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很小，一時間，空氣流動的緩慢，竟然隱隱有股要窒息的感覺。

曲奈覺得胸腔的空氣越來越少，似乎呼吸不暢，俊美的臉憋的通紅，一雙眸子則放空，好像什么都沒看。但是他的耳朵，卻將其他人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雨柔竟然是晴悅！而慕琛也成功擺脫了牢獄之災，他們還聯手，讓整容后的晴悅成功打入敵人內部。這一盤棋，他們對他說，一方面是在用坦誠相待示好，另一方面，也是逼迫他加入。

可他有自己的計劃……

“你要是沒有想好，也沒有關系，反正慕席林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知道我們的計劃也無妨，本來我想晚一點，等雨柔的地位再穩定一下，可是你現在追她……她又擔心身份曝光，引起慕席林的注意，所以才想要找我做個中間人，她也希望和你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慕琛緩緩解釋，他手里還握著茶杯，這個小飯店的茶也不是什么好茶，喝起來口感欠佳，但一向挑剔的他，卻享受似得喝了好幾杯。頗有幾分隨遇而安的感覺。

曲奈聽著熟悉的稱呼，竹笙，這個名字，已經多久沒有人叫過了？他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看著從前敬重的大哥，心頭百感交集。

“竹笙，我不是逼你做出選擇，更不是希望你馬上入伙，而是不想看到你為了感情的事大傷腦筋，你以前不會輕易感情用事，我知道現在你也不會，不過這些事，是你和雨柔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我不過提醒一下，竹笙，你追求誰沒關系，但是要適可而止，尤其雨柔的身份這么敏感，又在供職……”

慕琛見曲奈沒有反應，也不著急，繼續開口，他放下了茶杯，手指敲著桌面，稍微用了點力道，發出沉悶的聲響。這預示著，他的心里其實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淡然。

曲奈和他是兄弟，但是，他們的感情，并沒有多深厚，之所以有牽絆，無非是利益問題，他們都想得到慕家的家業，共同對付慕席林！

這番話一落，曲奈的表情，終于有了松動，他最嫉恨慕席林，抓住筷子的手，青筋畢現。良久，他才重新抬頭，看著慕琛，啞著嗓子開口：“大哥，這幾年，你過的怎么樣？”

他沒有答應，更沒有拒絕。

情況不太理想，但總歸不算差，慕琛和雨柔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如你所見，我什么苦都能吃，也什么都不在意，只要能報仇雪恨，隱姓埋名又如何？就算條件再艱苦，也遠比多年前要好，那個時候我去了法國，真是叫天天不靈……”

回想從前的歲月，慕琛的話，越發多了，他說著說著，就聊到了從法國回來的那段時光，目的非常明顯，無非是為了勾起曲奈的回憶。他說到了兩人同舟共濟的事，更提到了曾經差一點將慕席林擊垮。

曲奈的神色，也有些迷離，“可惜棋差一招，最后被宋昭陽反水，那個蠢蛋，現在已經自食惡果，他自以為能幫助應茶蔓繼而達到他的目的，結果卻在為慕席林做嫁衣！”

要不是宋昭陽，他們也不會被扳倒。不過宋昭陽也沒撈到好處，后來也應茶蔓也鬧掰了。

他們兄弟兩個說起了往事，似乎很有話聊，雨柔坐在一旁，聽著聽著變了臉色，她的目的只達到一般，還沒有得到曲奈的保證，她隱隱有些焦急，眼神時不時地看向慕琛。

偏偏慕琛此刻說到了興頭上，好像已經將慕家踩在腳底下！

“當初老頭子將我們趕出來，將慕席林當個寶，結果還不是要被唯一的孫子嫌棄！我聽說了，慕席林為了護著應茶蔓，不惜和老頭子鬧翻，現在老頭子身體每況愈下，要是他兩眼一閉去了，我們更沒有后顧之憂，再加上雨柔的幫忙，里應外合，照樣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曲奈卻不這么樂觀，“慕席林似乎不完全受制于老爺子，在公司漸漸多了話語權，而且他和應茶蔓的感情很好，要是公司出了問題，故意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獨木難支。”

商業聯姻的目的，為的就是一方有難，另外一方能幫得上忙。再說慕顧兩家也不算商業聯姻，問題難就難在慕席林和應茶蔓感情彌深。

慕琛搖搖頭，面露失望之色，“竹笙，你好像沒有以前有斗志了。”

“大哥，還是叫我現在的名字吧。”曲奈說到名字，忍不住看了雨柔一眼，他的眸色一暗，心頭酸澀，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喜歡一個女人，可忽然被告知，她不是“她”，心情可想而知。

他的情緒，再度變得復雜，低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琛也不再多言，剛才的亢奮早已褪了，他給雨柔使了個眼色，讓她開口。

雨柔的聲音有些冷淡，“曲奈，我早說過，我們不合適，是你非要追著我滿世界跑，現在彼此身份挑明了，我希望以后你做事前帶點腦子，我不想讓身份早早地曝光！至于我對慕席林，我也說和你解釋過很多次了，我這次是帶著目的接近他的，自然只對他‘感興趣’！”

本來曲奈對雨柔一片癡心，忽然驚聞她的身份有異，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聽到她的話，腦子還有些懵。

“雨柔說的沒錯，她整容后進入，從開始就是個局。你也不必介懷，倒是你，我覺得應該好好調整一下心態，不要過于糾結，以后我們還要繼續商量對策，有什么化不開的結？”慕琛趁著安靜下來，眼睛眨了眨，從旁打圓場。

“我現在不會想什么情情愛愛的事，從我改頭換面開始，只有一個目標，不將收入掌中，絕對不會離開！我相信慕琛和我目標一致，所以才會和他合作。在我眼里，男人都一樣，愛情壓根不重要，唯有金錢權勢才能給我安全感。”

雨柔還是說了心里話，很世俗卻也很實在。

其他兩個男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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