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他的蹤跡
“去他房間吧!”
還沒等顧寧昭回答,牧永康先一步出聲。
迫不及待地好像下一秒就要沖上樓盯著她施針。
盛熠凝了顧寧昭一眼,沒往上走反而走下了最后兩格臺階。
“就在客廳吧。”
似是為了解釋,又補了句。
“光線好。”
顧寧昭頷首,邁步走到客廳。
牧永康著急忙慌地跟在她身后,急躁得一點都不像是他這個年紀(jì)的人。
若是現(xiàn)在有另外不認(rèn)識他的人在,大概也不會相信這是華國中醫(yī)藥協(xié)會的會長。
“顧同學(xué),你帶針了嗎?沒帶的話,我這有。”
牧永康把一直拎在手上的箱子放在茶幾上,很是鄭重嚴(yán)肅地打開,里面是一排排的銀針,在光線的折射下散發(fā)出鋒利的光芒。
顧寧昭掃了眼。
光是這么看著,就知道他的針是花了大價錢打造的,價值不菲。
“不用,我自己帶了。”
她眼神毫無波瀾。
淡然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針包,隨意地在桌上展開。
“顧同學(xué),你的針……一直這么攜帶的?”
牧永康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嗯,”顧寧昭點頭,“能用就行。”
這針是老師給他親手打造的,在她學(xué)成出師那天交到她手上的。
雖然不及牧永康的價值連城,但對她來說是極其珍貴的。
牧永康默默地把自己的箱子給收了起來。
他突然明白現(xiàn)在年輕人說的那句差生文具多,是什么意思了。
客廳的窗簾拉開,明媚的光線照進(jìn)來,視野良好。
顧寧昭讓盛熠把褲子卷到膝蓋以上,在沙發(fā)上躺好。
消毒了之后,開始施針。
牧永康幾乎沒有看到她落針前的思考,一針一針,不帶任何猶豫地就扎進(jìn)了盛熠腿部的穴位。
密密麻麻的。
甚至還有幾處穴位是大穴,輕易不能下針的,此時卻扎著針。
牧永康看著膽戰(zhàn)心驚。
又驚又疑。
想問什么卻又怕打擾到顧寧昭施針,硬生生地憋著不說話。只直勾勾地盯著她施針的動作,想要記住。
“顧同學(xué),我能問問這套針法叫什么名字嗎?”
等到顧寧昭停下動作,他才問出聲。
顧寧昭睨了他一眼。
“玄針。”
……
“你要記住,今天開始你要學(xué)的這套針法為玄針,玄而不秘,自它被創(chuàng)造出以來,為的就是懸壺濟(jì)世、救人于苦難之中。”
老師說這套針法是救人的。
可是,她一次也沒用用來救人過。
反倒是殺過幾回人。
這次盛熠,倒是頭一個。
老師你看,我用玄針救人了。
顧寧昭斂眸,掩去眼底暗色。
牧永康聞言,眼里的光芒更甚了,“真是玄針……”
“你說什么?!”
顧寧昭眉眼驟然一凌。
猛地看向他,眼神壓迫感十足。
“你說真是玄針,是什么意思?你以前聽到過這套針法的名字?”
牧永康被她的模樣給看得愣了下,他點點頭,“聽到過。”
“什么時候?在哪里?從什么人那里聽到的?”
顧寧昭接二連三地問。
沙發(fā)上躺著不能動的盛熠,將她的神色看在眼里。
他從來沒見過她情緒波動這么大。
她想從牧永康嘴里聽到什么名字,這個名字背后的人對她來說很重要嗎?
牧永康眨了眨眼睛,一五一十地回答。
“大概是十多年前了,具體什么時候記不清了,就是在京市,我在街上逛的時候偶然間碰見的。”
他回想了下。
“是一個年輕男人,他也是學(xué)針灸的,救了突發(fā)疾病的患者。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入行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那么神奇的針法,于是問了他,他說他的那套針法叫玄針。”
顧寧昭越聽,眼眶越熱。
她按耐下心底激動,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冷靜一點。
“那個男人……長什么樣子?”
“這個實在是有點想不起來,”牧永康苦惱地皺著眉,“我只記得,他頭發(fā)很長,至少到腰吧。長得很好看,穿著一身藍(lán)不藍(lán)綠不綠的古裝,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在拍戲呢。”
顧寧昭現(xiàn)在徹底確定。
牧永康十多年前遇見的男人,就是老師。
長發(fā)、古裝、長得好看,還會玄針。
這個世界上,除了老師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
這么多年了他終于有了老師確切的行蹤信息。
顧寧昭喉頭發(fā)緊。
“那你現(xiàn)在知道他在哪兒嗎?”
“不知道。”
牧永康搖頭,
“十多年前見過之后就再也沒看見過了,我有找過他,但是根本找不到,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好像這個人憑空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他語氣疑惑。
顧寧昭怔然。
心里騰起來的一點點希望,瞬間支離破碎、墜入谷底。
可不就是消失了么。
誰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就這么憑空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
“顧同學(xué),你應(yīng)該認(rèn)識那個男人吧?”
“不認(rèn)識。”
顧寧昭冷聲道。
“不認(rèn)識?那你剛才問那些……”
“好奇,想問,不行嗎?”
牧永康:“行,當(dāng)然可以。”
盛熠在邊上聽著兩人的話,目光一直落在顧寧昭的臉上,沒有錯過她剛才一閃而過的落寞和不甘。
她認(rèn)識的。
那個男人。
卻裝作不認(rèn)識。
這是為什么?
盛熠直覺這人也許和她來華國有關(guān),但并沒有現(xiàn)在直接問她。
就算問了,她也不會說的。
腿上的針保持了半小時之后,顧寧昭全部拔掉。
邊進(jìn)行消毒,邊啟唇。
“脫衣服吧。”
以為結(jié)束了的盛熠,把褲腿放下去的動作一頓。
“身上也要扎?”
顧寧昭‘嗯’了一聲,‘快,我等下還有事,又不是沒看過。’
盛熠:……
他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身上要不要扎而已,不是不行脫衣服。
可顧寧昭的話在牧永康聽來,卻變了味。
他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游移,最后悄悄地盛熠豎了個大拇指。
這才多長時間,就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程度了?
還說,這兩人認(rèn)識還是他介紹的,還有他的一份功勞。
牧永康:“真的成了得請我吃飯啊~”
盛熠:?
什么成了不成了的,他在想些什么東西。
“那什么,我就先走了。”
牧永康自覺自己不該在打擾他們倆。
現(xiàn)在顧寧昭人也見到了,以后不愁沒機(jī)會勸她進(jìn)協(xié)會。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
顧寧昭消完毒,見他還沒有把上衣脫了。
“需要我?guī)湍悖俊?br />
他是腿有問題,手應(yīng)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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