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朝對于他弟弟不喜歡他的小蛇這一件事，也是有些苦惱的，常常哄完他弟弟又去哄蛇，兩頭忙轉，哪一個對他都重要。

而他舊愛的牛，這幾天都在田里給他掙雞蛋。

農忙季節，家家戶戶都繁忙于農活，定時定候地把活給做好。

蔣漢不在這些天，蔣小朝每天都在村里邊到處晃，不僅他的牛去幫別人干活，他也興致勃勃地去幫別人插秧，幫完這家幫那家的，沒工資也能傻樂幫人干一天。

別看蔣小朝小，他是真能幫得上不少忙的，有些嬸娘嫂子也不會真白用他，有時會給他兩個自家做的面餅和紅薯或者土豆。

自從胡瑤好了之后，蔣小朝的伙食滋味一日好過一日，他喜歡吃什么想吃什么，胡瑤都給他做，不會的學也給他學做出來，更不要說蔣漢還會給他買各種各樣的零嘴，他每天吃的東西都是豐富好滋味的。

村里邊嬸娘給他的面餅很干巴，不像胡瑤平時做的還會夾各種各樣的餡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面餅，吃著都有些噎嗓子。

但他也不挑食，還很欣喜跟人家道謝，抓著餅一口一口吃掉。

廖老爺子一天到晚的也跟著他幫鄉鄰干農活，自然也有熱心大娘給的幾個同樣的面餅。

胡瑤的午飯還沒做好，他們爺孫倆就先吃了兩個提前到手的面餅。

“太外公，我想喝水。”蔣小朝跟廖老爺子坐在田埂上，兩只小手抓著已經啃了大半的面餅，小草帽下的臉頰紅潤潤的，說話時臉頰還一鼓一鼓咬著餅吃。

他乖巧純摯，半點不嬌縱，蔣漢給他的物質條件甚至已經好過許多城里的小孩，可他卻沒有驕橫任性，小性子純良樸實極了。

廖老爺子越看他越歡喜，心都快化了，滿滿的都是欣慰驕傲。

他和藹耐心地拿了胡瑤備好給他們的水壺，笑呵呵親自喂他喝水：“太外公這有，喝吧。”

“太外公倒在蓋蓋里，我自己喝。”蔣小朝不習慣被別人這樣喂，他喜歡自己拿著喝。

也就是蔣漢平時教導他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太外公，你慢慢吃噢，這個餅餅有點硬，我媽媽說老人家的牙齒不好，你不要把牙齒吃掉了，你也喝水。”他軟聲跟廖老爺子講，還挺會關心人的，稚聲稚氣。

“你牙齒要是掉了，我幫你咬好了。”他依然很熱心腸。

“我的牙齒很厲害的！太外公你不知道，我爸爸說…”

廖老爺子被逗得開懷，眼角的皺紋笑得更深了。

一老一少坐在田埂上悠閑吃餅，蔣小朝吃著吃著還有些犯懶地歪在廖老爺子身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那身影看著更為溫馨和諧。

廖欽臨遠遠看著，神色復雜。

自廖老太太去世后，廖老爺子已經許多年沒這樣高興怡然了。

說到底也是他們這些子孫不孝……

……

胡瑤此時還在家里跟杜夕玫一起做飯，蔣小朝跟廖老爺子這兩日撿的田螺很多，照蔣小朝的意思，胡瑤就把杜夕玫喊來一起吃飯了。

她跟杜夕玫一邊笑著聊天一邊做飯，把蔣復恒和宋芷棠兩個小家伙放在了廳里的地墊上讓他們自己玩。

宋芷棠現在剛坐的穩，她很乖巧，沒在杜夕玫身邊耶一樣不哭不鬧，乖乖的自己抓著地上的玩具玩，偶爾用好奇濕潤的眼神看著不搭理她的蔣復恒。

蔣復恒也是在自己玩自己的，宋芷棠小手里抓著的是他的玩具，他小手里一左一右抓著的則是自己的磨牙棒和他哥哥練字的小本子。

他哥哥的字寫得跟蚯蚓似的，七扭八歪，還會加入自己的小想法在里邊，字不像字，畫不像畫，翻幾頁還會有幾個小人在上面，整整齊齊四個，兩大兩小。

蔣復恒微微嚴峻著小臉認真看了好久，小模樣似乎有些糾結，最后扔到一邊去，頭一回沒抓著本子不放。

宋芷棠啃了啃自己的小手，水潤潤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被他扔掉的本子，很費勁趴著揪住，奶聲咿呀。

蔣復恒不跟她玩，抓著自己的磨牙棒爬遠。

杜夕玫敲完田螺出來，廳里只有她寶貝閨女孤零零的一小只身影在那，蔣復恒不知道爬去哪了。

她在樓梯角找到他。

“你干嘛不跟妹妹玩自己跑掉！”杜夕玫哼聲抓他回去，說著又笑著捏他肉嘟嘟的臉頰：“現在只有妹妹跟你差不多一樣大，你哥哥他們才不湊你去玩。”

蔣復恒皺了眉毛，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喜歡聽的話，啊呀抗議幾聲。

宋芷棠眼神懵懂清澈地抓住他的小手往自己嘴巴里送。

“啊！~！”

“……啊？~！”宋芷棠被他嚇了一跳，眨了眨水潤明亮的眼睛，跟著學他軟糯地叫了一聲。

杜夕玫被逗得哈哈大笑，捏捏這個又捏捏那個，看著兩個白白胖胖的寶寶，稀罕極了。

胡瑤在廚房里聽著動靜也在笑，靜柔昳麗的面容一片笑意。

蔣漢出這趟門不去很久，過兩天就回來了，宋四凱也是那時候從海城回來，這兩天胡瑤干脆就喊杜夕玫搭伴一起吃飯了。

有時又跟著一起去胡秀潔那一塊兒吃。

這天邱穎雯跟胡秀潔剛好閑空，四個人湊一塊，玩起了許久沒玩過的麻將，小玩一場。

杜夕玫結婚懷孕又生了孩子，到現在都是經常悶在家里沒什么事做。

雖然宋四凱賺的錢完全夠養活他們母女倆了，家里的錢也被她抓在手里管。

但是她覺得無聊極了，總想找點事情做。

宋芷棠現在大了些，又乖巧聽話，打麻將期間，她就跟胡瑤他們商討著做點什么好，說著說著又說到另一件事去。

“我那天去善德堂看過，那些小孩好可憐，吃不飽穿不暖的。”杜夕玫嘆聲，已經起了點念頭了。

從前她爺爺就四處助人，也教導她要做多點好事，好人會有好報。她當了母親后，看著那一些小孩子飽受苦難，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上次跟姐姐去的時候，那個人說那快撐不下去了，也沒有人愿意為了那幾毛錢去照顧那些孩子，好多不是病死就是餓死了……怎么還有那么多狠心的人，說扔就扔了。”杜夕玫述說憤慨。

胡瑤一頓，聲音清淡漠然：“那些人根本不配當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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