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家人，不管什么哪一方面，和美團結不是很好么？

廖欽臨確實是因為當年的事愧疚后悔，也想取得廖老爺子的寬懷，別的一些他還沒細想過多。

可廖老爺子似乎總將他這個親兒子想得萬般不堪，只覬覦于他的家產。

難不成他們父子之間，除了那些身外之物，就沒有親情可說了么？

胡瑤不認他這個父親，廖老爺子也這般看他，這么多年來混糟一片，尋常人家的親情溫暖在他們這幾乎沒有。

廖欽臨瞬感悲哀，又自知理虧難以言說。

“爸，我不是…”他蒼白解釋。

“誰管你是不是！上一邊去！”廖老爺子攆他，躺椅都來不及收，行步穩實地去了隔壁。

蔣小朝還趴著腦袋在蔣漢肩上呼呼大睡，任人怎么扒拉他，他都沒醒。

蔣漢拿走他爪子里的雞蛋，他倒是一下子就驚醒了，眼都沒睜開就嗷了很大一聲，一副被搶走寶貝的樣子，左右轉著腦袋迷糊張望。

“叫什么叫！”蔣漢往他屁股打一巴掌，丟他到沙發上。

把這混蛋整個人端走了都不見得他有那么警覺，睡得跟豬一樣不見醒，一拿他雞蛋倒是醒得比誰都快。

“爸爸討厭。”蔣小朝哼了一聲拱著屁股從沙發上爬起來，睡意徹底醒了，用控訴的眼神看著搶走他雞蛋的蔣漢，認真告訴他那個雞蛋是他要留給廖老爺子吃的，不是給他的。

一進來就聽到他這話的廖老爺子可感動了，他乖孫上外邊玩都想著給他帶吃的！多么的乖巧孝順！

廖老爺子頓時心軟一片，什么都想給蔣復朝了。

“哎喲，有沒有摔疼了？太外公看看，小蔣你也是，對朝朝就不能溫柔點，總把他丟來丟去的，早上就毛手毛腳的夾了他的手。”廖老爺子說起又心疼了。

“是呀，爸爸毛毛手！”一有人幫著，蔣小朝就開始有點小囂張了，順勢而上要求蔣漢對他溫柔點，不要對他兇，要像胡瑤一樣。

“爸爸爸爸，你不要老是欺負我跟弟弟呀，你要對我們好好的噢，不可以……”他說著更來勁了。

蔣漢當著廖老爺子的面又賞他兩巴掌，打醒他這個春秋大夢。

“沒睡醒回樓上墊高你那口水枕頭繼續睡！老子一會兒不把你供上上香！”

這混蛋還真敢想，一有桿子就順著上，向來會蹬鼻子上臉！

胡瑤簡單給酣睡的蔣復恒擦了擦小身子，習以為常地聽著外頭吵鬧的動靜，眉眼帶笑。

他們家就沒有一天是安靜的，從早到晚。

蔣小朝被蔣漢訓了一頓，帶他的小蛇洗澡的時候，頂著一腦袋泡泡嘀嘀咕咕地又跟小蛇說了蔣漢很久的壞話。

蔣復恒在車上睡著后就沒醒過了，比他磨磨蹭蹭還晚洗澡的哥哥早早窩在床上。

他今天也沒睡午覺，這會兒睡得格外沉，蔣復朝洗完澡爬上床抱住他，不輕不重捏捏他又親親他的，他都沒醒，只皺了皺眉毛。

蔣小朝很喜歡他弟弟，才不像蔣漢挑撥離間說的那樣，他睡過一小會兒，精神還好得很。

他想要跟身旁的弟弟玩，但見他睡得那么香，還因為他的搗蛋皺了眉毛，便小心翼翼地收回小手，心虛學著胡瑤那樣，給他拍了拍。

“弟弟乖乖，睡覺覺~”蔣小朝壓低嗓音講。

過了大半個小時，蔣小朝趴在床上換了好幾個姿勢，都還是睡不著。

于是乎，他悄咪咪地下床跑到樓下去，再一次趴到胡瑤他們房間的窗口上。

“爸爸~”

“爸爸~”他晃著小腳小聲喊。

從窗口望進，里邊黑乎乎的一片，微淡的月光渾迷，看不清什么。

幾秒過后，光著膀子的蔣漢黑著臉立在窗前，用看狗還嫌的眼神看著蔣復朝。

“爸爸，我睡不著覺覺。”蔣小朝睜著明亮精神的眼睛跟蔣漢對視。

“還有你睡不著的！滾回去！”蔣漢不耐攆他，緊要關頭，蔣復朝這玩意兒跟叫魂似的，他怎么就沒把窗給關死了！

“我不要，我想跟媽媽玩兒。”

“你媽睡了！”

“媽媽沒睡，我聽見她說話了，她罵你混蛋。”蔣小朝一副蔣漢別想騙他的小模樣。

胡瑤急亂穿好凌亂的衣裳，臉色緋然。

幾分鐘后，廳里的燈又亮了起來，因為蔣復朝毫無睡意，胡瑤跟蔣漢被他“吵醒”，也陪著他不睡了。

胡瑤做了頓宵夜，三人吃完好一會兒，蔣小朝才有了困意。

胡瑤溫柔抱著他，柔聲給他講故事。

蔣小朝最后是在胡瑤懷里睡著的，小模樣乖巧滿足。

蔣漢見了不免又說她縱著蔣復朝，寶貝她兩個兒子寶貝得跟什么一樣。

但在胡瑤眼里，蔣小朝本來就是她的寶貝，才五歲不到，跟他弟弟一樣就是也需要哄著的。

她才不管蔣漢怎么說，蔣漢一說，她就更寶貝抱著蔣復朝了。

后半夜下了場雨，又打起雷來，原本說胡瑤寶貝兒子的蔣漢，又任勞任怨地去抱蔣復恒睡覺去了。

“你沒有回來的時候，恒恒被雷嚇到，一直在找你。”胡瑤笑著說。

“他也就這時候知道想我了！”蔣漢睨了眼懷里哼哼唧唧的蔣復恒，沒好氣。

這難不成還是一件很榮幸的事？

胡瑤嗔了他一眼，看他嫻熟哄孩子的動作，沒說破他。

后半夜這場雨下得很大，家里一些窗沒關好，胡瑤下樓把院子里的兩只狗放進家里來，又將其他房間的窗關嚴實。

次日一早，雨還淅瀝瀝地下著，蔣小朝醒來后第一時間就跑去院子里看他的牛和其他寵物。

他的牛到底還是他最寶貝的，他那雙舊拖鞋也給牛穿上了。

只不過他忘了牛有四只腳。

發現這一點后，他噔噔噔地又跑回家去，拿了蔣漢的鞋出來湊數給牛穿上，最后滿意地拍拍小手，渾然沒發現身后黑著臉的蔣漢以及自己即將要遭受的一頓打。

牛倒是看見蔣漢了，很有靈性地把鞋子蹬掉，哞哞叫刁住蔣小朝的衣領子扯到角落里。

它大概是被蔣漢踹多了，都通人性會察言觀色了，還知道護著蔣小朝這個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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