步，周歆予被姜泯掐住后頸帶了回去：“你他媽躲什么躲？”

        “沒。”周歆予下意識縮了下脖子又送回，她緊張地抿抿唇，站停在姜泯身旁。

        周歆予低眼死盯著水泥地面，長睫在悶氣中顫了顫，最后僵硬出三字：“趕公交。”

        姜泯低眼睨著女孩靜了幾秒，他松開手，正當周歆予以為可以松上口氣時，腦袋上一重，姜泯的的手放了上去，帶著她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不能牽手嗎？非要這么別扭嗎？

        周歆予跟上步伐，她想著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是的，在姜泯那，那是他最后一點兒倔強，兩人還互相生著氣呢，姜泯還沒等到周歆予的等會兒再說和安慰呢。

        周歆予沒被姜泯帶著走多長一截路，在學校的對面有一家小賣部，姜泯從兜里掏出零錢來，他在老板娘那輕車熟路地買了一包煙。

        “錢不用找了。”姜泯將煙揣進兜里，朝一旁的烤腸機揚揚下巴，“再來兩根烤腸。”

        聞言，老板娘利落地拿起一根簽子串了起來：“要辣椒嗎？”她問出一句。

        姜泯沒答，他默著，側頭去看一旁的周歆予。

        周歆予對上眼愣了下，而后無言著點點頭。

        見狀，姜泯這才轉回腦袋：“不要。”他認真出一句，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般。

        “我要！”聽見這番話，周歆予激動出一句。

        姜泯轉頭看了過來

        周歆予對上眼，意識到不妥，后知后覺地閉上了嘴。

        “那就說話。”姜泯聲音有點兒啞，盯著周歆予認真出一句，“你不說話我看不懂你在想什么。”

        周歆予盯著姜泯抿直唇，幾秒后，她移開眼尷尬地嗯了聲。

        聽見這番對話，老板娘刷上辣椒粉直接將烤腸遞給了一旁的周歆予。

        她接過道了聲謝，輕悄悄地看了眼身旁的姜泯，老板娘遞去第二串烤腸，他直接咬下了一半，似是注意到打量，淡淡瞟了周歆予一眼。

        她收回眼，卻沒憋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咬了一小口烤腸，硬壓下心中的怒放。

        拿著烤腸，兩人停在小攤前半分鐘，姜泯三兩口解決了手中的東西，他將竹簽丟進一旁的垃圾桶才有下一步的動作。

        見狀，周歆予也準備著原路返回，公交車站和姜泯的家是反方向。

        她剛準備道一聲謝，姜泯兜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周歆予瞬間噤了聲，朝反方向踏去。

        見狀，姜泯拉住女孩的手，然后五指扣住，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周歆予愣了下，看過去時，姜泯一臉淡然地摸出兜中響個不停的手機，他接起，帶著周歆予朝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

        就這么單純的走一截路，明明兩人一路無言，周歆予的手心卻出了很多汗。

        “現在沒空，在外邊。”姜泯一個電話接了一路，他的聲音很輕，落在這黑夜里卻格外清晰，“再看吧，明天也不一定有時間。”

        “你管我有什么事。”

        “”

        “那可真不巧，我明天也沒空了。”

        說到后邊，姜泯的聲音帶起了幾絲笑氣。

        “”

        周歆予悄悄瞥了眼，姜泯帶著她停在了公交車站前，直到車來，兩人也未將話說開。

        -

        周四大掃除，教室里廖廖幾個人，悶沉干燥的天氣大部分人都窩在寢室里躺平，下午沒課，周歆予本來沒打算來，卻被張晴指名道姓安排了過來，原因：你最聽話，幫老師看著點兒，別一群人又偷偷的磨洋工。

        盛情難卻，周歆予一個午覺沒睡幾分鐘爬起來朝學校趕。

        她的座右銘就是早點兒完工早點兒歇息。

        于是，周歆予帶著這一番良苦用心勤奮地攬下一些活來。

        “誒，同學。”

        周歆予攬了個擦玻璃的活，她洗了臟帕子剛要返程就被一個老師叫住了。

        周歆予停住腳步，轉頭看去

        “來來來。”是一個女老師，圓臉，看著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朝周歆予招呼著。

        原來不止教室需要大掃除，教師辦公室也亂作一團，周歆予被帶進一間辦公室里，她打量了一圈，有很多辦公桌，但座位上都是空的，除了辦公桌上的雜亂擺放，這期間，女老師又在外邊拉了幾個幸運兒進來。

        “把那桌子移去一旁。”老師命令著新拉進來的幾個幸運兒，她指揮著，看著無所事事的周歆予又朝臟亂的陽臺指了指，“手上不是有帕子嗎？把那陽臺和窗戶擦一下。”

        周歆予有點兒無語，但還是照做，好在班級里的衛(wèi)生已經打掃完了。

        “對，桌子放兩豎排。”老師的聲音還徘徊在辦公室里，沒到半分鐘，里邊徹底熱鬧了起來，一陣噼里啪啦，“誒，這個不用，這書架不要了，上面的東西放旁邊，書架搬陽臺去就行。”

        周歆予聽著，擦玻璃的手一頓，她轉頭朝辦公室里看了一眼，果然有兩個男生抬著書架朝里邊走來，這陽臺空間本來就小，周歆予主動朝里側了側身子。

        “誒，嫂子？”其中一人抬起腦袋，看見周歆予時很明顯愣了下。

        瞥清面孔，周歆予也愣了下，幾秒，她朝陳賈禮貌地笑了一下，然后轉回腦袋繼續(xù)擦自己的玻璃。

        “方便問一下嗎？你倆到底怎么了啊？”待另一個男生出去，陳賈沒眼色地留在了原地，朝周歆予八卦著，正巧偷個懶。

        隨著這一句出來，周歆予變得不自在起來，她裝傻地疑問出一句：“什么？”

        “就你和姜泯，你們分手了嗎？”陳賈特直白地問出一句，沒到半秒，他又補充一句，“你別誤會，因為看你們最近都不怎么互動。”

        “姜哥最近幾天悶悶不樂的，我還沒見他對誰這么上過心。”陳賈自言自語地輸出一通，話到一半，他去看周歆予，滿滿的求生欲，“當然，除了嫂子你。”

        說著，陳賈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句話，姜哥真對你挺上心的。”

        “沒。”周歆予被這一通舉動打得尷尬，“沒分。”

        “那就好。”陳賈松了口氣，又說，“他有時候脾氣是挺爛的，但人義氣，真心不壞。”

        周歆予配合地點點頭，她心里有度。

        話畢，陳賈噤了聲，他無聊看向門外，正巧和路過辦公室的姜泯對上眼。

        沒打一聲招呼，陳賈跑了出去。

        周歆予用余光瞥見，她松了口氣，繼續(xù)著自己手下的事情。

        辦公室外，姜泯在陳賈的示意下停下腳步，待人歇在面前，他打趣道：“你他媽抽筋了這么激動。”

        “嫂子在里面呢。”陳賈說著轉回腦袋，他舉起手朝辦公室的一處指著，“那，背對著我們的，陽臺那，擦玻璃。”陳賈詳細著。

        聞言，姜泯還真就認真地掃了一圈，經陳賈這么一念眼睛直直放在了女孩的背影上。

        “你們在這干嘛呢？”他奇怪出一句。

        不問還好，一問，陳賈無奈地嘆了口氣：“還能干嘛？本來上個廁所，走半路被叫進來當苦工。”

        “這么多人，里面搬家呢？”姜泯眼睛放在那束身影上調侃出一句。

        “不知道，有新老師要來吧，這邊騰位置呢，她們這辦公室里的格局全要整改一遍。”陳賈說著來了勁，“還有啊，我發(fā)現不止咱班里臟亂，這老師天天念叨衛(wèi)生，結果這辦公室里的衛(wèi)生比我們后邊那塊還要慘不忍睹，角落啊，全是瓜子殼。”他控述著。

        姜泯敷衍應了聲，其實沒怎么聽。

        “你打掃好了？”他收回眼去看陳賈。

        “還沒呢，偷個懶。”陳賈說，“搬桌子呢，人挺多的，充個數。”

        “行。”姜泯拍拍陳賈的肩朝里走去，淡淡丟出一句，“這個數我?guī)湍愠洹！?

        誒？”陳賈愣了下，隨姜泯的動作看去，被這突如其來的好意打得受寵若驚，“你這突然變性了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在身后打趣出一句。

        姜泯背身對著陳賈豎了根中指，徑直朝那束忙碌的身影走去。

        “嘖。”

        闊噪中，只是一道聲音，周歆予擦著玻璃的手便一頓。

        她下意識看去

        姜泯撣了撣褲子上蹭上的灰，感受到視線，他懶洋洋地拎起長睫，抬眸看來，少年嘴里含著顆棒棒糖，對上眼時，他彎了彎唇。

        “看什么看？”姜泯啞聲道，一副理所當然，“做自己的。”

        周歆予疑問地皺了下眉頭，她轉回腦袋，手下不確定地繼續(xù)起來。

        見自家女朋友這副傻樣，姜泯樂得合不攏嘴了，他背手看了幾秒，向前走幾步順其自然地掄過周歆予手中的帕子。

        因為這么一下突然，周歆予抬眼看去。

        “還要擦那？”姜泯表情淡然，低睨著周歆予，上一秒的笑容蕩然無存，一副不耐煩，莫名想要逗逗面前的女孩，“說話，快點兒。”

        周歆予愣了下，她盯著姜泯張了張嘴，最后乖乖地指了下上窗戶的一角：“那。”

        聞言，姜泯抬起手，輕而易舉地就抹了上去。

        他動作懶散，又問：“然后呢？”

        “這塊都沒擦。”周歆予指著一塊玻璃示意著。

        姜泯淡應了聲，咬著嘴里的棒棒糖咯吱作響。

        “還有窗沿也要擦。”周歆予提醒道，“很多灰。”

        姜泯瞥了眼喋喋不休的女孩，硬壓著滿腔笑意淡然出一句：“我沒眼睛？”

        周歆予噤了聲，幾秒，她輕輕出一句：“謝謝。”

        姜泯沒應，守著一個苦力工該有的自覺，認真積極地擦了一遍窗臺。

        “下午沒課？”半會，他問。

        周歆予嗯了聲。

        姜泯：“這大太陽的，跑學校來找不痛快？”

        “班級大掃除。”周歆予解釋。

        “你挺勤快啊，班里每回大掃除都是一人跑來跑去。”姜泯諷刺道。

        把天聊死可謂就是這樣的吧，周歆予沒再說話，氣氛陷入一片寂靜，只剩外邊的蟬鳴叫聲，周歆予看向窗外，枝丫繁茂，一片盈綠，被燦黃的太陽光耀得茁壯。

        “你今天下午有課嗎？”寂靜半會，周歆予主動打破了沉默。

        姜泯：“上完了。”

        話畢，姜泯將帕子遞給周歆予：“帕子洗了放回去，樓下等你。”

        “嗯？”

        姜泯抬了下眉，不自在道：“我看你挺無聊的”

        “正巧我也沒事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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