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結伴同行。

很快來到了一個市鎮，叫做姜廟鎮。

“敬哥哥，七公，我去買菜，你爺倆歇一陣子吧。”

洪七公看著黃蓉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笑瞇瞇地問道：“她是你的小媳婦兒？”

方默笑著點了點頭。

“你不是出家人么？怎么還有妻子？”洪七公八卦問道。

方默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洪七公哈哈大笑起來，瞇著眼躺在椅子上打起了盹。

方默看著洪七公休息，想了想，也盤膝而坐，開始修行起了內功。

看著方默一副努力修行的模樣，洪七公眼中露出一抹驚嘆。

見過努力的，沒有見過如同方默一樣努力的。

年輕一代，能有這份天資和耐心的，可真的不多。

直到大半個時辰之后，黃蓉買菜回來，直接入廚忙碌起來。

方默不動，繼續修行。

又過了半個時辰，洪七公動了動鼻子，悄然間從睡夢中蘇醒。

“喲！什么味道？香得古怪啊！不行不行，這可有點邪門兒，情形大大不對！”洪七公忍不住伸長脖子探向廚房。

廚房里香氣撲鼻，黃蓉卻始終沒有出來。

洪七公急得抓耳撓腮，宛若熱鍋上的螞蟻。

可旁邊的方默卻始終修行不止。

洪七公見到沒人理他，來回走了幾步，無意中才發現方默身上的異樣。

“好家伙，胎息？這是……重陽真人的《先天功》？這小子年紀輕輕，竟然得此機緣？了不得，了不得啊……”

原本洪七公雖然對于方默一介道士，竟然還有個小媳婦這件事感到詫異。

但是想來也只是全真教的不肖徒孫胡鬧。

結果沒想到，這位看上去不著調的小道士，竟然修煉到這種境界。

方默雖然認為這只是一種仿照寒玉床方式修行的方法。

但是作為北丐，洪七公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是一種極其高明的胎息功。

頗有些昔日王重陽《先天功》的影子了。

就算方默修行的不是《先天功》，可等他將全真內功修煉到圓滿，修煉《先天功》也是事半功倍。

當初華山論劍。

其實大家武功都差不多。

沒有誰高誰低。

雖然其中也有相生相克，但其實差距只在伯仲之間。

但是王重陽最終仍舊依靠《先天功》獲得天下第一。

當時的其他五絕是完全服氣的。

因為人家是真的力壓所有人成為天下第一。

如今方默的拳腳功夫還不知道，但就依靠這純正的道家內功加持，年輕一代應該沒有其他人能夠比擬了。

自然讓洪七公頗有些長江后浪推前浪的既視感。

正感慨著，黃蓉笑盈盈地托著一只木盤走了出來，放在桌上。

方默正好從修行中清醒，笑著道了聲謝，湊了過來。

正是盤中三碗白米飯，一只酒杯，另有兩大碗菜肴。

方默只覺得甜香撲鼻，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只見一碗是炙牛肉條，只不過香氣濃郁，尚不見有何特異。

另一碗卻是碧綠的清湯中浮著數十顆殷紅的櫻桃，又飄著六八片粉紅色的花瓣，底下襯著嫩筍丁子，紅白綠三色輝映，鮮艷奪目，湯中泛出荷葉的清香，想來這清湯是以荷葉熬成的了。

正是“玉笛誰家聽落梅”和“好逑湯”。

兩道佳肴，愣是直接將洪七公的饞蟲勾了出來。

洪七公一番點評，盡顯多年老饕的本領和實力。

黃蓉笑著侃侃而談，盡顯文采。

方默在一旁只能充當背景板，拍手稱快。

“好好好！好菜！好文采！好故事！你這稀奇古怪的女娃娃，也不知是哪個稀奇古怪的老子生出來的？這湯的滋味可真不錯。十多年前我在皇帝大內御廚吃到的櫻桃湯，滋味可遠遠不及這一碗了。”

然后又開始追憶，順便提到了在皇宮大內吃到的“鴛鴦五珍膾”這道名菜。

洪七公笑道：“娃娃，你媳婦兒煮菜的手藝天下第一，你這一生可享定了福。特么的，我年輕時怎么沒撞見這樣好本事的女人？”言下似乎深以為憾。

方默和黃蓉對視一笑，兩人就著剩菜，吃了起來。

黃蓉飯量小，吃一碗也就飽了。

方默倒是宛若風卷殘云一般，連吃四碗米飯，直呼好吃！

見到方默如此，洪七公惋惜道：“牛嚼牡丹，可惜，可惜。”

黃蓉在一旁偷笑。

方默也不生氣，笑著拍拍肚子，倒是一陣暢快。

雖然妻妾眾多，但手藝卻全都一般。

遠不及黃蓉這般精湛的廚藝。

看到方默吃得干干凈凈，黃蓉的眉眼都瞇了起來。

看著這小情侶濃情蜜意，萬年單身狗的洪七公顯然有些坐不住了。

拍了拍肚子，無奈說道：“你們兩個娃娃都會武藝，我老早瞧出來啦。”

“女娃娃花盡心機，整了這樣好的菜給我吃，定是不安好心，叫我非教你們幾手不可。”

“好吧，吃了這樣好東西，不教幾手也真說不過去。來來來，跟我走。”

提了葫蘆，抓了竹杖，起身就走。

方默和黃蓉相視一笑，跟著他去了鎮外松林之中。

洪七公問方默：“你想學什么？”

“七公，不用的。”方默笑著說道：“我乃全真教弟子，本教武功學習還來不及，哪里敢貪圖七公的本事？”

“敬哥哥！”黃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怎么亂說？”

“哈哈，你這敬哥哥可不是普通人，小女娃子，任由你再如何聰明，也要小心，這樣的男人可危險著呢。”洪七公在一旁拆臺。

“七公！您……”黃蓉跺腳。

不過到底認出對方乃是和爹爹齊名的“北丐”，也不敢說些不好的話。

“你小子拿話擠兌我。”洪七公不再理會黃蓉，看著方默，笑著說道：“你原本是全真教高徒，又有機緣，本來我老叫花不應該多管閑事，但誰讓這女娃子做飯太好吃，老叫花又最受不得別人恩惠……也罷！”

說著，洪七公看向黃蓉：“女娃娃，你回客棧去吧！”

黃蓉知道他要傳授方默成名功夫，歡歡喜喜地去了。

洪七公對方默正色道：“你跪下立個誓，如不得我允許，不可將我傳你的功夫轉授旁人，連你那鬼靈精的小媳婦兒也在內。”

“那七公我還是不學了。”方默笑著說道。

“咦？為什么？”

“若是她要我教，我不教是對不起她，教了是對不起您。”方默搖頭。

洪七公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不論你是否言行合一，我教你一招‘亢龍有悔’，就算她將來想學，也拉不下臉去學，再說，她所學路子跟我完全不同，我不能學他的武功，他也學不了我的掌法。”說著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手掌掃到面前一棵松樹，喀喇一響，松樹應手斷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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