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荒野千夜一丁點都不想要跟降谷零聊一聊,他跟降谷零根本就沒有見過幾面,每次見面都是他掉馬的好時機(jī)。
荒野千夜的直覺告訴自己,降谷零要找他講的一定是那天晚上的子彈。
偏偏如果真的是涉及那個子彈的話,他還必須要跟降谷零解釋個清清楚楚,要不然之后他被當(dāng)成臥底給抓起來這件事情——
可就一丁點都不好笑了。
“……去哪里?”
·
雖然說去的地方是降谷零決定的,但是荒野千夜也沒有想到降谷零直接帶著他去了警校有“情人林”之稱的小樹林,這是往年來警校的學(xué)生用手機(jī)悄悄給對象打電話必備的圣地。
不過電話一般是晚上打,中午的小樹林很安靜,烈烈的陽光拂過樹枝,錯落的灑下陰影,竟然還能感受到一絲涼爽的氣息。
煩躁夏天的荒野千夜瞬間準(zhǔn)備在這里安個窩,但是目前重要的不是安窩不安窩,是降谷零到底要跟他聊什么。
不過降谷零看起來有點猶豫,皺著眉,似乎是在考慮到底該怎么跟荒野千夜開口。
這種場合最適合的就是搶先開口,搶下最先發(fā)言權(quán),荒野千夜果斷開口道:“如果……”
“荒野同學(xué),那天晚上的那個人是你對嗎?”降谷零突然上前一步問道。
?
全部的話都被堵在喉嚨口,荒野千夜看著降谷零認(rèn)真的臉色,一時間感覺自己簡直是騎虎難下,降谷零同學(xué)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問話要迂回一點嗎!你這樣直接我到底要怎么回復(fù)你啊!
荒野千夜想了下,他反問道:“如果是我,你想怎么做?”
面前的銀發(fā)少年面色冷淡,看向降谷零血紅色的雙眼沒有哪怕一絲的閃避,宛如一塊上好的紅寶石一樣冷淡而咄咄逼人。
只不過這語氣就跟他坦蕩的眼神相比起來太過于弱勢了。
降谷零無端端的想起了他遇見荒野千夜的那天晚上,荒野千夜也是這樣繃著一張冷淡的臉理直氣壯的東扯西扯,就是不正面的回答他的問題。
但是這也算是正面回答了他的問題了,腦子里猜想了兩天的推測得到了證實,降谷零卻覺得自己一丁點開心的情緒都沒有,他無奈的攤手道:“我能做什么?從回來以后應(yīng)該還沒人來找你的麻煩吧?”
……
剛剛還理直氣壯的荒野千夜頓了一下,確實,降谷零都已經(jīng)猜到了,如果他真的說出去的話,他這兩天不應(yīng)該過的那么風(fēng)平浪靜才對,所以——
剛剛被他兇的降谷零一定意義上其實還在維護(hù)他咯?
還是第一次被人維護(hù)的荒野千夜內(nèi)心就好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有點不知名的感覺。
大概是陽光太刺眼了,刺眼的荒野千夜微微瞇起眼眸:“你就,不懷疑我也是臥底?”
能夠問出他那句話,荒野千夜不相信降谷零是沒有發(fā)現(xiàn)那場測試其實是一個試探的,那些所謂的臥底,也確實是真的臥底。
降谷零沒回答,只是反問道:“那你是嗎?”
荒野千夜沉默了一下,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樣的反問了,這樣讓他無論回答什么都不太對勁。
突然間,荒野千夜靈光一閃,他故作冷淡道:“想知道的話,你去問鬼冢教官不就好了?”
說完以后,荒野千夜利索的轉(zhuǎn)身,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點聰明。
他的身份不可言說,就算不是臥底也是另外一重難搞的身份,這種場面話推給鬼冢教官是最好的了,反正就他來看降谷零也不會直接的去問鬼冢教官!
看著荒野千夜轉(zhuǎn)身避而不談的背影,降谷零內(nèi)心的某個猜想?yún)s是越發(fā)的穩(wěn)固了。
天生的異色瞳孔,干練到幾乎令人刮目相看的體術(shù),甚至還有那天晚上朝著他露了一手的,在空中都能擊中另外一枚子彈的狙擊能力。
降谷零至今都忍不住的在感嘆那天晚上的那一槍,這樣驚艷決絕的能力,荒野千夜絕對不是什么無名之輩,但是他卻以差生這樣的身份藏在警校組里,他難道是——
上層派來的?
說完那句話后很自信的荒野千夜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馬甲都快被降谷零給扒了,他轉(zhuǎn)身欲走的時候,腦子里突然傳來一陣系統(tǒng)音。
【恭喜宿主,任務(wù)值達(dá)到50。】
?!
幾乎是瞬間,荒野千夜就警覺了起來,他只有在遇見案件的時候,他的任務(wù)值才會增加。
但是一般都是在解決掉案件以后,他的任務(wù)值才會增加,這次竟然在遇見案件之前就增加了,難道是因為這次的案件格外的難搞嗎?
并且在提示音出來以后,荒野千夜的眼前還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黑點,模糊在他的眼前。
降谷零剛一想完,就看見前面原本面色淡然的荒野千夜皺著眉扶樹,看起來格外的痛苦的樣子。
他想起一直都有的流傳,上前去扶了下荒野千夜:“荒野同學(xué),你怎么了?”
難道荒野千夜在之前的酒店里留下了什么不知道的暗傷嗎?!
在被降谷零扶住手腕的那一瞬間,荒野千夜就感覺自己的大腦清醒了很多。
熾熱的溫度從他的手心傳來,荒野千夜的耳邊輕快的響起一句。
【論壇已經(jīng)綁定成功~請宿主愉快運(yùn)用~】
論壇,這又是什么?
這一切發(fā)生的都太突兀了,荒野千夜根本猝不及防,他抬起頭剛想問降谷零有沒有聽到這句話,他懷疑是出現(xiàn)的敵人搞得鬼。
一抬頭,就在降谷零的臉上看見了一行大字。
【救命!我看見了什么!零醬你的手怎么可以搭在荒野老婆的手腕上呢!給我摟腰啊!不會貼貼把老婆讓給我啊!】
荒野千夜:……?
這是什么東西?老婆,是在喊他嗎……?
·
最近組織里有很多起叛亂,琴酒接到警校里的臥底打來的電話的時候,剛殺完一個叛逃,正趕在另外一個叛徒的路上。
黑色的皮質(zhì)手套上沾了血黏黏糊糊的,丟在他的腳邊。
伏特加把手機(jī)遞過來的時候,琴酒因為叛徒而起的壞心情才有點好轉(zhuǎn):“找到那個人了?”
臥底點頭:“是的,只是……”
他猶豫的聲音讓琴酒有點不快,“只是什么?”
臥底被他兇的一機(jī)靈,快言快語道:“我把照片發(fā)給您看看,如果是這個人的話——”
“他應(yīng)該跟您想的有點偏差。”
手機(jī)吐出了臥底傳來的照片,那是一張證件照,照片上銀發(fā)紅眸的少年面色清冷如月。
琴酒摩挲著他血紅色的瞳孔,能沒有偏差么?他們派去那么多臥底,都沒有查到警校竟然有這樣的人。
他的耳畔至今仍然在呼嘯那天晚上的風(fēng),嗚咽的裹夾著銳利的銀色子彈,一下子擦破了他的臉頰產(chǎn)生的劇痛后,他因為刺激而大張的瞳孔看見了那抹鮮艷血紅。
他漫不經(jīng)心道:“什么偏差?”
臥底聲音更低了:“……他好像并不是一個射擊高手。”
并不是?
琴酒點開了臥底發(fā)過來的文檔,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份射擊課的報告,那個銀發(fā)紅眸的少年頭像在上面,這赫然就是他的報告。
只不過只是看了一眼,琴酒就關(guān)掉了他的報告:“告訴我他的具體情報。”
臥底發(fā)過來的成績單不能說是不好看,簡直就是慘絕人寰。
十發(fā)子彈里竟然有五發(fā)是脫靶,剩下五發(fā)均勻的打在了二三環(huán),只有一發(fā)在六環(huán)。
臥底小聲的說:“他叫做荒野千夜,雖然身在鬼冢班,但是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在學(xué)校的時候風(fēng)評也不好,經(jīng)常動不動的就在課上昏倒過去……”
琴酒對這些八卦不感興趣,打斷道:“那他是為什么進(jìn)的警校?”
臥底:“……聽說是走了后門,具體還待考察。”
“那就考察清楚了再給我報告。”
“至于那個人,你的手再伸得長一點,每一個跟他對的上情報的人,都發(fā)給我。”
琴酒掛斷了電話。
車外的風(fēng)景快速的閃過,斑駁的陰影落在琴酒冷漠的臉上。
琴酒在想荒野千夜那雙紅色的眼眸,那天因為情況緊急,他沒有分清突兀的看見的那抹紅色究竟是哪里的顏色。
雖然那份報告很夸張,但是也不是沒有偽裝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他的話,扮演差生是一種什么樣的低級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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