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打獵

魏姝笑她幼稚，戲謔道：“和一個病人爭寵，你也好意思？”

“娘娘這就不懂了吧？”玉環一跺腳，竟淳淳教誨她，“后宮女人以皇子中爭寵的比比皆是，誰知她不是假病爭寵？”

“她不至于。”

何況她若裝病，瞞不過謝慕的法眼。

玉環撅得嘴上能掛油壺，：“反正奴婢看她不是個好人，就算真病，那也是惡有惡報。”

魏姝一笑帶過。

后宮波濤洶涌，前朝也不安穩。

朝堂。當謝慕的儀駕到時，文武百官整齊劃一的跪下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震耳欲聾，余音繞梁。

“平身。”

“多謝皇上。”

如今前朝后宮都在為戰事籌款，無人會不識相的提西南，剩下的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正給了結黨營私之人機會。

你參我一本，我也告你后院妻妾成群，謝慕聽著，神情自始至終沒有半分變化。

魏將軍不忍直視的低下頭。

趁著無人說話時，他趕緊拋磚引玉：“皇上，老臣有一事，需得問過皇上的意見才敢下決定。”

“愛卿直言即可。”

“老臣要說的是春獵一事，”魏將軍深深一鞠，擲地有聲道，“每年春獵都在二月十五，皇上當率領朝臣千萬獵場，以彰國勢，今年可要如期舉行？”

不明真相的，還道他是多此一問。

既然每年都去，今年豈會壞了規矩？

“魏將軍想必是糊涂了。”立即有人上前一步，捏著笏板道，“皇上是最遵守禮制的，自然要去，何須多問？”

魏將軍不咸不淡的看他。

分明是很尋常的一眼，這名朝臣就像被戳破的氣球，吶吶問：“微……難道微臣說的不對？”

“李大人久待京城，竟閉目塞耳了？”魏將軍說話從不留余地，如無形的巴掌打在對方臉上。

“魏將軍為何出言無狀？”李大人面紅耳赤的質問。他想尋個靠山壯壯底氣，暗中瞥向高坐：“皇上還在此，魏將軍太放肆了！”

“本將軍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魏將軍氣勢逼人，手指遙遙指向西方，“西南戰事一觸即發，你等在京城紙醉金迷，哪知邊關戰士的水深火熱！”

聲音如雷霆，余音威懾。

李大人緩過神，接近拳頭：“微臣知或不知，都與春獵無關吧？魏將軍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丞相暗中嗤笑，罵了句“蠢貨。”

真是蠢而不自知。

魏將軍腰桿更直了，義正言辭的指責：“你若知曉，就不該覺得春獵不得不辦。”

他痛心疾首的吹胡子瞪眼。

“戰士們上陣殺敵出生入死，若我等身在京城卻只顧享樂，一來寒了他們的心，二來又是一筆開銷，李大人可懂？”

李大人張大嘴，說不出一個字。

眼看兩人針鋒相對，圓滑的大臣急忙打圓場：“魏大人考慮得有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立即有人出來唱反調。

“微臣倒以為，正是戰事吃緊才更要春獵，也好揚我朝國威，震匈奴蠻人。”

“臣附議。”

“何況春獵是從祖上傳下來的，怎好亂了規矩？”

一群文人說得冠冕堂皇，武官不甘示弱的反駁：“你們說得倒輕巧，那春獵的錢從何處取？”

“總不能克扣軍餉，來做這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吧？”

“……”雙方都各有道理，互不相讓。

謝慕從始至終不置一詞。

前世與現下一般無二。

那時他顧忌頗多，只因一句“先帝在時，風雨無阻舉行春獵”，便力排眾議離宮春獵。

后頭的事卻遠超預料。

重生一事，不知可還有戲看？

他饒有興致的勾起嘴角，在又有朝臣問他意下如何時，順水推舟道：“諸位考慮得極是，不過……”

隨著眾人提起的心，他輕輕一笑。

“春獵是每年必行之事，朕也不能壞了規矩。”謝慕話鋒一轉，“不過魏將軍所言有理，那一切從簡即可。”

這樣一來，兩邊人馬都挑不出錯處。

“皇上英明！”魏將軍也不得不妥協。

前朝后宮消息互通，早朝一下玉環就得到消息，興致勃勃的跑回宮：“娘娘，過幾日就該春獵了！”

“春獵？”

魏姝倒有幾分印象，可并不深。

“是呀。”玉環這個貼心小棉襖，熱情洋溢的解釋，“娘娘忘了不成？皇上每年都會離宮前往嶺山的。”

“當然記得。”魏姝嘴硬。

玉環不疑有他，笑嘻嘻道：“據說嶺山藏有龍脈，山清水秀，花繁葉茂呢！”

經她一說，魏姝也心生向往。

何況自她來到此處，還未有機會一覽這大好河山……她不由問：“后宮嬪妃也能隨皇上去嗎？”“按理來說是不行的。”玉環搖頭如撥浪鼓。

魏姝大失所望。

下一刻又聽她補上一句：“不過也無明文規定，奴婢聽說先帝有一妃子很得圣寵時，就曾去過春獵。”

“這么說來……”魏姝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只要皇上首肯，就有機會前去？”

“對！”

魏姝的心思就活絡起來。

“你替我去做些吃食。”她說做就做，迫不及待道，“我一會就見皇上。”

她自以為有幾分把握。

于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前去養心殿，不料出師未捷身先死，臨到門口竟被墨允攔住。

墨允垂下手：“娘娘，幾位重臣在里面。”魏姝只好心急如焚的等著。

好容易等到議事結束，她進門就溫柔小意的噓寒問暖：“皇上，嬪妾做了蓮子百合粥，用來清熱解火正好。”

謝慕坐在書案后，寬背往后靠。

“難得貴妃有閑心。”

她可是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這是臣妾的本分。”魏姝厚顏無恥的說，雙手遞給她：“皇上嘗嘗，若是不合口，臣妾回去再做。”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謝慕如是評價。

不過他不急于揭穿，喝了一口后故意道：“不過如此，貴妃若不善廚藝就不必為難，讓御廚來即可。”

若非有求于人，魏姝簡直想破口大罵。這說的什么話？

怎不見他蹭飯時說她廚藝不佳。

她最后還是忍氣吞聲：“皇上說的是。”

謝慕似乎笑了笑，眨眼又是慣常的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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