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欣喜
第107章 欣喜
只聽幾聲零零散散的“噗通”聲，太醫(yī)跪了一地，魂飛魄散的請罪：“太后娘娘恕罪。”
“你們也知自己有罪？”
太后飽經(jīng)滄桑的手上青筋怒漲，臉上掛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本朝以重金養(yǎng)你們，不料你們竟還比不上外頭的鄉(xiāng)野郎中！”
太醫(yī)自知理虧，大氣也不敢出。
“娘娘。”老嬤嬤溫言軟語的安撫，“仔細(xì)別氣壞了身子。”
“哀家怎能不氣？”
太后重重拍桌，積壓的怒火幾欲噴發(fā)：“一群太醫(yī)在宮里只知養(yǎng)尊處優(yōu)，要他們何用。”太醫(yī)委屈巴巴的反駁：“太后娘娘，這盒珍珠膏里頭所用之物此皆是極品，自然不同于其它凡物。”
“哦？”太后聽了，怒氣不減反增。
她一針見血的問：“既然如此，你的意思是若有里頭的材料，太醫(yī)院就能調(diào)配出了嗎？”
太醫(yī)頓時沒話說了。
“分明是自己才疏學(xué)淺，竟還敢狡辯。”太后的話尖銳得像藏了刺，“你們當(dāng)哀家好騙不成？”
“微臣不敢！”
太醫(yī)叫苦不迭的匍匐在地。
光可鑒人的地板上映著他的倒影，他瞧見自己眼中的懼怕，頭頂太后的目光猶如實質(zhì)。
“你們真是長了本事。”
太醫(yī)心跳如打鼓，不敢再有怨言：“都是微臣無用，請?zhí)竽锬镖H罪。”
屋內(nèi)良久寂靜。
只聽太后喘氣聲急促，半晌才咬著牙擠出字眼：“也罷，若是罰了你們哀家還要落個不仁的名聲，就放你們一馬。”
這話一出，太醫(yī)才敢如蒙大赦的松口氣。
“多謝太后娘娘，多謝太后娘娘！”
他磕頭如搗蒜，太后眼不見心不煩的轉(zhuǎn)開臉，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語調(diào)：“退下吧，再有一次，哀家絕不輕饒。”
“謝太后娘娘。”
太醫(yī)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退下，目睹全程的老嬤嬤這才上前一步：“太后娘娘，你若不罰，太便宜了他們。”
“哀家又能如何？”
太后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堵著，恨恨道：“哀家知道。”
可降罪的話到嘴邊，她突兀想起皇帝的話。
——她該頤養(yǎng)天年了。
她若再插手后宮的事，反而得不償失。
想來想去，她心煩意亂的轉(zhuǎn)移話題：“卿魚的傷耽誤不得，你即刻出宮，將珍珠膏送到丞相府。”
老嬤嬤默默點頭。
丞相府的青磚綠瓦落滿溫潤的光，顧卿魚坐在窗邊，白玉無瑕的面容上籠罩著一層愁云。
身后有幾不可察的腳步聲。
她頭也不回的出聲：“再一再二不在三，王爺幾次闖我閨房，就不怕我說出去嗎？”
“你不會。”
平安王氣定神閑的靠近，霸道的回答卻不惹顧卿魚生厭，笑吟吟的唱反調(diào)：“那我偏要說出去。”
“你呀。”
平安王無可奈何的嘆了一聲，配合她做戲：“既然如此，那本王少不得賄賂顧小姐了。”
“若不是稀世珍寶，我可不收。”
她明亮的眼眸讓平安王心軟得一塌糊涂，邪魅一笑：“顧姑娘看過之后，再做決定也不遲。”
說著他手心反轉(zhuǎn)，露出一個精制的盒子。
顧卿魚素手接過。
打開之后，就聞一股不同尋常的清香沁人心脾。
然而里頭的脂膏竟空了大半。
她心中隱隱冒出一個猜測：“這是？”
“這就是京城傳得神乎其神的珍珠膏。”平安王難以啟齒一般，抿了下唇，“本王目前只尋到這半盒，先送來應(yīng)急。”
顧卿魚恍然大悟。
難怪他這幾日不見人影。
回過神后她心頭化開了蜜一般甜，半羞半喜的低下頭：“多謝王爺。”
“我做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平安王心癢難耐的握住她的柔荑，如狼露出利爪，“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嗯。”顧卿魚聲若蚊蠅。
她面上不顯，實則感動得無以復(fù)加。
如今珍珠膏千金難買，這半盒想必讓他費盡了心血。
畢竟他受身份所限。
若是……她心思突兀一恍惚，情不自禁幻想若是皇帝哥哥肯出手幫忙，定不止這半盒。
可兩人的關(guān)系已不同先前。年幼情誼如流沙逝于掌心，顧卿魚思緒萬千起伏，直到一個人影投上窗紙：“小姐。”
是她的貼身丫鬟。
顧卿魚花容失色，本能去看平安王：“王爺，你……”
她欲言又止，平安王二話不說就起身：“那本王改日再來找你。”
“嗯。”
他身輕如燕的跳下窗口，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顧卿魚這才穩(wěn)住心神回聲：“何事？”
丫鬟對屋內(nèi)的事無知無覺，稟告道：“小姐，太后娘娘的嬤嬤來了，夫人叫我來請你去見一面。”
“好，我稍后就去。”
待顧卿魚理好儀容前往正廳，老嬤嬤已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和藹得好似尋常人家的長輩。“姑娘。”
“姑姑不必多禮。”顧卿魚疾走幾步扶住她，“姑母讓嬤嬤出宮，可是有事交代？”
老嬤嬤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掏出一個錦盒。
“太后是讓奴婢來送珍珠膏的。”
顧卿魚短暫一愣。
夢寐以求的珍珠膏就在眼前，欣喜排山倒海的涌來，她的雙眼閃閃發(fā)光：“是魏家送去的？”
“對。”老嬤嬤不厭其煩的解釋，“太后這幾日搭了不少關(guān)系，幸好如愿以償。”
顧卿魚抿唇一笑：“替我多謝姑母。”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謝不謝？”老嬤嬤面容慈祥，令人不知覺就生出好感，只聽她徐徐道。
“不過太后在慈寧宮孤身一人，姑娘若是有心，多進(jìn)宮去看太后就是，也好盡一盡孝心。”
“我明白。”顧卿魚無所不應(yīng)，“多謝嬤嬤跑這一趟。”
她是最伶俐通透的人兒，老嬤嬤達(dá)成目的就適口而止的住了口，不再多留：“那奴婢就先回宮了。”
“我送姑姑。”
老嬤嬤被她親自送出丞相府，回宮后一五一十的轉(zhuǎn)述在丞相府的所見所聞，太后聽了五味雜陳。
“卿魚是個懂事的孩子。”
“京城名門閨秀不少，卻無一人及得上顧姑娘。”老嬤嬤一手力道適中的捶背，笑容可掬的附和，“也不枉娘娘替她操心。”
她的話說進(jìn)了心坎里，太后面色稍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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