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玩一天太倦的原因，周歆予吃飽喝足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沒幾分鐘就徹底沒了意識。

        隔天一早，她是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周歆予習慣性地側過身繼續睡，沒到半分鐘，床頭的手機也被打響了。

        房間里昏暗一片，周歆予在床頭摸索著手機，瞇著眸掃了眼來電顯示才接起。

        “起來了。”姜泯靠在過道門口，“手都敲爛了你也不愿來開個門。”

        周歆予將手機放在耳旁靜了幾秒，直到電話那頭再次傳來姜泯的聲音她才有了點兒動靜。

        “你特么又睡著了？”姜泯故意揚聲出一句。

        “沒。”周歆予敷衍一聲，眼睛卻是閉著的，“我起來了，你先回屋吧，我洗漱完了去找你。”

        “起來是多久？洗漱完又是多久？”姜泯刨根問到底。

        聽著這一番疑問，周歆予不滿地嘖了聲：“別催嘛，我哪知道啊。”

        “說個準確時間，一會不還要趕回去嗎？”姜泯認真道，朝自己的房間里走去，“假期堵車，等會兒吃個午飯十一二點高峰期，那堵車得堵到三點過。”

        聽著姜泯的嘮叨，周歆予的瞌睡已醒了一半，她立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哂笑：“從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細心。”

        姜泯：“因為你傻。”

        確實，在周歆予眼里，姜泯是個隨性到沒有時間觀念的人，他的生活從來是按照自己喜歡的軌跡在做，可謂把逍遙自在做到了極致。

        “我起床了。”周歆予低頭穿上拖鞋，將厚重的窗簾拉了開來，昨晚一夜的狂風暴雨在今天卻覓不見絲毫潮濕的痕跡，只有漫天刺眼的太陽光，“出太陽了。”

        “嗯。”姜泯懶懶應了聲。

        “昨晚吃太多，現在還是飽的。”周歆予又道，吸拉著拖鞋朝廁所去。

        “等會多少吃點兒，空腹容易暈車。”姜泯擔心道。

        周歆予懶懶嗯了聲，她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睡得雜亂的頭發朝房門前走去，周歆予打開房門朝對面覷了一眼，對面的門大敞著。

        “我門打開了。”說著，周歆予又鉆回了廁所，“你要過來就過來吧，我先去洗漱了。”

        聞言，姜泯從床上立起身來，他站在門口朝對面看了眼：“行。”

        話畢，周歆予按下了掛斷鍵。

        她在柜臺上找到了一次性牙膏和牙刷，又在手旁取了一個紙杯子下來，漱口漱到一半房門口傳來了動靜，周歆予從鏡子里看了眼，從外面竄進來一束熟悉的身影。

        周歆予喝了一口水將口中的泡沫吐掉，順手低下腦袋洗了一把臉。

        “昨晚沒睡好？”姜泯將手中的袋子放去客廳桌上，揚著聲詢問出一句。

        “沒。”周歆予拿干紙擦了擦臉上的水，“還行。”

        “這么能賴床我以為你沒睡好呢。”姜泯調侃道，“不叫你能一個人賴到正中午去。”

        周歆予將紙丟進垃圾桶里：“就是因為睡得太好了所以想再多睡一會。”

        “那我還打擾你美夢了？”姜泯笑道。

        “對，剛做夢和一個帥哥親上嘴了。”周歆予打趣道。

        聞言，姜泯眉心一跳。

        他打開袋子的手一頓，去看從廁所里走出來的周歆予。

        周歆予對上眼笑了聲，朝姜泯的方向走去：“但可惜，差一點兒。”

        “你他媽做春夢啊。”姜泯知道周歆予在故意氣他，但語氣還是不自覺地郁悶了起來，“春夢主角還不是我。”

        “這不算吧。”周歆予坐去沙發上，面前是滿桌的早點，有點兒豐富，周歆予停了下，大致掃過一片

        油條，豆漿，麻球，包子，但不知道什么餡的。

        總之全是些碳水化合物。

        “還沒到春夢該有的環節就被打斷了。”周歆予認真道。

        姜泯嘖了聲，報復性地掐了下周歆予的臉：“不打斷你還想干什么呢？”

        周歆予：“探索人與人之間的真諦。”

        “探索人與人之間的真諦？”姜泯不可思議地重復一遍，喃喃中自己都氣笑了，“老子和你探索探索行不行？”

        周歆予直盯著姜泯，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什么時候？”

        姜泯皺了眉，低眼睨著周歆予，臉黑得不是半點兒：“你要想現在就可以。”

        周歆予癟了癟嘴，壓著滿腔笑意道：“但是我不會。”

        “不會老子教你。”姜泯一字一頓，冷聲道，“手把手教。”

        周歆予沒憋住彎了眉眼：“算了，我不想探索人類真諦了。”

        姜泯坐去周歆予的身旁：“這些都他媽誰教你的？”

        “哥哥，我都十七歲了。”周歆予無語道，“你們男生看過的那些東西我又不是沒研究過。”

        姜泯意外地抬了下眉：“我們男生看過的東西？”

        “所以是嗎？”周歆予沒答，順其自然地轉了話鋒，“聽說每個男生都看過。”

        姜泯將豆漿遞給周歆予：“壓根不存在聽說這兩個字。”

        “所以你看過嗎？”周歆予接過好奇道。

        “你想聽什么？”姜泯反問。

        周歆予喝了一口豆漿，盯著姜泯一副天真樣，她眨了眨眼，乖道：“我什么都想聽。”

        “要我給你推薦幾部嗎？”沒等周歆予開口，姜泯表情淡漠地舉了幾個例子，臉不紅心不跳，“喜歡教室的還是浴室的？餐廳的怎么樣？女學生？女教師？”姜泯停了下，“還是”

        “大清早聊這個好像有點兒不太合適。”周歆予聽得面紅耳赤，看姜泯一副淡淡樣瞬間找不到樂趣所在，她打斷。

        姜泯抬了下眉頭，“你還知道不太合適啊。”他懶懶地靠去沙發上，睨了周歆予一眼，“混熟了就開始耍流氓了是吧。”

        “問題是你也不上當啊”周歆予小聲嘀咕一句。

        聽到這番小氣，姜泯笑了一聲：“其實你下次可以選擇直接把我耳朵捂住再抱怨。”

        周歆予抿了抿唇，沒再言語。

        姜泯屈起手指敲了敲桌：“一大早上跑去買的，好歹吃點。”

        聞言，周歆予挑了個麻球送進嘴里，“一大早？”她詫異道，去看姜泯，“你多久起來的啊？”

        “七點。”姜泯朝門口揚了揚下巴，“也只有你能睡得像個豬一樣，今天大早外邊鬧得厲害，一群人圍過道叭叭，聽說是來抓奸的。”

        聽到抓奸二字周歆予來了勁，她側了側身，直對姜泯，一雙眼渴望地盯著他：“然后呢？”

        姜泯樂笑了，他眉眼上挑，黑眸直盯著面前的女孩，滿滿逗趣之意：“想聽啊？”

        周歆予積極地點點頭：“想！”

        “你親我一口。”姜泯明晃晃地勾引著，指著自己的唇示意著。

        周歆予搖搖頭，嗓里卻滿是笑意：“騙吻呢姜大爺。”

        姜泯笑了聲：“今早六點過。”

        周歆予搖搖頭：“沒聽見，只聽見凌晨一二點的電閃雷鳴。”

        “睡太死了你，那么大的聲兒。”姜泯打趣，“周歆予你上輩子是頭豬嗎？”

        “你才是。”周歆予干巴巴地反駁道，“因為太困了。”她去看姜泯，“倒是你，睡眠淺。”

        姜泯笑著哼哼兩聲，手吊兒郎當地把在沙發沿上，直盯著周歆予，也不說話了。

        周歆予咬了一口麻球，一口下去糯嘰嘰，卻讓嘴唇占滿了油漬。

        “你過來。”周歆予盯著姜泯突然道。

        姜泯疑問一聲，而后笑著將臉湊了過去。

        不出意料，周歆予親了上去，帶著滿嘴油漬。

        “我操”姜泯后知后覺，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像個被占了便宜的嬌羞姑娘般委屈，“周歆予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我怎么了。”周歆予懵懵地眨了眨眼，裝傻充愣，“不是你叫我親的嗎？”她說，“早安吻。”

        姜泯嫌棄地拿紙擦去臉上的油漬：“那你這早安吻挺有味道啊。”

        “早。”周歆予吐出一字，“顧名思義，早上起來都帶點兒味。”她理所當然道，一番話全靠亂編有理有據了起來，“早安吻，沒有味道那就不叫早安吻了。”

        “行，你牛逼。”姜泯無奈道，寵溺一句。

        周歆予喝了口豆漿，拉回了剛才的話題：“親也親了，姜大爺您請講。”

        “這有什么好講的？”雖這樣說著，姜泯還是繼續，“三個女人一臺戲，外面潑得比我們班男生罵人還難聽。”

        “怎么個難聽法？”周歆予好奇道，“從頭到尾什么戲碼？”

        “我沒出去。”姜泯淡淡道，“躺床上賴了幾分鐘。”

        周歆予嗯了聲。

        “好像是兩個女生來抓的，估計是閨蜜，還沒走到房門前就叭了起來，罵人時也是她最起勁。”姜泯有些不確定，“應該是就這兩人，就她倆聲音給我嚇醒的，急眼了跟他媽打炮仗似的。”

        周歆予點點頭，一副積極。

        姜泯看著面前的女孩彎了彎眼，一番漫不經心帶出絲笑意：“好像是我隔壁那一對，晚上也挺激烈。”

        “嗯？”聽到這，周歆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和我說？”

        姜泯樂得舔了舔唇：“和你說這干嘛？又不是多稀奇的事。”

        “稀奇啊。”周歆予眼睛閃了閃，“我出去住賓館都沒遇到過。”

        “光榮，那我還給你頒個獎唄？”姜泯懶洋洋道。

        “那你沒睡好嗎？”周歆予關心出一句。

        姜泯：“我睡好了也不至于大早上閑的沒事去給你買早餐。”

        周歆予意味深長地嘖嘖了兩聲，沒揭穿姜泯的良苦用心。

        “凌晨三點過還來了一次。”姜泯淡淡道，“估計那男的不清醒，倆女的交談聲那么大，都用器官把他夸上天了也沒聽見。”

        周歆予噗嗤笑了聲，被姜泯這一番云淡風輕的幽默描述逗笑了。

        “誒。”姜泯跟著周歆予笑，“他媽的”他動了動身，半側著身子朝向周歆予，吊兒郎當道，“開門就開始吵吵。”

        “那女的估計被人拎出來了，哭得叫一個凄慘。”

        “吵了多久啊？”周歆予好奇道。

        姜泯沒立即答，抬手替周歆予將垂去臉邊的長發撫去后邊才道：“不知道，七點過出去時外邊就沒人了。”

        聞言，周歆予盯著姜泯瞇了瞇眸：“姜大爺，你在編故事嗎？”

        “寶貝兒，人迷糊著賴床上是不記時間的。”姜泯低眼看著周歆予，懶聲懶氣，“再說了，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也沒那必要。”

        周歆予嘁了聲，姜泯輕敲了下周歆予的腦袋，“嘁什么嘁？”他朝桌上的早點揚了揚下巴，“快吃，這么多，一個麻球啃幾分鐘一半都沒啃到，一會兒退不了房把你扣這了。”

        周歆予明知故犯，她又嘁了聲，咬了一口麻球：“在吃。”周歆予細嚼慢咽著，她低眼吞了下口水又去看姜泯，“吃不下了。”說著，周歆予將麻球放去塑料袋子上，她抽出張紙擦了擦手上的油漬，“昨晚吃太多了，惡心，想吐。”

        見狀，姜泯立起了一身的懶骨，也沒再強求周歆予吃多少，他伸手將女孩剩下的那一大半麻球粗暴捏扁，揉成一團送進嘴里

        周歆予鼓了鼓掌，朝姜泯殷勤地送去一張紙巾。

        姜泯接過紙擦了擦手，“貓兒啊。”他咀嚼著嘴里的東西，“不對。”姜泯停了下，“麻雀，咱兒子都比你吃得多。”

        周歆予沒理會，她站起身朝床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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