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宋妍一大早來到片場,在拍攝開始前跟演員們進行了又一輪討論。
只因今天這一場齊亦軒與柳霏霏決裂的戲是全劇的一個大高潮,也是季沫寫這本書時最具有爭議的一點。
她這本書之所以在連載時期就火的一塌糊涂,有一點就是涉及到了紅玫瑰與白玫瑰這個經久不衰的議題,直至今日,書粉還在為齊亦軒有沒有愛過柳霏霏,如果愛過,那么宋菀跟她,誰才是他的最愛等話題爭執不休。
所謂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季沫對此從未說過什么,任由讀者自行解讀。
但到了劇中,就要給出較為明確的指引,這樣演員在演戲時才不會表現得模棱兩口,猶猶豫豫,導致邏輯不能接洽,人設崩塌。
宋妍在接到這書的改編任務時,就在這里范了難,為了添加柳霏霏這個角色的悲劇性,在改編過程中她是傾向于齊亦軒愛過。
季沫對齊亦軒跟柳霏霏之間的看法,從始至終都是兩個字——特殊。
無關愛恨,只有特殊。
他是她年少時的憧憬,是她曾經的救贖,卻從不曾屬于她。
她是他年少時救的孤女,是他落難后的親人,卻也是他登基路上的一枚棋子。
而身為男主扮演者的顧言博,更為理性,他站在男主的角度直接指出,在齊亦軒心中,最愛的是他自己以及曾經觸手可及的皇位。
其次才是兒女私情。與其說他愛宋菀,不如說,宋菀出現的時機剛剛好,在齊亦軒心中,她是對的那個人。
幾人圍在一起,對著這場戲里里外外好好梳理了一遍。
張思椿最后拍板道:“言博,沫沫,你們等下就帶著自己對角色的理解來演,我看看呈現出來的火花,再做調整。”
像是知道今天要拍決裂戲,天也應景得黑沉沉的,仿佛有無邊的濃墨暈染著,整座鳴王府內靜寂無聲。
府內的一側小門被小廝偷偷摸摸的打開。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從小門步入王府,跟著小廝來到了鳴王的書房。
兩人剛至門前,門就從內打開。蘇公公沉著張臉催促道:“還不快進來,被人發現如何是好。”
進了房間后,黑袍人脫下了衣袍,露出了美艷絕倫的一張臉,正是柳霏霏。
齊亦軒屏退仆人,看著面前的女子久久嘆了口氣:“你不該來的。”
“霏霏非來不可。”
柳霏霏眼含絕望,自打她聽到鳴王要取宋菀為妻,心如刀割,每天夜不能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她有一肚子話想要說給齊亦軒,想質問是不是忘記了登基大業,為何娶那侯爺之女,為何,要騙她。
可她沒有資格,她不過是他救的孤女,一個小小的侍女。
最終千言萬語化為了一句絕望的:“你可曾愛過我?”
回答她的是齊亦軒冷漠的一句:“從未。”
“即使我出身高門,品行高潔,你也不會愛我對嗎?”
“……”
齊亦軒雙眸深邃,靜默片刻,沉聲說道:“是。”
柳霏霏眼中的光一點點熄滅,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右側眼眶中滑落。絕望一點點吞噬著她的內心,重重壓在她的心頭。
是啊,她本就如浮萍般漂泊,是她貪心了。
張思椿眼睛亮了亮,讓攝影師對著她的這個落淚來了一個近景。
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我見猶憐。
在柳霏霏視野盲點,齊亦軒不由握了握雙手,背過身去。
“停!這條過。”
張思椿喊完,走了過來對著二人說道:“你兩這段處理的不錯,很有默契。季沫的這滴淚跟你最后的握拳都是點睛之筆。”
沒錯,導演指出的這部分都是劇本中沒有,演員臨時發揮的。而所呈現的效果,少一分就缺了點味,多一點則又會滿出來出來。
剩下的留白留給觀眾慢慢品味。
季沫入戲太深,還沉浸在柳霏霏絕望的情緒中,聞言露出了一個笑顏,眼中卻還蘊藏著悲傷。
她幽幽的望了顧言博一眼,眉毛微微蹙起,目光如悲如泣。
像是在無聲指控著:你不要我了!
顧言博好笑地看著她,伸手勾了勾她的手指。
季沫杏眸圓瞪,躲開了他的觸碰。
他還笑,沒看她都傷心死了嗎?
她一個轉身,氣哼哼地跑開了。
張思椿一頭霧水地看向顧言博,難得八卦的問了句:“怎么,你兩鬧別扭了?”
顧言博斜眼看了導演一眼,無奈說道:“沒有,她把我當齊亦軒了。”
張思椿頓時哭笑不得:“這姑娘。”
到了晚上,積悶了一天的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靜靜的雨夜,總是容易引起人的愁思。季沫的手中握著劇本,還沉浸在她所書寫的世界當中不可自拔。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了季沫一跳,一看,是顧言博。
她接通了電話。
“喂,言博。”
“沫沫,在干嘛?”
顧言博的聲音在這個雨夜顯得格外安靜。
季沫不好意思起來,她今天被戲影響,沉浸在柳霏霏的情緒中,竟戲里戲外不分,對顧言博生出了怨恨。
在片場沖著他使了好幾次小性子。
現在想來,真是對不起他。
“在看劇本呢。”
心中愧疚,她的聲音愈加溫柔,聽在顧言博耳中就像小貓撓癢,令他心癢難耐。
他淺聲笑道:“要不要過來跟我一起練舞?”
“你戲拍好了?”季沫從沙發上坐起,撩開窗簾看了眼窗外,外面的雨是小了一點。
“嗯,下雨了張導提前結束了。你來的話我讓林輝來接你。”
“我來,你把地址給我說我自己過來,不用麻煩林輝了。”
“也行,我給你發定位。”
三四分鐘后,顧言博將定位發到了季沫微信上。
顧言博租的練舞室就在酒店附近的一幢寫字樓里,是個舞蹈學校,晚上沒什么學生,顧言博便托人租下了練習室。
從酒店打的過去只要七八分鐘。
季沫剛一進去,就聽到了一陣舒緩的音樂聲,性感的男聲吟唱著深情的歌詞。
這是一首情歌,聲音讓人感到十分熟悉。
季沫不曾聽過。
她輕輕關上了門,坐在墻邊看著顧言博對著鏡子練習著姿勢。
曲子漸漸接近尾聲,顧言博走過來按了暫停。
他眉眼帶笑:“來了?”
季沫點了點頭,她好奇的問道:“這是你的新歌嗎?”
顧言博在她邊上坐下,將她摟到了懷里,答非所問:“還躲不躲我了?”
原來還記著今天白天季沫拒絕他的事。
季沫嬌憨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再推開他。她窩在他的懷里,輕輕撞了他一下說道:“快說呀,是不是你的新歌。”
顧言博點了點頭:“是,今年的歌。”
季沫露出了然的笑容,得意的說:“我就知道。”
顧言博的歌不多,平時的舞臺偶爾會跳其他人的歌曲,唯有跨年,他是肯定要跳自己的歌的。
算是一種儀式感?
顧言博看著她一臉驕傲的樣子,眼中的愛意藏都藏不住:“是是是,我家沫沫最聰明了。”
季沫在他的凝視下,耳朵染上了紅暈,她嘟了嘟嘴:“誰是你家的。”繼而感嘆了起來:“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元旦就要到了。”
顧言博拿起保暖杯吹了吹,喝了一口水:“是啊。”他瞄了一眼季沫,問道:“你明天什么時候走?”
距離跨年晚會只有兩天的時間,明天參加演出的明星們就要陸續趕往演出現場進行彩排。
這是季沫入行以來第一次參加跨年晚會,也是第一次跟顧言博站在同一個舞臺上。
這讓她很是開心。
她,終于追上她的月亮。
這兩天,為了趕進度,顧言博跟季沫的戲份都被提前了,空余時間還要練舞,著實忙碌。
“下午拍完戲就走。你要晚上了吧?”
她記得明天顧言博也有夜戲。
季沫拿出手機看了下備忘錄,上面寫著明天晚上九點彩排。
顧言博點了點頭,等他趕過去差不多要凌晨了,彩排完估計天都要亮了。好在他已經習慣這樣的晝夜不眠與忙碌。
“那我等你。”
顧言博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太晚了。
季沫撅了噘嘴吧,抗議道:“哪有年輕人不熬夜的。”
一副熬夜天經地義的模樣。
顧言博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那也不行,晚會那天會很忙碌,你要偷偷養精蓄銳,一出場就艷壓群芳,卷死他們。”
季沫把他的手拉了下來,握在手里,說道:“那我選錯節目了,應該當場高歌一曲。保證余音繞耳,令人久久難忘。”
顧言博被她的自黑逗樂了,豎起了大拇指:“支持,下次晚會你不唱歌我就不參加了。”
“哼,那我現在就唱給你聽!”
……
兩人聊得興起,竟忘記一開始的目的。直到顧言博掃了眼手表,看到時針即將跑向九點,才終止了聊天。
“時間不早了,我們練舞吧。你先來,我看著。”
這幾天,為了呈現出更好的舞臺效果,兩人一有空就會湊到一起探討研究,互相給對方提意見。
雖然他們學的舞種不一樣,但舞蹈賦予舞者的精髓是相通的。
季沫也沒推辭,站起來開始活動筋骨。準備就緒后,她對著鏡子翩翩起舞。
顧言博在一旁默默掏出手機,將她的舞蹈錄了下來,以便練習結束后復盤。
窗外的雨聲叮叮咚咚,與房間里的音樂聲交相輝映,像是在彈奏一段動聽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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